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消殘酒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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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宮梅園,不像其他嬪妃的宮殿,布置的華麗大方,這裏,保持著最原始的色彩,除了門外那不因在季節開放的梅花之外,幾乎是白色的,據說,這裏住著前朝皇帝唯一的男妃,梅若寒,而此人,在自己沒有貢獻皇城之時,就被傳言的傾國傾城。踏上那灰白舍得台階,程紹棠遲疑了一下,門外並無侍衛太監,而屋內的燭火告訴自己,有人在此。
    記得自己第一次與他攻進這皇宮,淩塵楓像瘋了一樣找尋著什麼,而自己那時,是第一此來到這裏——
    那時的情景,自己恐怕不會忘記,刺眼的是那白色牆壁上斑斑血跡,還有主子幾乎睜破的雙眸。
    跟隨淩塵楓二十多年,第一次見他如此失態,躺在床榻角落中的玉佩似乎告訴來者什麼訊息,他還記得,主子抓著玉佩的手瑟瑟發抖,而那次,便是他在自己麵前嚎啕大哭,絲毫不估計形象身份,也是初次,斷斷續續和自己講起這個梅若寒來。
    程紹棠試想,能叫淩塵楓念念不忘的人,或許是就是那種驚世駭俗的奇人吧,有這樣的人,唐嶽陽怎麼會不用,而就是這樣的人,或許才會短命,他也深知,主子的心,是真的傷的慘的,所以才會下那樣的重刑,自己怎有攔截之禮,隻是,心中的疑問卻一直未曾說出。
    自己想問的是,梅若寒真的是否已經死了,有幾次,話語就要出口,隻是說出梅字,便看到那淩厲的眼睛痛了半邊,自己也就住了口。
    食君之祿安君之政,而主子的私事,自己還是不要太多嘴的好,畢竟君臣有別——
    門虛掩在內,程紹棠剛要行禮,就聽那單調的聲音響起,似乎沒有一絲情感。
    “不必行禮,進來吧。”
    “是。”
    搶前邁步,輕關上,便站立在淩塵楓身後,淩塵楓沒有回頭,隻是揣摩著掌心裏的玉佩,屋內燭光閃爍,蠟燭很是暗淡,看來該尖蠟芯了,此次密談,隻有兩人而已,程紹棠等待著,心卻早就飛出西宮,而這位聖上,似乎不準備說話,他握緊拳頭,看著桌前的蠟燭,隨著燭光的跳動默數著,他不時的看看窗外,心裏焦急萬分,卻不敢開口。
    “紹棠,你有事?”
    “臣——”
    程紹棠頓時愣在原地,他不得不驚歎淩塵楓的觀察能力,隻是用餘光漂了自己幾眼,便看出自己的焦急,急忙搖搖頭,道。
    “聖上,何事都無國家大事重要。”
    程紹棠誠實回答,自己這麼說,也是這麼做的,卻見淩塵楓站起站起身來,迅速轉身,把手裏的玉佩放入內揣之中,眼神如以往一般銳利,不喜不怒不笑不悲,似乎什麼事情都無法震撼他的內心,而自己知道,就在這個屋子,他崩潰到何等地步,遠處的牆壁上,血跡依舊明顯,除了飛濺的,還有似乎是拳頭留下的。
    已經久遠,卻觸目人心!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淩塵楓走到牆壁前方,伸出手指,撫摸著那痕跡,程紹棠知道他的手是相當好看的,看起來極其有力度,好像全天下都在著手心裏,而唐毓的似乎沒有他的白皙,卻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極其修長幹淨,一舉一抬都恰到好處,很想握在手裏,他沒有察覺自己的嘴角慢慢揚起,而淩塵楓似乎沒有時間注意他,雙眼盯著牆壁,自言自語。
    “如果可能,朕願意把血溶在一起!”
    不多說話,卻是如此堅定的誓言,淩塵楓可以聽到自己的呼吸,似乎沉重了許多,今夜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為何心神不寧,坐立不安,來到這裏也無法平靜,他不禁按住自己的胸口,用力,企圖壓抑著莫名的情緒。
    見他不對勁,程紹棠緊走幾步,道,“聖上,你沒事吧。”
    淩塵楓眼光一閃,隨即笑了笑,卻似寒冷的冬天一般!
    “紹棠,你可知道我深夜召見你來所為何事?”
    “邊境出現戰事,所以。。”
    脫口而出,卻見淩塵楓輕輕搖了搖頭,程紹棠急忙住口,欠身道,“臣愚鈍,聖上是?”
    “你可記得當初與我父親並肩封地的齊肩王唐統?”
    “臣記得。。”
    “這老匹夫當初假意大義滅親,歸順我朝,朕才保住他的封地,沒有派人討伐,如今卻派人混入芙蓉稱,大肆謠言說他才是真命天子,而朕隻是打著義軍的旗號叛變朝廷,真實該死!”
    淩塵楓猛的一拍桌子,眼裏殺機竄動,程紹棠急忙迎合,心想聖上畢竟剛剛登記,未免激動了些,卻見淩塵楓冷笑了一聲,道。
    “他定是以為我年少氣盛,惱羞成怒,會去向他討伐於他,他就可以以此為名義,自封為王,不落話柄,可是朕偏不如此。”
    淩塵楓眼裏瑟瑟發光,堅定而詭異,而那笑容自信十足!
    “程紹棠,你可有計策?”
