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貳拾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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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路邊的人群看向紅色的擂台上,站著站著兩個對立的人,右邊的白衣之人安靜的閉上眼睛,手裏緊緊的握著一把劍。在他的對麵是一個帶著金麵具的藍衣公子,那個公子的左手護著尚在流血的右手,麵具下那魅惑的黑眼珠直直的看著他對麵的白衣之人,看不出一點害怕,還有著隱藏不住的狂喜。
任誰也無法相信,可是每個人又都清楚的看到,剛剛這個藍衣公子擁吻過傷了他的白衣之人。
景天並沒有後悔剛剛做的事,一個在夢中自己追尋了那麼久的人,如今他就站在了自己的麵前,隻是那樣想著,並且做了,而且,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看到對麵白衣之人隱忍的閉上眼睛,想到他剛剛淩厲的劍法,難道自己注定了,白衣美人劍下死,做鬼也風流?
人群和芊芊姑娘也在看著這位白衣之人的反應,就是一個這樣看起來清新孤傲之人,被一個男子強吻,會有何反應。
帶著麵具的男子先開口了:“動手吧”。
白衣之人仍閉眼,從強忍的怒氣,到眉頭疏開,他知道,就在剛剛的那一刹那,白衣認清了對麵站的是誰。
口齒緩緩打開:“我認輸了。”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竟然竟然會是這種結局,他們隻知道,白衣之人的武功遠遠在藍衣公子之上。
“但是”,隨後白衣之人說道。“我想見這位戴著麵具的公子一麵。”
沉默了。
接著人群中開始爆發出一陣陣歡呼的聲音,藍衣公子的外表瀟灑而風趣,雖然對於強吻了白衣之人有點變態,他們卻也極想,見見麵具下麵的藍衣公子的臉,現在大獎歸誰倒是其次了。
芊芊姑娘在座椅裏看著眼前這兩個人,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原本她的想象,她不得不扶著自己的眼睛,才能繼續看下去。
藍衣的公子安靜的看著對麵的人,隨後綻放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好啊,不過要看的話,我隻想讓你一個人看。”
白衣之人看了一下他:“不能在這裏嗎?”
“咳咳!”景天咳嗽了兩下:“我長的很醜,不想在這裏嚇到大家,不如,我們約個比較安靜的地方好不好。”
很醜!眼前的芊芊聽到了這句話麵色蒼白,難道自己要跟一個醜陋的人度過一夜?
人群中為長卿打抱不平的人也越來越多。
芊芊走到長卿的旁邊:“明明是公子勝的,為什麼還要把獎品送給別人,難道公子你是嫌棄芊芊。”
“你誤會了,姑娘。”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地方。”景天推開芊芊,看著長卿:“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別理她。”
猶豫了一下,“好,地方由公子決定。”長卿應道。
景天微笑,用左手指著對麵,“那,就明天,在對麵的那家客棧,你隻要到那裏,我就有辦法和你聯係。”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白衣之人收起手裏的劍,放到背後的劍鞘裏,跳下擂台,人群自動的讓出一條路來。長卿走著,他知道,他隻是想見他,如果他平安的話,他快樂的話,他會自動離開,絕對不會在他的生命裏做任何停留,明天晚上是嗎,那明天有一整天,可以去看看他現在的樣子了,現在這算是幸福嗎?
在眾人的目光下,他漸漸的隱入黑暗之中。
景天捂著自己的左手,看著帶著不滿的芊芊:“不要想太多,我還看不上你呢!”
“你!”芊芊的汗毛豎起,好歹自己也是嬌花樓裏的容貌第一,多少人想見自己都見不到,居然會被這樣侮辱:“你這個不敢見人的醜八怪,想到要跟你在一起一個晚上,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庸俗。”景老板的口一點也不留情。
“你!!!!!!”芊芊真的很想打他,不過,在這麼多人的麵前,為了自己的形象…。。
趙文昌拿著那個錦盒有些不情願的走到景天的麵前:“這是你的了。”
拽過那個錦盒,景天再也沒有看芊芊一眼,徑直的用輕功飛下台,順便揪起在人群中還看著芊芊的阿福,把他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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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華服掛在衣架上,金色的麵具放在黃緞桌巾上,看著手裏的錦盒,把那兩個綠牙拿起來對比一下,翡翠的大小和自己的牙齒還真的差不多了,這世界上的事還真的巧了,還是趙文昌說的是真的,可是,那位什麼自己對這翡翠一點印象也沒有,還有,沒有想到夢裏的人真的會出在現實中,那麼上次在馬車外的人也一定是他了,他到底是誰?
