“主子，外麵有個討厭的家夥說是右相府的管家，說右相邀請主子明日辰時過府一敘”看著突然出現的獨腳大叔我一愣，聽到他說的話我心裏一陣，明明決定遺忘的人，為什麼又來糾纏呢。
    “那管家怎麼討厭了？”我壓下心中的混亂，逗著獨腳大叔。
    “穿得板板正正的，樂得標標準準的，走路規規矩矩的，說話一板一眼的，那麼規矩的人看著就讓人討厭。”聽著獨腳大叔的回答，我差點沒笑過氣去，他最瞧不起假正經的人了。
    “主子，你要去嗎？”待我笑夠，小墨擔憂的睦著我。我輕輕一笑；“該來的終是會來，躲也躲不過去，不如坦然麵對。”
    進入右相府沒有看到什麼人，隻有一個男侍童領我進了大廳，人在我轉身時就沒了。打量了一下廳裏坐著的幾人，我坐在尾座，靜靜看著。
    “王姐，你說右相什麼時候會來見我們啊？我們都坐了一個時辰了。”一個看上去頗為俊朗的女子，歎了口氣，看著對麵那個年紀比她大上許多的一名中年老婦。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朝廷重農輕商，根本沒有我們商人的活路，一直在增加賦稅，利潤就薄的可憐，跟其它兩國根本就沒法比，當今皇上更是看不起商人，導致我們聖靈國經商者地位卑賤的抬不起頭，現在皇上又要增加賦稅，我們不來求右相，我們哪還有活路啊！”中年老婦人也滿麵愁容，歎了一口氣，聽起來還真是無奈啊！
    我在唇邊扯上一個諷刺的笑，右相這是跟我唱得哪出，在提點我卑賤的身份嗎？想讓我在她麵前抬不起頭嗎？我早已聽說皇上要增加賦稅的事，可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幹的是全天下最神秘的生意，你聽說過向殺手要稅銀的嗎？青樓？那就更無所謂了，以我問情樓在朝中的人，即使加了又如何，誰敢進我問情樓收稅。
    看著兩人憂愁又誇張的樣子，我真不知道是右相精心安排的戲碼還是恰巧有人來右相府請命被我看到，但這一出戲，我卻知道唯一的觀眾隻有我，演出的戲碼也隻是讓我看看罷了。
    二人又坐了一會兒，搖頭歎氣了出了右相府。我靜靜坐著，靜待著下一出戲的上演。沒過一刻進來一端茶的男仆，可是看到他的風采，我心裏泛起冷笑。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右相費這等苦心，也該是我的榮幸才是。
    這男子眉若彎月，眼若星辰，膚色雪白，唇更是若熟透的櫻桃，仿佛正在等人采摘。由其此刻他眼中流露的風情還真是一位上等姿色的佳麗，輕擺著臀部，風情無限的走了進來。“小姐，請用茶。”
    這聲音妖媚入骨，說話間眼睛更是頻頻放電，這等媚態又是尋常人家的男仆應該擁有的。定是高價為我雇來的吧。而且我看他更是有幾分眼熟。我在哪裏見過呢？我自然的接過茶懷，心思已轉了幾圈。
    那男仆的手特意摩擦過我的手心，引起一陣電流，尤其那眼中釋放的媚態，更是仿佛在訴說‘吃了我吧，我很甜。’如果不是我經常出入青樓，恐怕真會不受控製的燥熱起來吧。我輕輕一笑，仿佛不曾碰到他也不曾看見他的媚惑。“謝謝”
    那男子顯然一愣，恐是沒料到有人能拒絕他的媚惑。“這茶燙不燙，不如奴家為小姐您吹吹可好。”說著頭已湊近，吐氣如蘭，隻是他吹的不是那茶碗裏的茶，而是我的鼻，我的眼，他噴出的氣息，與我噴出的氣息交結，更顯曖昧，情欲已進入他的眼。“小姐。”
    那沙啞的聲音再加上吐出的情欲氣息，讓我頓時有股燥熱湧向小腹。他的眼神在做無言的邀請。我緩緩湊近，耳中傳來一聲抽氣，旁邊的男子，依然眼含情欲，無言的在邀請我，那聲音又是出自何處？眼角掃到屏風後一隻純白的鞋麵，心已沉到穀底。
    我越湊越近，就在即將我唇碰到他時，側過右臉，想要貼進他的耳朵，他卻似乎已料到我的舉動，也向右一側，霎時我腦中一熱，唇上更是觸碰到一柔軟的唇瓣，他卻並未有動作，眼角看了那白色鞋麵一眼，我唇邊勾起冷笑，輕吮起他的唇，直到他的唇瓣在我的口中綻放，我更是把舌探進他的唇中，勾住他的唇嬉戲，放肆的在他的口腔內壁探所，不留一點空隙。
    我仿佛聽到聽碎掉的聲音，隻是不知這到底是屏風後的他，還是此刻本該情欲放縱的我，可此刻的我，沒有感受到絲毫情欲，隻有滿心的冰冷，還有嘴裏的溫熱。直到男子忍耐不住，發出曖昧的呻吟，我才鬆開口，向他輕輕一笑，充滿蠱惑。“下次我去萬芳閣找你，我們繼續未完的可好？”
    男子的眼瞬間從情欲中掙紮出來，明顯一愣。“你……你記得我？”
    “怎會不記的，這天下間美人本就不多，那萬芒閣中你更是翹楚，我即見過你又怎麼會忘了。”其實我真的忘了，可我見他眼熟時，我就猜到他定出身青樓，因為我隻去青樓見過美人，而且我覺得好的，全讓我買回了問情樓，當初他也在我的計劃之中，隻是他除了容貌外，並無才藝，而且性子也太過驕縱，我才罷了手。原就有些印象，細想之下自然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聽說萬芒閣的花魁從不出場，想必這次右相定是沒少破費。”朗朗的女聲在大廳回蕩，頗有些氣勢。
