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父母不過是想見我一麵。在家待了幾日我便也回了寧波。知逸一直都沒回來，如此也好。我不知該用什麼態度對待他。平添尷尬而已。
    我並沒有告訴柒我回來的事，一如過年時她未曾告訴我。沒什麼必要。
    家裏的確很幹淨。幹淨的少了幾分人氣，清清冷冷的。一如柒第一眼給人的感覺。
    柒愛穿素淨的顏色，通常是非黑即白。她喜歡雙手環抱著靠於牆上，靜靜看著。嘴角若有似無的弧度，似是嘲諷。並不悅人，而我卻喜歡。
    當晚柒見到我卻是很激動的上來一個熊抱，而後回了房複習。我也回去複習了。雖是學的藝術，但要過的也不少。平日裏我悠閑懶散，學業不怎麼放在心上。考試前自然焦頭爛額。看著柒此時篤定的態度，實在很想抓狂。
    而後的幾日，我們便都陷入了各自的複習看書中。甚少見麵，一如初時。不過多了早晚安。
    像英語之類，隻能靠基礎。根基結實，沒什麼好難的。像我要在短短時日內有很大進展，實在一籌莫展。
    越愁就越是看不進去。幹脆丟開書本，在客廳轉悠。卻見到柒也進來。
    “還不睡？”柒問道。
    “此似千斤重擔，壓的我無法入眠。”我揚揚手中的書說道。
    柒瞥了一眼書道，“還不是你平日裏太過散漫了？”
    隨手翻著書頁，“你說，學這些有什麼意思呢？”
    “終是要忘卻，我何必去記？”我冷笑道。
    “這是人活著的規則之一。人生不外乎：學規則，守規則，立規則。”柒答道。語氣平平，卻帶著無比嘲諷。
    “若我都不要呢？”我挑眉回道。
    “那必將被放逐。”
    “那你願不願同我一起放逐？”我試探問道。
    柒但笑不語，靜靜凝視我。我讀懂了她的目光。於是也跟著笑起來。
    又是相視而笑，不過彼此心意都已明了。這次沒有承諾，沒有任何多餘的話。隻有坦然的笑意。
    “你該複習了。不然……”剛才的氣氛一下跑光。
    “啊~~”我把頭發揉的亂糟糟，“你能不能別提這個殘酷的現實啊？”
    “不提就不存在了麼？別揉了，待會又是一地頭發。”
    “唉……柒，幫我去冰箱裏拿條粉絲。”
    柒挑眉，不明所以。
    “……上吊用。”我泄氣道。
    “我記得有塊冰豆腐，效果更好。”柒說道。
    “…………”
    “對了，我暑假不回去了。找到個公司實習。你呢？”
    “大概……不回去了吧。”我想了想說道。“恭喜柒脫離在家待業時期。年輕人，好好幹，前途無量。”我拍拍她的肩打趣道，拎著書本回房。
    “……是前途無亮吧。”
    “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我坐在書桌前看到那本《小山詞》，輕聲哼唱。古代文人自詡風流，始終也擺脫不了家族的影響。沒有那也榮耀的光環，不過一些自哀自憐懦弱的廢物罷了。僅有的不過是骨氣。
    自由，比永恒還要虛無。
    我預感柒的未來會功成名就，她有這份心。而我的未來又在何方呢？遠方的自由，它的呼喚越發近了……
    隻餘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