右手上隱隱的傳來疼意,雖然他平時為了防止有人對不軌來奪取永安當在裏麵都會穿一件比較厚的馬甲,但是那隻劍的威力還真的不小。
脫去上身的裏衣,右臂的上接近肩膀的地方發疼,那個傷口雖然沒有流血了,還是很紅的一劃。
嗬,這是他留下的劍傷。本大爺決定不上藥了,留作紀念吧。
他的劍法十分高深,武學造詣肯定非常高,絕非什麼簡單人物,而且自己吻了他以後,明明有些不滿,卻沒有殺了自己。
這次的賭局是自己贏了,就好像你做夢之後發現喜歡的人也在現實中,於是你想要知道,在現實中的他是不是一樣像自己在夢中那樣,喜歡自己,雖然賭注有可能是自己的生命,還是忍不住這麼做了。
明天一定要把這一切都搞清楚了,就這樣決定了!景天馬上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深夜。
景天沉沉的睡著,門被打開,又被和上。
白衣之人悄悄的走進他。
眼睛裏掠過桌上的金色麵具,和衣架上的藍色衣服。昨天晚上到了永安當的時候,曾經到這裏看,發現沒有人,再想到是元宵之夜也就不驚奇了,應該都出去玩了才對。就到街上,還是找不到他,沒想到卻發現了他曾經用過的翡翠牙,更沒有想得到…。
靠近床邊,看著他那右手上的那道紅色傷口。
為什麼不上藥……
景天的表情十分安寧,像是一個貪眠的小孩子一樣,還微笑著。
你這樣,叫我怎麼離開呢,你要是幸福,我可以毫不擔心的離開你,可是你……
把他身上掉下到肚子上的被子拉上他的胸口。
忽的,景天的手緊緊的抱著為他扯上被子的手:“長卿~來,卿,親一個!”
長卿的心理叮鈴一下,難道他發現自己了?
景天的眼睛閉著,嘴巴卻嘟了起來。
長卿緊張得一動都不敢動。
忽的,景天又放開了他,嘴巴恢複成原來微笑的樣子,睡的深沉。
他……到底還記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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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由於為景天上藥停留的很晚,所以長卿起來晚了些,走到木窗邊,拉開那兩扇已經使用了多年的客棧的舊木板。
往二樓的窗外看去,陽光柔柔的照在大街上,街上熙熙攘攘,賣饅頭的,包子的,還有趕集的人們帶著驢子走過,對麵是昨天晚上辦擂台的地方,如今,擂台拆下了,空空蕩蕩的,少了些人聲鼎沸的熱鬧。
走到麵盆旁邊,往自己的臉上潑了把水。拿起白巾,擦了幹淨。
走到門邊,打開那扇木門。
一隻手上,一個白色的泥人展現在他的眼前。
那個白色的泥人唇紅齒白,眼睛很大,眼睫被黑色的顏料描繪的很深,腰上還配著一把劍。
這是?他自己?
“我是長卿,長卿是我!”那泥人被那隻手按了按,頭點了點,就像是說話一樣發出了聲音。
“這是?”長卿疑惑的看著眼前的泥人。
然後,拿著這個泥人的主人從門邊蹦了出來。於昨晚不同的衣著,景天換上了垮褲和獅皮短靴,虎麵具被他用另一手拿著遮住臉。
“早啊,長卿。”景天拿開自己手上的麵具,眼睛眯眯的,看著長卿:“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長卿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你,景兄弟,但是,我不能這樣打破你寧靜的生活。
“我記得了,你是昨天晚上和我比武的小兄弟,對吧。”長卿平靜的說道。
“是啊,我叫做景天。你可以叫我,小天。”
“是,小天兄,在下徐長卿。”
“你真的叫長卿!”景天手裏的那隻泥人又被他晃來晃去。
“在下確實叫長卿。”
景天呆住了,雙眼睜大,看著長卿,接著繞著長卿轉了起來,把長卿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和夢中的完全一樣!那麼說,這是上天的旨意了,若不是前世有解不開的恩怨,便是今生注定了緣分,不然為什麼看到他,總是有想把他攬入懷中的欲望。
景天看著長卿,轉了三圈後,終於停下。
“我們認識吧?”景天仔細看著長卿的表情。
怎麼會,他這樣問。長卿隻好說:“昨晚我們已經認識。”
很自然的表情。
景天刁眉,然後才恢複嬉笑的表情:“昨晚不小心那個親你一下,大家都是男人,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
“那我們算是朋友了吧。”
一會兒之後。
“是。”
“這個給你!”景天把手中的泥人給他,別扭的轉過頭。
“謝謝。”長卿接過它,真不曉得,一夜時間,景天是怎麼把它完成的。手裏的泥人和自己真的有幾分相似,心裏泛起一陣莫名的感動。
在門外已經站了很久,景天這才想起,長卿還沒吃早飯。
“你應該還沒有吃早飯吧,這裏的東西很難吃,去我家吧,那裏的東西比較好吃。”
“不用了,吃什麼都一樣的。”
“不一樣不一樣!”景天拽著長卿的手,就要往客棧的樓梯下去。
“真的不用了。”長卿企圖拉回自己的手。
“哇!痛。”景天慘叫了一聲。長卿這才想起他的右臂還受著傷。
“對不住對不住!”
