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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聽到天色的消息時,已經是七年之後了,也就是說,柏逸辛苦想念天色的時間是整整七年了。這七年來,柏逸說不出來,自己過得到底好不好,但是自己知道,自己心裏的拚圖最大最好的一塊不見了,於是,從此之後的風景,都是那麼的黯淡無光,平凡無奇。
    星期天的早晨,暖融融的陽光透過紗窗鏤空在黑色大理石上。柏逸興致甚好,搬來一藤椅,隨手從床上掂出一本書,選了一張最喜歡的黑色膠片,在寬闊的陽台上搖呀搖。
    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柏逸瞥了一眼,霎時差點將上好的毛尖全部吐出。柏逸笑的搖了搖頭,摁了綠色的通話鍵,隻聽唧唧喳喳的聲音很快的從聽筒處傳來,“三少,最近忙著跟哪位貴妃約會呢?你跟上回的非洲蟒蛇進展到幾壘了?”
    柏逸哭笑不得,稍微收了些閑逸的情緒,正言道,“高飛,少在那胡說八道哈。
    人家是正兒八經的好姑娘,少在那胡說。再說了,人家是胡瑩瑩,哪來的非洲蟒蛇?”
    另一邊的高飛聽了也不惱,依舊笑嘻嘻的“哪呀?你沒看她那身蟒蛇裙,看得我心慌。
    莫非,你還是更喜歡上上回的蛋糕公主?那粉粉的蓬蓬裙是實實在在的千層雪呀。嘖嘖,搞不懂你了,你的口味真是千奇百怪。
    柏逸聽得腦袋嗡嗡的響著,像是一大群蜜蜂在撲閃著翅膀,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緋聞天後,到底什麼事?”
    高飛爽朗的笑道,“也沒啥特別重要的事情,就是明天同學聚會,你來不來呀?子輝,上官,黑澤,沈蓉,天色好像都會來的。”
    心裏猛地一顫,柏逸愣了一會,傻傻的追問道,“你說誰會來?”
    那邊笑的愈加猖狂,不知見好就收,“你的夢中情人,天色。真的,沒騙你,來吧。大家好久沒聚一聚了。”
    柏逸一時怔忪,“你怎麼知道我和天色?”
    “哥們,這事誰不知道呀?你都不知道,你每次看向她的眼神,都被我們一一記錄,勘察了。就在某年某月,你不是還——”
    柏逸無語,隨便應了幾聲,便掛斷了電話,轉向了窗外。鬱鬱蔥蔥的樹木,暖暖的陽光,空氣中不知名的花香,春暖花開的情節,可屋子裏回旋的確是下雨的旋律。自己辛苦掩藏的秘密,欣喜而又小心翼翼收藏的寶貝,在別人的眼裏卻是那樣的透明。
    柏逸在屋子裏徘徊了很久,將自己所有的衣服全部拿出來,再一一打量著,柏逸一邊鄙視著自己,一邊不停的揣測,這樣倉促的見麵,在天色眼中的自己究竟是怎樣的呢?英俊而挺拔,還是滑稽而可笑?這樣子像少年般的衝動幾時沒有過了?怎麼感覺,自己在重新活著?
    柏逸剛將那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進停車場時,就看見了站在大廳處的高飛,子輝和天色。三個人說說笑笑的,好像很開心的樣子。柏逸手心裏滲出細細得汗來,透過玻璃窗看著曾經喜歡的人,柏逸說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一件黑色的大擺襯衫更加顯得天色高挑,美好,讓人不舍的呼吸。碰巧高飛看過來,大大咧咧的喊住轉身想逃的柏逸,“兄弟,天色剛才被一群兄弟灌蒙了,你把天色送回去吧?!”
    語音剛落,立刻就有人起哄道,“別介呀,我也開著車來的,怎麼不讓我送美女回家呀?"
    高飛笑著回罵道,"你得了吧,那豈不是羊入虎口,你那些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省省吧您呢,就柏逸了哈。"
    "哈,高飛,那就不怕小紅帽把狼外婆吃掉?!柏逸,你危險了,你都被人賣了,還在這高興呢?"柏逸揚起好看的眉眼,也沒說什麼。倒是,天色轉過身,眉開眼笑的說了些什麼,一群人笑得東倒西歪的,柏逸也隨著他們笑。其實自己什麼都沒聽進去,眼睛裏隻有一個人的存在,心好像又重新回了過來,夾雜著微許的疼痛感。柏逸微微向前,和一些熟悉的人寒暄過後,紳士的打開了副座的門,一步一步的走回。簡單的問候之後,微有些疲倦的天色將頭搭在車窗上,輕輕地閉起了眼睛。柏逸小心翼翼的減慢車速,將車廂的音樂換成了溫和的輕音樂,偷偷的看了在一旁淺睡的人,笑意漫過了眼角。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她呢?已經記不得了,等到自己開始察覺的時候,已經完全深陷,不能自拔了。
    高中時圈內的好友曾經致勃勃的拉著高飛和自己,說自己喜歡上了隔壁班的女孩子,緊張兮兮的叫上一群人研究策略。一批人出謀劃策,充當軍師,自己當時還特意去翻閱了《經典情書一百封》。後來,铩羽而歸的某人喝掉了買來的所有的啤酒,醉醺醺的悼念生平的第一次失戀。其實當時自己也在。某人將裝有Chanel的手鏈遞過去的時候,天色隻是很詫異,隨後紅透了臉頰,整個人驚慌失措,手足並用的退回來,"對不起,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謝謝謝謝。"某人尷尬不已,將盒子硬塞到天色的手裏的,哈哈笑道,"沒事,以後,咱還是好哥們。"話還沒說完就轉身逃離。在他轉身的一刻,分明看到了他眼裏的淚水。
    某人醉醺醺的躺在沙發上,反複的問道,"我到底有什麼不好,他為什麼就不喜歡我呢。子輝到底哪裏好?"一群人斜斜的靠在椅背上,卻說不出一句話。市公安局的公子,全優生,為人風趣幽默,風度翩翩,完全是四有青年。而那個子輝呢,沒有赫人的背景,出眾的才華,完美的交際,他有的隻是和天色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的時光。可是,偏偏,隻敗在了這一點。許久,輕輕的問道,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呢?某人搖了搖頭,笑道,柏逸,你又沒有認真的喜歡過一個人,你不會懂的,我在賭我的死心。聽完他的話,仰頭喝下辛辣的琴酒,我微微的笑了。
    其實,我懂,我隻是舍不得而已。知道路的盡頭是死路,有些人選擇了放棄,忘記沿途的風景和感動,而有些人繼續走下去,因為放不開。我不想放開,和你在一起的時光,即使,是我的一相情願。
    過去的片段和話語在柏逸的腦海中一一的重複著,忍住心口處泛起的傷心,柏逸輕輕的搖了一下天色。天色揉了揉眼睛,像個小孩子般的詢問道,“這是哪呀?”
