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0五章 標酒當席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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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疑惑歸疑惑,當鄭得泉的佛手一斟上酒,酒香一飄,他們的目光就飄了、浮了,靈魂仿佛和白雲一起在天上飄。
    而且,他們喝酒的規矩特別多。
    前麵讓尉遲風做了兩回莊家,他們認為已經給足了麵子,這回則要按江湖規矩來競爭席長了。
    這席長官不大,也就管這酒席上的人。離開了這酒席,就屁長都不是了。簡而言之,這席長不是終身製,而是競選製。每一場酒都得競標,既然是競標,也就允許參與和放棄。
    這競標也很簡單,就是誰標的酒多,誰就當席長。但說起來簡單,卻考人,誰的標被別人超過了,自己所標的酒就得先喝下。
    席長之權,一是維護喝酒的公平性,二是行使猜馬的公正性,三是發出行政命令。比如誰快醉了,不能再喝了,他就有權叫停,不讓其再喝。自己也有豁免權,即可以不參與猜馬。
    當然,按規矩,尉遲風還是擁有優先權的,即先由他起標。
    大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淡然地笑笑:“我起三碗吧。”
    “四碗。”李紹嘉知道自己的酒量不怎麼樣,趕緊提前參與。
    “喝酒,喝酒。”眾人都樂,催尉遲風喝。尉遲風並沒推辭,端起碗就喝。隻有三碗喝下,且喝得滴酒不漏,才算過關。
    好。眾人喝彩。
    杜絲絲看了尉遲風一眼,臉上也是笑盈盈的。
    “五碗、五碗。”彭壁生拍著肚子,樂嗬嗬地道,目光卻落在李紹嘉身上。李紹嘉回盯了他一眼:“望什麼?怕我不喝?我李紹嘉也許什麼都不行,就這一諾千金可以。四碗酒嘛,是四季發財,好意頭。”
    “少囉嗦,快喝、快喝。”郭超常催道。
    李紹嘉又將目光射在郭超常身上:“你希望我如何快法?”
    “嘿,看你有多大的本事快唄。”郭超常激將道。
    嗖地站起身,隻見李紹嘉雙手一抄,四碗酒就上了手,手一側,四碗酒同時傾注入他張大的嘴裏。
    “不能漏酒哦,漏酒要罰。”郭超常緊緊盯著李紹嘉手上的四隻碗。
    李紹嘉想反擊郭超常都不行,他的嘴巴此時正“咕嚕咕嚕”地忙得不可開交。
    一口氣咕嚕下肚,竟然也是滴酒不漏。
    “不錯、不錯。”
    “好俊的鷹爪抄小雞的爪法。”郭超常象跟李紹嘉有仇似的,偏偏又加了這麼一句。
    果然,李紹嘉不滿了,盯著他道:“你娘才鷹爪抄小雞。”
    “我、我是誇你啊。”郭超常感到委屈。
    “有你這樣誇的嗎?我說你的太極抄垃圾行不行?”李紹嘉生氣道。
    “好了,好了,我來六碗吧。”萬全策不甘不戰自輸,高聲道,也將李郭兩人的伴嘴化解了,把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六碗就是三斤酒了,而且可不是喝了這六碗酒,往下就不用再喝了。
    彭壁生搖著肥頭,瞧了瞧萬全策:“連老弟都不放過?還要跟我爭?哼,以後坐我的車,你小心點,看我把你甩到懸崖下麵去。”
    說得倒是一本正經。但大家都聽得出,他彭壁生說的是笑話,並非較真。
    “嗬嗬,就怕你沒那個本事甩我。”萬全策笑道。
    彭壁生笑笑:“那你就等著瞧。”
    邊說,邊雙手翻飛,一時陰陽莫測。
    也沒見他碰酒碗,酒碗就飛了起來,酒水在半空開始傾瀉,直飛入他的大肥嘴。
    也許他喉嚨實在是大,酒水入嘴,竟象春雨潤物細無聲。
    酒一盡,酒碗便落在他的肩膀。
    五隻酒碗,均被他如此泡製。