    “哼！我就說一個開青樓的人，能有什麼人品，現在我總算看清楚了，段小姐，你開青樓不是為了賺錢是為了自己享樂吧？”
    從內室走出一中年婦人，濃眉大眼，厚唇，真難想像她會是那有著仙人之姿的娘，但我對這樣的事向來不會太在意。而她眉眼中自成的氣勢還真是逼人，細看之下竟還夾雜著怒氣。他瞪了那萬花閣的花魁一眼，男子神色一慌，就退出了大廳。
    “小民參見右相。”我輕揖一禮，顯得極為不恭。
    “哼！”見我如此她似乎更是不滿。“你就是那個段小姐？”我自然知道她話語間的意思，她在問我是不是白瀟認識的那個女子。
    “在下並不姓段。”
    “你不是住在段府？”聲音裏透著天成的威嚴。
    “難道我住在段府就該姓段嗎？”我波瀾不驚的抬頭直視她，絲毫沒有懼怕。
    “那你府的門扁上為何要掛著段府？”
    “天下似乎並沒有律法規定，我不姓段就不能掛段府的牌扁，右相身居朝廷要職，顯然該知道小民沒有犯罪。”知道她來者不善，我也露出了張狂的本性。
    “你！好個刁民，你前段時日是不是有意欺騙小兒？”她的聲音裏竟透著赤裸裸的殺意。那純白的鞋麵輕微的動了動，又回複了平靜。
    “右相可有證據，右相該知道誣賴也是種罪狀。”我靜靜看著那個滿臉怒意眼中還帶著殺意的婦人。
    “你！”
    “右相你也不必動怒，我心知你是愛兒情深，我也並不想得罪你，一切就算了吧！不管我之前對白瀟存在著何種心思，現在都不重要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右相咄咄逼人的態度真讓人厭煩。
    我皺了皺眉，才緩緩道出。“認識白瀟時我沒有惡意，準確說我是極喜歡他的，甚至還動了心，但現在都不重要了，過去的就過去吧，我不是一個喜歡看著過去生活的人，當他選擇因為我的身份猶豫時，我就已決定不再為他停留，由其今日，當他選擇跟他娘一起考驗我時，我就知道我當時愛錯了人。”靜靜的一段話，讓右相變了臉色，而屏風後的白鞋也急急向前邁了兩步，但最終還是停下了。
    “白瀟，你是這樣的聰明，難道你還會不懂，感情在試探時就會變了質，在因為物質而取決時就變了味。我不後悔曾經愛過你，但現在我知道我不會再愛了，下次你娘再為你選擇妻主時，別再這樣試探了，即傷人也傷心，何必呢！當那個扮成男仆而出現的花魁走近我時，我就知道我們今生無緣了，因為我的自尊已不再允許我愛你。”
    平靜的說完，我轉身看著外麵的藍天，心卻已漂浮；“你好傻啊！如果你愛的女子因為誘惑而選擇了背叛那時你會慶幸自己真的做了測試，才探出人心嗎？恐怕那時你隻剩下那滿心的傷痛了。即使那女子真沒被誘惑，可她知道你這樣試探過她後，她真能心無芥蒂嗎？她的自尊也許不允許自己責備你，卻也留下了一道疤，雖然不痛，卻時時也忘不了，再揭開時會成為製命的傷害，從此隔絕的她感情的付出。下次不要再做這麼蠢的事了。”
    “右相，我是否告訴過你，我一直以自己是商人的身份為榮，你找那幾個人貶低商人的身份時，我一點也沒有自卑的情緒，恐怕讓你失望了。我告訴你，終有一天我會用商人的身份，站在頂峰，讓所有人仰視。”這話不似豪情壯語般激昂，隻是平靜的敘述，但那平穩的聲音，卻讓人無端的信服，不容置疑。
    “你怎麼就沒想到隻是碰巧遇到的？”平穩的聲音裏卻有絲慌亂。
    我輕輕轉身，望進右相的眼底。“如果是特意來拜訪右相，自然會換雙鞋子，右相沒發現那個年輕女人，鞋麵上竟帶著殘土，而且說話的時候太過悲傷，歎氣時也太過誇張，來右相府拜訪的人怎會如此不知分寸，在主人客廳裏大聲議論，生怕人聽不見般，又怎會滿臉哀切，哪像要拜訪右相，分明是家裏死了人。那演技還真是差勁。”我毫不留情的言論，讓右相的眼中也出現了不自在的情緒。
    “我已知道右相為何請我來了，不就是想告訴我，我身份卑賤配不上府上的公子，問情心中已明了，日後定不會再糾纏了，還請右相放心，草民告辭。”
    “問情！”屏風後的人還是沒忍住，從後麵衝了出來。而且他竟然也沒有帶著麵紗，那美麗的臉上滿是悲傷，眼中還有悔恨，隻是此時的我已缺少了想安慰他的心意。
    “再見，祝你幸福。”我望著他迷人的紫瞳，送上誠心的祝福。瀟灑的邁出大廳，朝大門走去。
    “問情！”那似深情的呼喚，還是在身後響起，我如上次般沒有回頭，隻是這次心中更多了堅決。棄我之人不可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