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八十章 一對辣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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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陸風急聲道。
然而,他的聲雖急,卻不及龔破夭和田欣的身手之快。眨眼之間,陸風手下的槍都已經到了龔破夭和田欣手裏。
這麼說吧,有的剛拔出槍,還沒來得及抬起槍口,就被奪了;有的手剛抓到了槍把,還沒抓緊,槍把就象泥鰍一樣滑走;有的甚至還沒反應過來,腰間的槍就沒了。
都是一式的盒子炮,嶄新,鋥亮。
但龔破夭和田欣都覺著它們是廢物,手一揚,幾支盒子炮就被扔入了湖裏。
陸風和他的手下刹時大驚失色、麵麵相覷。
龔破夭從他們的神色中似乎看出了什麼,不由得道:“看你們也都是江湖好漢,幹嘛要為日本人賣命呢?”
陸風的臉頓時一陣紅、一陣白。
嬌哼一聲,田欣卻譏道:“做漢奸能吃香喝辣的唄。”
“你才是漢奸。”女孩從驚惶中回過神來,反擊道,聲音居然還是童音。
“哼,小小年紀還牙尖嘴利。”其實田欣也不比對方大多少,卻一副老江湖的口吻,“你們不是漢奸,為什麼要幫日本人來殺我們?”
“那、那是因為——”女孩急道,陸風卻止住了她,慘然道:“小清,不用說了。從我們踏出黑龍江的那一天起,就是跳下黃河也洗不清了。何況,不該幹的,我們也已經幹了。”
“爹,難道我們——”小清眼閃淚光,委屈無比。
陸風揮了揮手,不讓她往下說。
還是父女倆。這真是出乎龔破夭的意料之外,不由望著陸風來了一句佛家之言:“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除非提著你們的人頭回去,否則我們全屯的人都得死。”小清脫口而出。
他們是被要挾而來的?應該是了。
龔破夭從陸風手下跳出來的那一瞬間,就感到槍應該會響起的,卻沒見槍響。他當時就覺得不太對勁。這刻聽小清一說,就明白了:他們並非心狠手辣的職業特工,而是被要挾而來的江湖高手,所以才沒有一開始就對他們下殺手。
剛想說點什麼。可還沒等他龔破夭開口,陸風已一咬牙地迸出兩個字:“幹活!”
那聲勢,不是魚死,就是網破。
田欣笑盈盈地望了龔破夭一眼:“老公,看來我們不玩也不行啦。不是我們不給人家機會,是人家硬要玩唄。”
“唄”字剛出口,田欣已似一道飛虹,直撲陸風。陸風退了幾步,邊接招,邊朝手提一對持劍的兄弟喊:“陸衝、陸飛兩兄弟,你們倆對付男的。女的由我來對付。”
“好咧。”陸衝、陸飛兩兄弟齊聲回答,一左一右跳出,雙劍在空中翻閃,帶著一股陰辣辣的邪氣,電閃光耀似地直逼龔破夭。
龔破夭的腳趾微抓,一股地氣就象從地心升起,倏地鑽入他的腳板心,沿腿而上,直貫丹田。而天靈蓋微收,遠天的靈氣也“嗖嗖”地沁入頭頂,如絲如縷地沿著身前的任脈,灌入丹田。天地之氣,頓然在丹田裏陰陽相交、相合、相融,形成一道浩然之氣。
瞬間,龔破夭便目光如熾,直射著陸衝、陸飛兩兄弟。
直到陸衝的劍直刺他的前胸,陸風的劍狠削他的脖子,分兩個方位攻來,恨不得一下子就置他於死地的時候——
田欣都不由得失聲驚喊:“老公,小心啊。”