    柏逸輕笑,“天色不早了,又不知道你的住處,就在我那將就一些吧。”
    天色聞言,像一隻呆頭鵝,楞楞的望向柏逸。
    柏逸微囧,臉慢慢地發熱,開始胡思亂想,出師未捷身先死,第一次約會就胎死腹中了。
    看著對麵抓耳撓腮,責備不已的柏逸,倒是天色輕輕的笑了起來。是那種真的很開心的笑容,眼角都展開,眼神漣漪泛泛,“好的,那就打擾了哈,我要唱歌。你家在幾樓,我先殺過去了哈。”
    望著蹦蹦跳上樓梯的天色,柏逸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隻得小心的喊道,“我家,在66層,”
    用清水幹幹淨淨的洗過臉後,天色大呼過癮,狂嘯著點著歌,“我要唱這個,這個,還有這個。”
    柏逸拿來紅酒,擺好後,便坐下,一下子便深深地陷入軟質的沙發。偷偷看著曾經喜歡的人,天色好像還是老樣子,笑起來總是笑意盈盈,嘴角旁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想到壞主意,惡作劇時還不習慣性的敲一下腦殼。隻是,那麼笑著的她,怎麼感覺那麼的悲傷。
    燈光暗了下來,天色一個人站立在名閃閃的屏幕前,聲音越來越沙啞,“既然分都分了何必問我們分手的傷還疼不疼你擔心還是心虛隨口問我求個安心傷心究竟能憑什麼為證是踐踏自尊或夢遊到清晨隻要你開心不要你關心人不走到絕境怎會更冷靜傷心證明不了愛有多笨。”
    暗淡的燈光遮掩不住天色臉上的淚水,柏逸起身,慢慢的走進,將天色埋進了自己的胸膛,天色揪著柏逸的衣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可依然不停地說著,“怎麼會這樣呢?我們曾經那樣美好。不許我熬夜,不許我加班,不許我來不及吃早飯,不許我對其他男人笑,不許我不開心,不許我流眼淚。為什麼,現在你會說,不許我愛你。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說好一輩子的,你為什麼要放手?”
    柏逸摸著天色的頭發,像是在哄一個要不到糖的小孩子,溫柔地說著,“我懂我懂,不要害怕,我一直都在這裏的,不哭了好不好?!我們不哭了,你還有我,你還有我。”
    深夜,天色已經沉沉得睡去,柏逸悄悄的走近,掖了一下背角,偷偷的看了天色好久。
    在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笑一下,便又輕手輕腳的走出。走到陽台時,正好看到高飛的來電提醒,柏逸看著淡藍屏幕,不自由的笑著,大口呼著氣,不知道用怎樣的語言來傳達自己的喜悅。
    “你知道嗎,子輝為了一個董事長的千金跟天色分手了。別看天色表麵打打鬧鬧笑嘻嘻的,
    子輝進來的時候,差一點掉眼淚。坐了一會,剛喝一杯酒就醉了。哎,真是的!我還以為他們會是愛情最後的守護者呢,沒想到還是落了俗套。”
    柏逸靜靜的聽著,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一字一頓的重複,“高飛,我要跟天色結婚了。到時要送個厚點的紅包。”
    那邊靜默一片,再開腔時竟隱隱有哭意,“柏逸,你怎麼就這麼傻?她到底有什麼好,這麼多年,你還是忘不了?你現在到底添什麼亂呢?她什麼都不相信了,你又何必這麼為難自己?”柏逸沒有回答,徑直掛斷了電話。望著在屋內呼呼睡著的天色,咧著嘴笑了——
    想起了菊花香的片段——你寶貝似的藏在心中,戰戰兢兢不知如何對待的就是這個女人嗎?你說喜歡苗條的女人,可是卻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們,也是因為這個女人嗎?隻要一想起她來就似觸動了心裏最敏感的部位,除了這個女人,無論是誰都不行。
    柏逸數著天上的繁星,自說自話。愛了你這麼多年,終於等來了擁有你的機會。
    在以後漫長的時光裏,我會將你的傷口好好的嗬護,終有一天會痊愈。將來的某天,你還會像袋鼠一樣,將我們的寶貝放在袋子裏。未來的某天,我們都白發蒼蒼,牙齒掉光了,我還可以牽著你的手,看,我一不小心,就愛了你一輩子。到那時,你也一定會笑著回複我,死老頭,少在那甜言蜜語,還是趕快去把碗洗了吧。想起今後的幸福時光,我就會幸福的心酸。因為,此時此刻,你,不許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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