    “臣。。。馬上就會有了。”
    不會說謊,或許是自己最大的毛病,他深知自己的主子對唐家父子厭惡至極,而自己是絕對不會使唐毓陷入險境。遲疑了一下,便不看淩塵楓的眼睛,而淩塵楓走到他身後,一掌拍在桌子上,程紹棠急忙單膝跪倒!
    “他是何人?”
    明確的問出來,或許才是淩塵楓的風格,也許選擇和他繞彎子是自己不對!
    “聖上!”
    “你可知道,欺君是誅九族之罪!”
    “臣。。。知道!”
    咬咬牙,程紹棠抬頭便對上了淩塵楓那雙正直的眼睛,沒有一絲波瀾,卻使人望而生畏,淩塵楓輕握他的肩膀,聲音柔和下來。
    “朕不知道你身邊的能人是何方神聖,如今唐統是朕最大的威脅,朕一定要鏟除了他,否則養虎為患,而朕是惜才之人,我朝並無良臣,你把他推薦來如何?”
    “臣甘願領死!”
    氣氛忽然變得凝重,淩塵楓忽然有些奇怪,是什麼樣的人使得程紹棠寧可選擇失望也不報出他的名字,他既然不肯說,自己定要知道他是誰,冷笑湧上他的嘴角,淩塵楓慢慢扶起程紹棠,故作輕鬆道。
    “你不說朕不勉強,也不誅你九族,隻是如果叫朕知道這個人是誰,定不會叫他存活在這個世上。”
    “聖上不可!”
    “有何不可?他願意輔助於你,卻不願為國效力,如果被他國招去,豈不是成了最大的敵人?不如。。”
    “聖上你大可放心,他出不了皇宮,而且也不會為他國效力!”
    “出不了宮?”
    淩塵楓的眼睛裏飄過大片柳絮,腦中便浮現出一個名字,急於得到證實,便脫口而出!
    “唐毓?”
    程紹棠感到肌肉明顯的顫動著,急忙重新跪倒在地!
    “果然是他。。”
    自己早就猜到的,淩塵楓坐在椅上,低頭看著程紹棠,揮了揮衣袖,笑容越來越濃,卻好像北風掛過,而過後的話語卻使程紹棠幾乎掉進了冬日的湖水中去!
    “這個唐毓,既然有如此才華,何必以惑魅人,紹棠也就罷了,居然連李德福不放過,真是叫朕大考眼界。”
    “聖上。你說什麼?”
    聲音極其輕微,程紹棠瞪大了眼睛,淩塵楓把頭一歪,正視他的眼睛。
    “既然你問,朕也叫你看清楚他的本質,先前李德福來稟報,說他在值班換勤之時被唐嶽陽叫至屋內,而唐毓企圖用身體魅惑於他,要求搬出苦地,而自己一時氣不過動手打傷了唐嶽陽,特來請罪,他又何罪之有?”
    一口氣把話說完,淩塵楓看那地上之人臉色便的異常蒼白,手指幾乎扣到劍柄之中,他猛然雙膝滾到,衝著自己就是幾個想頭,忽的站起身來,奪門而出!
    呆坐在屋內,等他反映過來程紹棠已經跑的無影無蹤,一種莫名的空軍剛忽然湧上心頭,幾乎是出自慣性,淩塵楓緊隨其後,向那小屋行去。
    一路緊走,兩邊的太監宮女呼啦啦跪了一地,第一次見到皇上行色如此匆匆,都不敢抬頭,西宮離那東邊的小屋幾乎跨越了整個皇宮,淩塵楓感到衣袖都是風塵,雖然比不上當日夜闖皇宮的速度,卻也感到涼氣直入自己衣衫。
    待到達小屋附近,卻見程紹棠的身影立在門外!走到他身邊,卻見他並無動靜,目光好似沒有看到自己,淩塵楓皺皺眉頭,畢竟是多年的摯友,此禮可以不守,站在程紹棠身後,便感到腐黴之味迎麵而來,他側目觀看——
    好似迎麵執來一開大石,把自己砸了個粉碎,落滿塵埃!
    天邊以微微泛亮,薄光順著漏洞的窗台斜射進屋內,勉強可以看清裏麵情景,地上扔著些許衣物,而北邊草榻躺著一個人,看不清容顏,而那光,正好照在榻邊之人身上!
    唐毓把頭微微靠在榻上,雙手緊握著榻上之人的手臂,長發散落胸前,而那容顏,確實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夢裏找尋千百編皆不會忘記,而此時,卻顯得更像是衣服油畫,和自己相隔萬裏一般!
    “若寒。。。”
    如此接近,卻不敢邁步,甚至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當遺忘和現實重疊,淩塵楓忽然感到自己呼吸不上來,在夢裏,似乎有過如此的情節,卻與此時不同,細眉糾結在一起,而額前那片血紅更是像是毒藥侵蝕著自己內心深處,而那雙眼睛緊閉其中。
    淩塵楓一把推開程紹棠,跌撞著走至榻前,伸出手想要撫摸那凝重的眉,卻停了下來。
    輕拂上那容顏,淩塵楓感到他的睫毛觸及臉頰,那呼吸極其微弱,似乎即可消失——
    怎麼如此的淒涼。。刹那,淩塵楓葉感到眼睛發緊,便鎖緊了眉頭。他轉眼望向榻上之人,不要由的倒吸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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