龔破夭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當陸衝的劍尖快近到身體毫寸,龔破夭的脖子都感到了他劍氣的寒涼之時,他的雙手方動。手動得看似很慢,實則快捷無比。
而陸衝的雙眼瞪得天大,也沒看明白龔破夭是如何出手的。
陸飛呢?也一樣。他還美美地想著自己的劍將如何削下龔破夭的腦袋的。
但瞬間,是的,隻是瞬間,龔破夭的雙手便落在兩兄弟的劍身和肩上,“叭叭叭叭”四聲連響,但在旁人聽來卻仿若一聲。也就是說,瞬而的工夫,他龔破夭的雙手已分擊了四個點。
旁人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陸衝、陸飛兩兄弟已被震得一陣踉蹌,“蹬蹬蹬”地往後直退。
登時,陸衝、陸飛兩兄弟臉容一變,好象從來沒受過如此大侮辱似的,怒氣一衝,又氣勢衝衝地朝龔破夭攻來。
龔破夭對他倆笑了笑。
兩兄弟呆了一呆,以為龔破夭有什麼陰謀,但見他一動也沒動,便繼續衝來。
龔破夭心裏不由想,人總是有思維定式的,首回對招,他是以不動製動,讓陸衝、陸飛吃了虧。這下,陸衝、陸飛兩兄弟還以為他會跟前麵一樣,仍然是身子不動,因而就自作聰明地來了個前後夾擊。
可兩個傻瓜哪裏知道,龔破夭再怎麼說也是個精武高手,心中絕招萬千,哪會隻有一種定式?就在他倆身形剛一分開之際,龔破夭的雙腳已經盈氣暗浮,不待兩人到位,身子一晃,有如馬躍蒼茫,一下躍到陸衝身後,一掌就拍在他的背心。
陸衝“啊”的一聲慘叫,身子即被拍得飛起。
陸飛還沒搞清是怎麼回事,在半空就已經氣絕的陸衝,便一塊石頭似地硬生生砸在陸飛身上。陸飛站立不穩,也“嗵”的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
“陸衝,我豹王為你報仇來也。”一個提棍的大漢一邊高聲叫著,一邊大棍“呼呼”地朝龔破夭猛攻。其他人則乘機而上,大有將龔破夭剁成肉醬之勢。
“老公,他們人多,你可要小心啊。”田欣一邊戰著陸風,一邊關切地道,道罷又加了一句,“剛才嚇死我了。”
“放心,老婆,我還行。”龔破夭答,覺得田欣既有陽剛的一麵,但又很會找機會表現女性的嬌柔,心裏便甜甜的。所以他馬上又問:“老婆,你呢?”
“我啊?快將瘋子變成傻子啦。”田欣嘻嘻地笑道。
“做夢吧你。”陸風嘴上雖硬,心裏卻在發毛。他出道幾十年,在東北三省也是大名鼎鼎的,與人交手雖不能說百戰百勝,倒也沒有遇到幾個真正的對手。然而,麵對著田欣,他真的顯得不知所措。田欣使出的招數既無套路,也看不出是哪一門、哪一派,幾乎是見招拆招,反應之快,匪夷所思。
心裏雖在發毛,但他陸風仍然相信自己的鷹爪拳能對付田欣。見田欣長得天仙似的,又與龔破夭十分恩愛,他立馬靈光一閃,揮舞著的鷹爪就專往田欣的敏感部位攻擊,希望以此化解她淩厲的攻勢。
然而,他卻想錯了,當他的鷹爪突然伸向田欣玲瓏的胸脯時,田欣非但沒閃沒躲,反而胸脯一挺——
陸風正想著她田欣不躲是來找死的,卻“叭”的一聲響,他的臉一陣火燒,就象被一塊青磚狠狠地拍了一下似的,那硬、那生冷,分明帶著一股強勁的力度,拍得他的左臉幾乎貼住了右臉。接著,他就聽到自己嘴裏的幾顆老牙“咯咯”地斷碎了。
“哼,想占我的便宜,你死瘋子也不去照照鏡子。”田欣哼哼道。
陸風“撲哧”吐出一口血、一口碎牙,恨恨地指著田欣,口齒不清地道:“你、你這個鬼婆,出手真狠啊。”