    “小彭是玩雜技嗎?”杜絲絲忍不住道。
    “是啊、是啊,他就是在玩雜技。他當兵前,就是在街頭賣藝的。要不是日本鬼子砸了他的飯碗,他還想去法國雜技大賽拿大獎哩。”李紹嘉滔滔地道。
    彭壁生從肩上拿下酒碗,望著杜絲絲:“別聽他胡說。”杜絲絲對他笑了笑。
    望著擺在自己麵前的六碗酒,萬全策仍然抱著僥幸得勝的期望,可這期望值顯然不高。
    趙卓賓咬了咬牙,接著就喊出了七碗。
    “媽哦,慘慘慘。”萬全策故意大呼大喊,身子一彎,一頭撲向酒碗,但嘴巴距離酒碗仍有半尺。
    虎嘴一張,碗中的酒便嘩啦啦地被他全數吸入嘴裏,一氣連吸,連氣都沒喘一下。
    這哪裏是飆酒,簡直就是飆功夫。杜絲絲心道,卻也感到大開眼界,同時也明白了他們為什麼是一群吃軟不吃硬的中國軍人。酒品如人品,喝酒奸詐的人,為人也絕對奸詐。反之,喝酒爽快,為人也坦蕩、幹脆。
    萬全策喝罷酒,已是滿臉通紅。
    眾人的目光此時全落在了趙卓賓麵前的七碗酒上,一時無語。
    趙卓賓卻不敢高興,他知道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沉寂。
    杜絲絲不懂,所以笑道:“是不是一致投降,承認趙排長競標勝利,當選為席長啦?”
    尉遲風對她笑笑,搖了搖頭。
    範庭蘭接著開口了:“取個好意頭,我來個八碗吧。”
    “嗬嗬,不愧是來自蘇東坡大江的黃岡人,出口就八碗。”杜絲絲誇道。
    範庭蘭害羞似地紅了臉。
    八碗,四斤酒。一般酒席的競標,都難以達到這個高度。
    因為競標隻是開始,還沒到鬥酒的時候。所以,在飆酒的階段,能拿出六成的酒量來飆,就已經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了。
    可這不是一般的酒席,而是身懷絕技的軍人的酒席,誰也不會輕易言輸。
    因此,一群人接下來就九碗、十碗地叫開了。
    出乎杜絲絲的意料之外,最後叫到十四碗的,意是尉遲風。
    天,他前麵已經喝了三碗,再加上這十四碗,就是十七碗酒,足足八斤半酒啊。
    杜絲絲擔憂地望著尉遲風。
    尉遲風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大腿,叫她放心。然後站起身,就地一旋身子,擺在他身前十四碗酒就動了起來。
    也不知旋轉了多少圈。但眨眼工夫,他人停,十四隻酒碗也空空如也地疊在了他麵前。
    “好好好,好個仙翁旋酒功。”眾人紛紛喝彩。
    杜絲絲感到不可思議,不禁脫口道:“他不會把酒旋走了吧?”
    “哈哈,絲絲姐,如果你找出教頭旋走的一滴酒,我喝十碗酒。”李紹嘉就象拍著心口來擔保似的。
    杜絲絲果真上下打量著尉遲風。尉遲風一身軍裝幹幹爽爽的,真的是滴酒沒濕。抬頭往上望,屋頂也是幹幹的;望尉遲風的腳下,也沒有一滴酒。
    神,這也太神了吧,眨眼就不見了十四碗酒。
    望望尉遲風的腹部,也隻是微鼓了一些,全然不象喝了十四碗酒的樣子。
    難解,無法解釋。
    “絲絲姐,沒找到一滴旋走的酒吧?”李紹嘉得意地笑問。
    杜絲絲點點頭:“是沒有,算他贏。”
    此時,眾人的目光又都落到到龔破夭身上。
    除了鄭大廚不參加,就他龔破夭沒飆酒了。
    笑笑,龔破夭悠然地道:“我棄權。”
    又是出乎眾人的意料,他龔破夭怎麼會棄權呢?這可不是他的性格啊。沒錯,他很儒雅,但他的儒雅是豪放的儒雅,是鬥酒詩百篇的豪情萬丈,怎麼就棄權了呢?
    他一棄權,就再也沒人跟尉遲風競標了,尉遲風自己成了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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