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五七章 關起門來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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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笑虎也是心高氣傲的人,和猛虎沒堵住李紹嘉和萬全策,已覺得有失麵子,再吃了一下飛刀,更是覺得無臉見人。當猛虎說“快追”時,他心中的傲氣立刻熊熊燃燒了起來,馬上就追入了門樓。他相信李紹嘉和萬全策已是甕中之鱉,隻要捉到他倆,龍虎他們才不會嘲笑自己。
猛虎和他的想法差不多。
當笑虎率先追入門樓後,猛虎的雙腳也刮起一陣旋風,飛也似地旋入了門樓。
入了門樓,李紹嘉和萬全策一秒鍾也沒有停留,趕緊朝巷子深處飄去。
巷子黑漆漆的,借著星微月影,李紹嘉仿佛看到前麵有人在引路。那人的身影飄忽得奇快。也正因為這快,李紹嘉一下子就猜到了是龔破夭。知是龔破夭,那種被當成獵物追殺的緊張的心,馬上就平靜了下來。也怪範庭蘭,隻叫他和萬全策將八怪往八卦村這邊引來,卻沒說龔破夭他們會在這裏接應。也許連範庭蘭自己也搞不清,龔破夭他們是否會打東又打西,偷襲了機場之後是否還會回頭來幫他們。龔破夭交待任務的時候,也隻是叫他們淩晨一點行動,再沒有下文。
都神神秘秘的。
到了村子的中心,李紹嘉差點沒一頭撞在劉農峻身上。
“喂喂,這麼猴急幹嘛,急著吃老娘的奶啊?”劉農峻笑道。
“還急著投胎哩。我都快被人家追殺死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李紹嘉沒好氣地道。
萬全策也氣喘籲籲地趕到了他們身邊,大口地喘著氣道:“嘉嘉真沒誇張,這十幾裏地,真他媽的被滬中八虎追死了。”
“確實還沒死,但你們已是在等死了。”
聲到人到。
猛虎和笑虎竟然就站在他們身後。
李紹嘉心下不由一驚——
因為他隻看到劉農峻、萬全策,而沒看到龔破夭。
以他們三人之力,未必是這兩怪的對手啊。
心一急,李紹嘉便對劉農峻急喊:“峻峻,快開槍、快開槍。”
他期望劉農峻的盒子炮裏還有大把子彈。
劉農峻卻沒拔槍,隻哼哼道:“不就兩條鬼怪嗎,怕他們有三頭六臂?”
“峻峻——”李紹嘉欲急急地說出兩怪的厲害,但隻喊出“峻峻”兩字,他就收了口。因為他看到陳節已飄了過來,而巷子那頭也傳來了彭壁生、佟大芳、蔡如柏熟悉的腳步聲。
在他心急的瞬間,他們人已經將猛虎和笑虎夾在了中間。
見狀,劉農峻對他們說了聲“你們慢慢玩”,即身形一晃,嗖嗖地飄走了。
以六對二,李紹嘉馬上充滿了信心。
猛虎、笑虎突見形勢急轉劇下,心頭也感到了震顫。
以他們滬中八虎的功夫,以一對二都不成問題,但眼下是以一對三,他倆就沒多大的把握了。
話說龍虎他們一見猛虎、笑虎飛入南門,剩餘六人馬上一分為三,兩人一組地分赴東西北門,要將李紹嘉、萬全策死死圍住,慢慢地生捉。所以,他們入門的時候,都如入無人之境。
可他們哪裏知道,他們的身影一消失在村巷,守門的陳節他們立馬就關上了大門,然後按龔破夭的指令,飛上屋頂,急急趕往村子中央。
這也就是他們能趕來將兩怪夾在中間的緣故。
龍鳳馬神黑白六虎初進入村巷也沒發現什麼異樣,可當他們轉了幾條巷,轉了七八個彎之後,就感到不對勁了。巷子顯得陰森森不說,仿佛還有一股無形的逼力,從四麵八方朝他們逼壓過來。這也不算什麼,令他們感到不解的是,跑出一條巷子,突然就遇到一堵牆。回頭轉了幾圈,又碰到了一堵牆。
都驚道:我們遇到八卦迷魂陣了。
龍鳳馬神黑白六虎從三個方向入村,以他們的感覺,早就應該到達村中央的。可任他們怎麼走,都像是繞著村中央轉圈。
有時,龍鳳兩虎分明感覺到馬神兩虎在牆的對麵,龍虎開口喊:“馬弟、神弟在嗎?”