“對不住的話就跟我去吧。”景天再次扯過長卿的手,拉往永安當的方向。
因為怕碰到景天的傷口,長卿隻好任他拉著自己走去,一路上,感受到手心裏的溫暖。
“讓開,讓開。”景天撥開街上的人群往自己的家裏走去,緊緊拽住身後的長卿,就像害怕他會滑走一樣
忽的傳來“駕駕!”的聲音。景天麵前的人群鳥獸散般逃開。
而景天根本沒有注意麵前的事物,繼續拉著長卿走。
人群終於完全散開了,一匹睜著巨目的棕色馬蹄子桀驁,直衝著正在奮鬥著的景天和長卿二人往他們奔來。
景天抬起頭,看擋在他的麵前是什麼。
而,他看到的隻是,馬身躍起,馬蹄就要把他踩下。
還不來得及回過神,長卿已將景天拉著撲到一邊去。
那匹馬蹄子落下,景天和長卿滾到了一邊。
馬上的黃袍之人帶著傲視天下的傲氣絕塵而過,風姿非凡,從街上穿過。
難道是雲霆?長卿猜想著。
景天此時雙手撐在長卿身體的兩側,身體正壓在長卿的身上,眼神流連在他的身臉上。而長卿因為剛剛為了救他,雙手還環在景天的腰上。
眾人看著眼前的兩人,姿勢特別曖昧。
長卿回過神來,趕緊鬆開景天身上的手:“小天兄,可以起來了。”
“………好”景天這才起來。
兩人踏進了永安當的大門,雪見的聲音馬上就傳了過來:“死臭豆腐,說是去茅廁,結果讓我等你吃早飯等這麼久!
“這個…”景天覺得很囧,就怕長卿笑自己了。
雪見從裏屋裏走出來,“死……”看到長卿,雪見的表情由原來的嗔怒變成了驚訝,隨後又笑開了花。
雪見朝他們兩個走過來。
景天看著眼前的雪見,深知她笑成那樣,肯定沒有什麼好事。
然,雪見,繞過還在等著他的景天,走到長卿的麵前:“長卿大俠,你怎麼來了?”
長卿看著雪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了,你是來參加我和臭豆腐的婚禮吧。”
“婚禮?”長卿疑惑道。
“是啊,我和臭豆腐再過不用半旬就要成親了。”
景天看著他們兩,他們認識?
“小天兄,原來你就要成親了啊。”長卿看著景天,心中不知為什麼泛著一些苦澀。
“是啊,長卿,你幹脆就留下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吧。”景天期盼的看著他,正在找不到理由留住他呢。
答案簡單的說出口,而景天提出的要求居然是留下來參加他們的婚禮!
看到長卿猶豫不絕的樣子,雪見也上前助陣:“長卿大俠,你就留下來吧,我們也好久沒有聚聚了。”雖然不知道景天和長卿是怎麼再認識的,不過既然認識了,那也不要緊,就這樣斷個徹底把,雪見知道,長卿這種明事理的人,懂得怎樣做。
“留下來吧。”景天撒嬌似地看著長卿。
“好。”他一向不會拒絕,他的任何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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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當的別院內。
朱,褐,墨,丹青。雪白的袖子下,修長的手指拿著一杆毛筆,畫著長卿送給景天和雪見的婚禮的賀禮,沒有什麼可以給他的,於是選擇幫他作畫。
長卿站在畫布前,筆毫勾勒著景天的輪廓。細碎的劉海,此時因為保持相同姿勢而疲倦的要睡著的微和的鳳眼(倘若它一睜開,則龍飛鳳舞),還有挺直的鼻梁。
再一筆,是他挺拔的此時卻靠在太師椅上慵懶的肩膀。
而他的左邊是一個甜美的女子。那女子就靠在景天的懷裏,嘴角微笑。
長卿手中的毛筆流暢的劃過女子的裙擺,一幅俊男美女的畫就這樣成了,很和諧的一幅畫,長卿用牡丹點綴這幅畫的背景,真的是才子佳人。
放下挽起的白袖,毛筆去墨,放於硯台上。
他清楚的明白,這場婚禮結束後,他們便再無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