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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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和季湛同他們道了別,就接到了家裏的電話。叔叔從B市回來探親,順路把四歲的小女兒也帶來了,要在家裏住幾天,父母叫阮香塵回家一趟。
她開著車匆匆地往回趕,一路上暢通無阻——如果忽略因為在一個路口超速被交警攔下罰了點錢的話。那交警長的真帥,年紀輕輕,臉色和古天樂一樣的古銅。同樣是風吹日曬,同樣是偏黑膚色,他和旁邊的交警大叔一比,就像是把王力宏和刀郎擺在一起——沒別的意思,就是打個比方,明顯的就不是一個範兒。
她爽快地打開錢包交錢,不就是五十塊嗎,看了這麼多眼的帥哥,值。那是相當值。可她把錢遞出去的時候,想起季湛同的臉,不知怎麼幻化成麵前的交警哥哥,盯著她說:“喂,你違規了,得交罰款。”
她一下就愣在那兒了,直到交警帥哥看麵前的女人眼神空洞沒有焦距,好心地拍了拍她:“怎麼回事兒,交錢啊,你後麵的車都堵在那動不了了,再堵一會兒還得接著罰啊。”
“哦。”她緩過神來,把錢遞過去。交警對著陽光分辨了一下真偽,點了點頭:“你可以走了。”
阮香塵重新發動了車子,開過這個崗哨的時候又專心看了一眼,長得明明不像啊,一個是濃眉長眼,一個是濃眉大眼。一個白的像個女人,一個古銅。一個耳朵上還帶了一隻不倫不類的耳環,手上套了個白金戒指到處亂晃;另一個幹淨清爽,多餘的配飾一概沒有。怎麼就能看錯呢?
她自言自語了一句:“這是怎麼回事?”昨晚沒睡好產生幻覺了?人都說幻覺往往看到自己最不想看到的東西,果然如此。那花花公子,即使帶著金筆也比不過路邊的小交警——她一想到這就覺得無比暢快,看自己的頭型都不那麼別扭了。
小妹妹在沙發上坐著吃她的番茄薯片,小小手掌伸開也不過能抓得一兩片,忙不迭地往嘴裏塞,腮幫子都鼓溜溜的。阮香塵見了失笑,拿過包裝袋看了看上麵的“油炸食品”字樣,搖頭道:“真是毒害兒童。”卻也不顧抗議,拿了一片吃。
電視上放映著貓和老鼠,這是小妹妹最喜歡的動畫片,百看不厭。隻是她轉眼去看到那貓的狡黠眼神,忍不住愣了一愣,再定睛一看,果然像。那副小聰明又自得的表情,和那個花花公子如出一轍,仿佛是在宣告著:誌在必得。
叔叔和父母一道在廚房裏忙活,此時才得空出來,看見她就笑:“香塵,幾年不見,漂亮了不少,也長高了。”
她笑著回應:“叔叔您也一樣,還是那麼帥。”
叔叔在B市的公安係統工作,平時工作很忙,難得見一麵。上次見麵她記得還是高三的事情,一轉眼已經是四五年過去了。不過她說的是實話,三十幾歲的叔叔看上去還和從前一樣年輕帥氣。
倚在門框的阮平叔叔高興地笑起來:“這孩子真會說話。”
老天爺有時候真不公平,阮香塵看著叔叔在電腦旁邊打著魔獸世界,不禁感慨。都這麼大的人了,上班的時候不說,一有閑暇不是和朋友出去玩,就是在家裏看電視打遊戲,連看書也是躺在床上看,可就是不近視。自己呢,學習工作的間隙一絲不苟地做眼保健操,每天不間斷地喝枸杞子泡的茶,就因為同事的一句枸杞子能明目,可還是近視了。
三百度,雖然不算太嚴重,戴著隱形眼鏡足以應付,可到底是近視。偶爾戴著普通的黑框眼鏡出去玩的時候,總要被蘇麗嘲笑她學習學傻了。