“哼哼,對你這種漢奸,我還跟你講親情啊?”田欣譏道。
“我爹才不是漢奸,你才是漢奸。”小清突然跳到陸風身前,為父親辯解道。
田欣望著小清稚氣的臉蛋,心裏不知怎麼就軟了。
小清兩眼正閃著淚光。
田欣趕緊扭開頭,她最怕看見女孩子的淚。
哪裏想到,就在田欣扭頭的瞬間,小清卻乘機一腳踢到她的大腿上,嘴裏還道:“踢死你、踢死你,看你還對我爹那麼狠不。”
田欣往後退了一步,心裏又氣又想笑,因為鑽入她耳裏的是小清稚嫩嫩的童音。忍不住,田欣還是“嘻”地笑出聲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小清嘟起小嘴道。
田欣正想說什麼,陸風卻突然拉起小清,風一樣地飄走了。
望著父女倆的背影,田欣的心情十分複雜,一時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也容不得田欣多想了,這時龔破夭鬥得正酣。
田欣馬上飄到龔破夭這邊,可她放眼一看,心就不由得緊張起來——
這豹王果然名不虛傳,單棍使得如勁風疾雨,龔破夭雖馬走龍蛇,卻一直未能踏其中門,一招製勝。而且,豹棍王不僅功底深厚,還很有心計;在他兩邊幫手的人,功夫都了得,不但護著他,還在正麵形成了一道銅牆鐵壁。以形勢而言,豹棍王這邊已是強勢……
不敢多想,田欣腳步一斜,就如風擺柳一樣飄入陣中。
“老婆,你來了?”龔破夭笑道。
“小樣,我能離開你嗎?”田欣嬌嗔道,身子輕碰龔破夭一下,龔破夭就象收到旨意,即刻閃開,讓田欣接手對付豹王。
豹王一看是田欣,馬上就粗聲道:“你是小時候沒挨過爹媽的棍打,還是咋地?就不怕我一棍把你打扁了?”
“哼哼,就怕你沒那本事。”田欣嘲道,雙手一錯,就與豹王對起招來。
卻說龔破夭閃開之後,馬上殺入敵陣,使出猛虎出山的凜然大氣,避強攻弱,翻掌如雲湧海嘯,連揮帶拍,立時慘叫聲不絕於耳——
隻見對方有的捂著血流如注的頭,蹲到了地上;有的抱著被拍斷的胳臂,痛得滿地翻滾;有的站是站著了,腰身卻倒後彎,當是脊梁骨斷了,隻等著何時氣絕罷了。
而這些都是瞬間工夫的事兒。
那快,快得連在一邊旁觀的陸飛也覺得隻是電光一閃,眼睛似乎都未眨過。
是鬼?還是神?
陸飛哪裏還敢想那麼多?身子一晃,立刻腳底抹油,一溜煙兒地跑了。
田欣的目光冷然一閃,豹王心裏一顫,馬上感到寒嗖嗖的刺骨涼。
禁不住回頭欲喊陸飛來幫手,但哪裏還有他的蹤影。
媽的陸飛,飛得可真快。豹王心裏禁不住罵。
而他這一分神,龔破夭的掌就到了——
“叭”的一聲落在他的棍上,震得他虎口發麻,他趕緊丟棍,轉身就跑。跑到老遠,還覺得自己的後脖子冷嗖嗖的,象被龔破夭的掌刀粘住,一刀一刀地砍著他似的。
其他人見豹王跑了,都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沒命地跑了。
“嘿,沒勁,眨眼都跑光了。”田欣望著龔破夭道。
龔破夭笑笑。
“笑什麼?你那位也和他爹一塊跑了。”田欣拉長了聲音說。
“什麼我那位?”龔破夭故作莫名其妙地道。
“嗬,你那位清啊。”田欣可由不得龔破夭裝懵。
龔破夭笑了笑:“行了,玩笑以後再開。瞧他們的陣勢,就是衝尉遲風來的。我們得趕緊回去幫手。”
田欣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