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井上見閻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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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龔破夭的八卦迷蹤術,不僅僅是以快換形、以形生影,而是身虛若穀、物我如一。簡單地說,就是可以利用身邊的樹木、草叢、藤蔓來達到讓自己隱形的目的。自己明明站在對方麵前,對方卻誤以為自己是一棵樹。有人稱之為障眼術,也有人視之為迷魂術。不管哪種說法,八卦迷蹤術就是要達到隱藏蹤跡、隱藏身形的目的。
    功夫越深,隱蹤、隱形就越到位,時間也越長。
    龔破夭自信自己能達到十分之一秒的隱形時間,也就是眨眼的功夫。對他而言,這眨眼的工夫,就可以讓他發出連環掌,足以致對手於死地。
    龔破夭的身子飛到樹上,從一棵樹忽閃到另一棵樹上,隻發出些微的聲息。
    旁人聽著,猶如風聲。
    但他並不敢大意,對手都是訓練有素的特工,也是心明眼亮、感覺極其敏感的。他在施展八卦迷蹤術的同時,仍然施展出獵人敏感的天性,通過嗅覺、靈覺去感應周圍的蛛絲馬跡。
    忽閃到一棵大紅木樹上的時候,龔破夭突然感到前麵百米外的雜樹叢裏有一縷生冷。這生冷來自鐵物。
    是槍嗎?
    如果是槍,這生冷怎麼這麼淡?隻是半把匕首的感覺呢?
    狙擊手。
    剛冒出狙擊手這個念頭,他的身子馬上飛離了大紅木樹。
    身子剛飄離,還沒飄到另一棵老鬆樹上,槍就響了。
    子彈叭地射在他剛停留過的紅木上。
    雖然射偏了,沒什麼準頭,但足見對手也不是等閑之輩,十分靈敏。
    龔破夭的腳剛一掂老鬆樹,立馬借勁飛向另一棵樹,不敢再停留。
    子彈並沒有繼續追著他。
    他的迷蹤,已經令對手找不到目標了。
    這時已是中午,秋天的陽光直直地射入林子,林內已陽光斑斑,明亮了起來。
    離山頂不過四五百米。若是走在山道上,一刻鍾的工夫就能到達。而在沒有路的密林,隻能兜兜轉轉地走。
    龔破夭推測,中村的大部分人馬,已經快到達芙蓉坪了。
    而他所察覺到的人,正是中村負責斷後的特工和設伏的狙擊手。
    但令他感到疑惑的是,他所察覺到的特工和狙擊手,隻有三四個人。除了隱藏在雜樹叢的那個狙擊手外,另一個狙擊手埋伏在一處山岩上。那裏是一個突出部位,視線非常好,幾乎可以將岩下的林子全部收入眼底,林子的一點點動靜都可能會吃他的子彈。而兩個手持輕機槍的特工則在山道上,相互掩護著撤退。
    而當中的一個狙擊手因為朝他射擊,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埋伏點,從埋伏點轉移了。
    如果僅僅是這四個人,事情就好辦多了。龔破夭心想。
    心裏想著的時候,他的身子已經朝山岩那個狙擊手閃去。
    這個狙擊手無疑是最危險的。
    龔破夭本想繞到一邊再摸上去,但轉念一想,這要花不少時候。而且,從人的心理上看,正麵是最危險的地方,誰都不願意從正麵出現。正是因為有這種心理,正麵往往會受到忽視,而將重點放在兩側。
    龔破夭便決定從正麵上。
    當相距山岩隻有幾十米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了那個黑洞洞的槍口,還看到瞄準鏡後的那張臉——一張長滿橫肉的臉。
    “橫肉”一隻眼閉著,一隻眼貼著瞄準鏡。
    龔破夭雖然看不到對方雙眼的神情,但從他的臉部表情來看,一副很疑惑的樣子。
    一幅似乎察覺到什麼,又似乎拿不定主意的樣子。
    勾著扳機的食指,欲勾下又放鬆,放鬆了又欲勾下。
    “橫肉”在猶豫不決。
    他看到了什麼?
    是一道光影。
    但當他看著光影的時候,光影又消失了、不見了,或是光影又變成了樹。
    聲音他也聽到了。
    是“忽嗖、忽嗖”的聲響。
    象山鳥飛過,卻又看不到山鳥的影子。
    應該不是山鳥,也不可能是山鳥。
    昨晚一夜的槍聲,早已將鳥驚飛。前麵那顆地雷的巨響,也震天動地的,再膽大的山鳥也應該飛走了。
    越往下想,“橫肉”越顯得驚惶。
    “橫肉”並不是怕死,死對他井上村夫來說,已是平常之事。當日在南京大屠殺,他就參與了軍刀砍人的比賽。他一氣砍下了五十八顆中國男子的人頭,軍刀也換了幾把。最後一個男子的頭沒被他一刀砍下,隻砍斷了一半脖子,男子的雙眼就象從眼眶裏跳出來一樣,要吃了他。他補了兩刀,才將這個男子的頭砍下來。
    他也就此失去了繼續比賽的資格。
    後來別人問他為啥一刀砍不下來?
    他大大咧咧地道:“那家夥的脖子是牛皮長的。”
    隻要是殺過一個人的人,一般都過了生死這道關口。
    他井上村夫砍人如割韭菜,死亡對他而言,已經如同兒戲。
    他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怕鬼。
    這是人的天性。
    看到光,不見影;聽到聲,不見影。這是什麼東西?
    隻有一種解釋——遇到鬼了。
    額頭上冒著冷汗,臉上的橫肉也扭曲成一條條的,井上村夫可謂恐懼極了。
    當龔破夭出現在他麵前時,他兩眼瞪得天大,充滿了恐懼;嘴巴張得天大,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龔破夭的逍遙腿在他背上一掃,井上村夫頓感一股強大的力道從腳直逼上頭。先是聽到脊梁骨“哢嚓嚓”地碎了,繼而是心髒的爆炸聲,繼而又是腦漿粉碎。最後,他的雙眼便“撲撲”地從眼眶裏掉了出來,骨碌碌地在地上滾了幾滾,滾到山岩下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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