“不過也挺好的,打麻將的時候都不用摸二餅,把眼鏡摘下來就行。”蘇麗總這麼奚落她。
其實她也不喜歡戴眼鏡,可長期帶隱形眼鏡根本受不了,眼睛都泛出紅血絲來。沒法子隻能先忍受著,緩一緩再說——奇怪的是,她身邊熟悉的人裏沒有幾個近視的。A大是全國有名的重點大學,211,985,重點建設院校,裏麵的莘莘學子都是寒窗十載才熬出來的。當初走在校園裏戴著眼鏡的人絕對不少見,可偏偏她們寢室裏除了她,就沒有近視的。數一數常見麵的人裏,除了趙博有九百度的高度近視之外,好像沒有別人戴著眼鏡,就連蘇書和那樣標準的好學生,居然也是不近視的。
晚飯吃的很豐盛,阮香塵的父母難得沒讓王姨動手,自己折騰出一桌子菜來。菜一端上桌她就笑了:“騙人也沒有這麼騙的,商店的標簽還在這塑料袋上貼著呢。”
阮媽媽也笑了,把雞翅外麵的包裝撕下來:“你還不知道為娘的手藝,就不獻醜了,這幾道菜是你爸做的,將就著吃吧。琳琳愛吃雞翅,你別跟她搶啊。”
琳琳是叔叔女兒的名字,阮香塵點頭:“我知道,我看著那麼不像尊老愛幼的人嗎?”就轉頭去找她爸爸的拿手好菜,什麼西紅柿炒雞蛋啦,拌黃瓜啦,一桌子十幾道菜除了這幾道之外,其餘的都不錯。
阮香塵邊皺著眉頭咽下拌黃瓜,邊說:“單身男人會做的三樣菜,西紅柿炒雞蛋,涼拌黃瓜,炒土豆絲,爸你可深得其中精髓,不求好吃,餓不死就行。”
琳琳看大人笑,也跟著嘻嘻地樂,嘴裏咬了一半的雞翅膀都撲哧地掉下來。阮平叔叔小心地為她擦去嘴邊油漬:“周末叔叔在一個朋友家有個小聚會,都是自己做飯,香塵你來不來?讓你見見我的手藝。”
阮平叔叔的朋友多是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又都不拘束,她是聽說過的。因此,看父母沒有反對的意思,她笑著點頭說好。
世上有很多事是人千算萬算也算不到的,阮香塵把車停在叔叔說的地址樓下時,心裏就覺得不太對勁兒。究竟是怎麼個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
進了門,裏麵鬧哄哄的,屋裏正忙著做菜,還能聽見油在鍋裏滋滋響的聲音。熱氣和冷空氣一碰撞,在她的眼鏡上凝了一層薄薄的水汽。好不容易擦幹淨,她看著一屋子的人,愣了。讓她愣住的不是人多,而是站在最前麵笑吟吟地看著她的那個人。
“陳經理,怎麼是您?”她真沒想到叔叔說的朋友竟會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陳選笑了:“怎麼,你叔叔不能有我這麼個朋友?”
阮香塵哪敢有這個意思,連忙澄清:“我可不是這個意思。”
阮平叔叔問她:“你怎麼一個人過來的,何衝那小子呢?”
阮香塵莫名其妙:“您也沒讓我帶著他呀。”
阮平一拍腦袋:“哎呦,看我這腦袋,快給他打電話叫他過來。這小子,我都多少年沒跟他拚酒了,上次還輸給他了呢,這次得報仇。”
阮香塵不情不願,還是掏出手機給何衝打了電話。自從上次在迪廳裏罵了季湛同以後,何衝這廝就再也沒敢在她麵前露臉,這次她主動給他打電話,何衝在那邊極爽快地答應了:“我馬上就過來,**小區是吧?二十五分鍾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