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0七章 酒場無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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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絲絲紅潤的臉蛋刹時變了一變,變化雖快,但哪裏逃得過眾功夫王的目光?
鄭得泉倒神情自若,好象他那大肚腩生來就是裝酒的。
杜絲絲的臉色變了之後,目光就揉到龔破夭身上了,朱唇微啟:“破夭,我是女孩子,你就不能——憐香惜玉?”
龔破夭的嘴角掠過一絲冷笑:“沒錯,作為男人都應該憐香惜玉。我喝一甕,你喝一碗都沒問題。可這得看具體情況和具體對象。你身為軍人和特工,所要體現的就不是女人的香、女人的玉,而是一種特種職業精神。這種精神讓你隻能進,不能退,更不能用女孩來作為借口。道理很簡單,酒場形同戰場。就象戰場上的子彈,不會因為你是女的就拐彎的。”
杜絲絲的臉就象被龔破夭扇了兩下似的,變得忽紅忽白。她沒想到,看似那麼儒雅的龔破夭,竟然話裏藏刀,每一句都割在她的心上,而且絲毫不給情麵。紅著白著的臉,突然間閃過一縷堅毅:“既然話說到這個份上,我就幹吧。”
她話音一落,龔破夭便揮手一拍桌子,四甕酒猛地飄上了半空。
一看這首發式,大家心裏馬上明白:他們要鬥功夫了。
一道銀影飛起,直射酒甕。
一個胖身射起,直飛酒甕。
龔破夭竟然沒動。
準確地說,是沒人見到龔破夭如何動,屋外卻傳來了龔破夭“哈哈”的笑聲。
移形換影?移形換影也沒有這麼快吧?
但笑聲確實是從外麵傳來的,坐在龔破夭身邊的萬全策禁不住去摸龔破夭——
一摸,龔破夭的身子就碎了,一下子沒了蹤影。
人走影在。這功夫也太邪了吧?
再看酒甕,也不見了蹤影。
杜絲絲和鄭得泉則分別從兩個窗口飛射了出去。
除了醉倒的李紹嘉、範庭蘭和彭壁生之外,其他人也都跟著飄了出去。
星稀月微之下,隻見四甕酒在空中飛快地旋轉著。
龔破夭站在空地上,獨立寒秋似的,微昂著頭,緩緩地道:“誰能最先喝到酒甕的酒,誰就贏了。”
這規矩就意不在酒了。也就是說,不必喝光酒甕的酒,喝著即贏。
眾人無不欣佩龔破夭的智慧——
先來個先聲奪人,發出以一對二的氣勢,繼而才引向真正的目的——以酒鬥功夫!
半空的杜絲絲立馬生出上當的感覺。
不等她後悔。鄭得泉肥大的身軀已經直撲酒甕,以行動來證明他接受了龔破夭的挑戰。
但酒甕好象長了眼睛似的,見到他撲來,突然旋轉著飛升,一下子就飛到十幾丈高。
這樣的高度,無疑是令人望塵莫及的。
要想喝到酒,隻能從掌控著酒甕的龔破夭下手。
半空中身形一轉,鄭得泉又撲向龔破夭。
“對對對,這才是破解的方法嘛。”龔破夭悠悠地道。
杜絲絲嬌嗔一聲,也射向龔破夭。
龔破夭的身子騰空而起,迎向撲過來的鄭得泉。
四掌相碰——“篷篷”發出巨響。
迸發開來的掌氣,掃得旁觀者的衣服嘩啦作響。
“不錯,果然是神秘莫測的峨嵋佛掌。”龔破夭誇道。
“過獎、過獎。”鄭得泉笑道,“隻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也學會了這種掌法?”