對麵卻啞然無聲。
無聲也就罷了,眼前的牆竟像是彈簧造的,將他龍虎的聲音狠狠地反彈回來。
聽聲,便知聲如箭。
龍虎、鳳虎趕緊躲避。
聲箭便嗖嗖地從頭上飛射而過,頭皮頓時感到寒嗖嗖的。
龍虎和鳳虎對望了一眼,眼神都在道:我們落入陷阱了。
身子一動,兩人就往上飛升,希望飛上房頂尋找出路。
可他們的頭剛冒出巷子的牆頭,一片片鋒利的瓦片便如刀般飛削了過來,令他們趕緊縮回身子,落回巷裏。
兩人麵麵相覷——遇到高手了。
因為很顯然,他們滬中八虎已經被一分為四,成了被關起門來打的狗了。
他們不但失去了製空權,連地上都自由不了了。不管他們怎麼走,都會遇到牆。那牆就像長了眼似的,總是快一步堵在他們前麵。
卻說猛虎和笑虎雖然心裏感到震顫,可一想到龍虎他們很快就會趕來,馬上就精神大振。
猛虎癲嚎一聲,身子一擺,便朝彭壁生他們這邊撲了過來。
笑虎也狂嗖一聲,身子一扭,虎掌呼呼地對李紹嘉他們這頭揮拍了過來。
彭壁生剛想抬步,卻被佟大芳拉了一下衣袖:“讓我來會會他。”
話音一落,佟大芳的身子就像一片葉子,斜飄了出去。
彭壁生和蔡如柏都沒見過佟大芳空手對過敵,也想看看他的武當太乙掌究竟是如何了得,雙眼便瞪得大大的。
說佟大芳的身子像葉子,那確實是一片瀟灑的葉子,看他的飄更像是在月下閑庭信步。
猛虎卻像一隻癲狗似的,癲性狂發,全身都像張開了利齒,凶狠狠的,恨不得一下子將佟大芳撕成碎片。尤其是他那兩隻虎爪,每隻爪勾都尖銳無比,見肉穿肉,見骨拆骨。
前麵說過,這滬中八虎通常以陰陽功殺人,就像貓戲老鼠,直將對手戲弄至死方才罷休。
這下猛虎一上來就虎爪狂飛,並非他不想以陰陽功來戲殺對手,而是他運了幾回氣,可那氣剛到丹田就散。實則也不是氣散,而是他的心散,無法將意誌集中,從而將丹田的陰陽之氣隨心所欲地發出。也就是說,即使他想發出陰功陽功,但因沒了內氣的支持,那陰陽掌也就與平常的掌沒兩樣,殺不了人。
心散,乃是魂飄魂忽,像被誰勾了去。
誰呢?
猛虎可是打死都不願承認是受到對手的控製,最多認為是這八卦村在作怪。
因此,陰陽功不行,猛虎才不得已施展硬功。
撲到佟大芳身前,猛虎的兩隻虎掌就像狂舞著三百六十把利劍,將他籠罩在劍光之下。
隻見佟大芳就像長在春天枝頭的一片嫩葉,在枝頭輕飄輕搖,任猛虎怎麼狂舞虎掌,都無法拈到他的身子。
猛虎雙臂升長,籠罩著佟大芳,他所處的空間就極小,猶如在一隻鐵籠裏,左一寸會撞上猛虎的虎爪,右一寸也會碰上猛虎的虎爪。但就在這方寸之間,佟大芳竟然遊刃有餘、如魚得水。不管猛虎的雙手是交叉、旋轉,還是橫掃、直砍,始終粘不著他的身子。眨眼一百幾十招過去,猛虎的心就發毛了,以為自己的對手是空氣、是鬼影。可佟大芳的身形又是那樣的清晰,清晰到足以讓他看到佟大芳眼睛上的一粒小紅點。這才是令猛虎心裏發毛的原因。
聽到他有點氣喘,佟大芳發話了:“猛虎,也癲累了吧?”
他的話一出,猛虎本已有點遲緩的雙手,馬上又狂舞了起來。
結果仍然如前一樣,根本粘不著佟大芳,喘息聲卻越來越大。
猛虎也越來越感覺自己是在打空氣。
抬腳想跳開,雙腳竟沉沉的,像被大地粘住了。
久經打鬥場,他猛虎什麼沒見識過?
可就眼下佟大芳這鬼怪功夫,他沒見過。
明明是他的鬼手將佟大芳籠罩著的,不論是從主動,還是從先手的角度,他都是進攻的一方,也是占著優勢的一方。
可他佟大芳卻連被動的防守好像都沒有。
直到猛虎感到雙腳被牢牢地粘住,他才知大事不妙——自己反而被對方控製了。
狂舞的雙手也越來越慢,越來越感到吃力。
佟大芳又道:“猛虎,你還有什麼殺手鐧,盡管使出來。”
佟大芳這話就像一枚鋼針,“撲”的一聲刺入猛虎這隻汽球,“嗤”的一下,猛虎的氣全泄了,雙臂軟軟地垂了下來,欲哭無淚地道:“沒了,我服了。愛殺愛剮,都由你了。”
“不會吧,猛虎,你們滬中八虎從不言輸的啊。尤其是傍上了小日本這個大款,你們更是目中無人、不可一世的啊。”佟大芳就像心理醫生一樣幫猛虎分析:“小日本殺入上海之前,上海武林的各大派都被你們殺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小日本對你們的獎賞也很豐厚。依我之見,你應該想想當日的威風,再想想你們身後那個大款,你就可以精神大振、殺人不眨眼了。”
“別跟我廢話了,我心已死。”猛虎閉上雙眼,竟然很哲人地說道。
“嗬嗬,你的心未死,如果你的心死了,就不會拚命地向其他幾虎發出求救的信息,希望他們的內功助你一把,讓你內功再生,從而將我撕成碎片。”佟大芳一針見血地道。
猛虎忍不住睜開了雙眼,仔細地打量著佟大芳:一張小白臉,身材也不過中等,有哪裏顯得強大呢?
佟大芳淡然一笑:“不用看了,你怎麼看,都看不懂我們的心的。”
力量在心。
猛虎自然很懂。
長歎一聲,猛虎心悅誠服地道:“行了,不用多說了。能死在你的手下,我做鬼都服。但你可以說說你使的是什麼功夫嗎?”
“中國功夫。”
說罷,佟大芳已飄回到彭壁生和蔡如柏身邊。
彭壁生衝佟大芳道:“和猛虎有什麼好聊的?竟然聊了這麼久?你心軟手不肯出手就早跟我開聲,讓我來收拾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