“夢裏吧。”龔破夭笑答。
這話就玄之又玄了,就玄在他龔破夭居然也會峨嵋佛掌。
峨嵋佛掌的主旨,無疑就在那一字“佛”字上。佛大無形,佛法無邊。
眾人看他倆掌來掌去,就象小孩子的擊掌玩耍,隨隨意意地發出,隨隨意意地相碰。看似輕如蝶翅、柔若秋水,但不管是相碰,還是沒相碰,強勁的掌氣都會碰得噼叭作響。
兩人時而在空中鬥,時而在地上鬥,忽上忽下,飄忽不定。
這可苦了杜絲絲,她明明是撲向龔破夭的,眼看就要撲到了,可龔破夭瀟灑的身形,卻又突然變成了鄭得泉肥胖的身子。令她一次次撲空。
更氣人的是,兩人鬥掌,不僅是來來往往地相擊相拍,而是在這來回轉換當中,各自形成一道氣場。
這氣場看似無形,實則強勁無比。
杜絲絲每次一接近,就被氣場反彈出數丈之外。每次被反彈,她都要通過旋轉身子或翻筋鬥來卸解。不明就裏的人,還以為她在表演,根本不知道她被氣場反彈得狼狽不堪。
而且,說是三人在鬥酒,實際上她已經被排除在外,成了局外人。
杜絲絲的目光不禁嗔在尉遲風身上,怪他這個朋友太絕情了,一點麵子都不給她。
尉遲風就象沒看到她的目光似的,隻是欣賞地望著龔破夭和鄭得泉,仿佛這是千年才等來的好戲。
三番幾回之後,杜絲絲已氣得欲哭。
此刻她是進亦難,退亦難。
進,有強大的氣場;退,那就是認輸了。
“酒、酒、酒甕啊。”範庭蘭不知什麼時候跑了出來,醉熏熏地道。
酒甕?對啊,趁他倆打鬥之際,我何不將目標放到酒甕之上?
真是一語驚醒局中人。杜絲絲感激地望了範庭蘭一眼,身子一飛,就飛向漸落的酒甕。
她無疑想得太簡單了。
看她一飛來,酒甕就“咭咭”地笑著,直往上飛。飛得時高時低,每回都差那麼一點點,就是不讓她杜絲絲抓到手,簡直是逗著她玩。
範庭蘭搖晃著身子,竟然東一搖,西一晃,就進入了氣場。
杜絲絲一看,不由大喊:“庭蘭,小心。”
“嘿嘿,我、我沒事。”範庭蘭道。
眾人看他,果真沒事。
隻見他雙腳飄飄浮浮、站立不穩的樣子。但不管他怎麼搖、怎麼倒,都象不倒翁似的,眼看就要倒下地了,卻又仰了回來。
“好俊的醉八仙。”尉遲風心道。
兩人又鬥了百多個回合,仍擺出一副沒完沒了鬥下去的架式。
杜絲絲正想著是否該退的時候,一隻手突然拉著她,直奔氣場當中。
不用說,是範庭蘭。
“上我的身子。”範庭蘭對她低聲道,十分清醒,一點醉意也沒有。
杜絲絲也不管那麼多了,身子一躍,就上了範庭蘭的肩膀,再一蹬範庭蘭的肩膀,整個人就破空而去,直奔酒甕。
“哇,夫妻雙雙把酒還了。”有人樂道。
“老範,你不要命了。”有人拚命地提醒。
龔破夭一看,也笑了,笑著,他的身形就變了,頓然化出十幾個身影來。
先是聽到“嘭”的一聲,鄭得泉從半空跌到了地上。繼而是杜絲絲的歡叫,“噢,我抱著啦,我抱著啦。”興奮得象孩子。
眾人都呆了,感到不可思議——
龔破夭怎麼會讓她抱到酒甕呢?
隻聽見一串嗬嗬的笑聲,“杜教官,可惜你那酒甕是空的。”
杜絲絲一愣——
就在她這一愣神的瞬間,龔破夭已將她懷裏的酒甕抄到了手上,酒水嘩嘩地落入他的口中。
“你騙人。”杜絲絲氣呼呼地道。
“哈哈,這叫兵不厭詐。”龔破夭身子落地,另外三隻酒也已經在他的肩頭亭亭玉立。
“哇,好!”眾人不由得發出讚歎。
而這時的鄭得泉,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了身子,原來腰部被龔破夭蹬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