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 芙蓉帳內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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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妍急道:“娘娘怎可這樣想。”
畫眉歎了一聲,道:“我有堯兒也就知足了。”
初妍道:“若是其他妃嬪再誕下皇子,娘娘這位子總還是不穩的,倘若娘娘能孕有自己的骨肉,縱是不一樣。。。”
畫眉沒有說話,隻聽初妍緩緩說到:“今兒晨時,奴婢在園中采花,遇冰蟬,聽得她說,文貴嬪,好似有了,前兒她見三兩太醫進出穎倩殿。。。昨兒又吩咐自廚做的酸梅湯。。。隻是還不能確定。。。。”
畫眉皺了眉頭,
隱香見得畫眉不對勁,上前輕喚了聲:“娘娘。。。。”
好一會,畫眉突然說到:“紫苑如今一十有三了,再過三年便是及笄了。聽聞皇上的堂兄,汾陽郡王之三世子,容貌俊美,長了紫苑兩個年歲。若談論婚嫁,他兩倒是一樁美事。”
初妍和隱香不覺同時疑惑的看著畫眉,
隻見畫眉淡淡的對她兩笑道:“我隻是想一箭雙雕。還有一人,我終是不放心她。”
秋雨綿綿的下著,纏繞著人的心,
一道聖諭震驚了整個皇宮大內,皇上旨命十個大內高手,帶了五千人馬,連夜疾奔雪域天山,捕得神獸,為翻香宮中病入膏肓的韶華夫人做藥引。
天山何其遙遠,神獸更是難尋,這道聖諭一頒出,眾人均起了議論,更顯示了韶華夫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急刹了宮中眾多妃嬪,文貴嬪更是氣的摔碎了自己殿中的蘭花瓷瓶。
太後聽了,也不免皺起眉頭,連夜召來皇上,訓斥道:“怎可為了一個女人,而勞師動眾!”
皇上跪在正殿之上,低低的說了一句:“在兒臣是生命裏,最重要的,第一便是母後,第二便是妻子,第三就是子女。無論她們誰出了事,兒臣都會赴湯蹈火。”
太後急道:“孽障!你把江山置於何地?可是再要寵出一璿妃出來!?”
皇上沉默了一會,道:“母後,畫眉跟璿妃不同,她為朕生育了一位皇子,為母後帶來了一位皇孫啊!”
太後急的拍著金鳳鸞椅,怒道:“哀家問你,江山何在?!你如此作為隻會給後人留下一昏君的話柄!”
隻見皇上猛然抬起頭,觸眉怒道:“兒臣隻為了守護自己的家人便要背負昏君的罪名?若是母後臥病在床,父皇隻為怕後人碎語便活活將母後棄之不問,母後,又會怎麼想?”
太後聽此,愣住了神,好一會,頹然依靠在鸞椅中,似在回憶,又似在思考。
半時,無力的抬了抬手,道:“軒兒,你去吧。讓母後靜靜。”
皇上一時癡愣了下來,很久,太後都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說出這句話了,這曾是他聽的最多的一句話,這句話伴著他從一個默默無名的皇子,到賜了封號的皇子,再到一語定乾坤的太子,直至自己做了至高無上的皇帝。依稀還記得自己兒時纏著母後嬉鬧,母後似是累極了般向自己揮揮手,道:“軒兒,你去吧,讓母妃靜靜。”是的,那時候還是喚母妃,那時候,母後還隻是個貴嬪。
皇上念及此,已是淚眼迷蒙,忍著哽咽之聲,深深的叩拜了三下,恭身退出了安聖殿。
獨留太後一人坐在大殿之上,婆娑的喃呢著:“在他棄我之時,我便揮劍殺了他,捧起你取而代之。。。。。。。”
翻香宮的燈火,不分晝夜的通明著,宮人,太醫,如魚般穿梭其中。
皇上焦急的在寢宮內渡著步,不時問問一旁的祁少監:“天山那邊可有消息了?”
祁少監總是大氣不敢喘一下的低聲說到:“皇上稍安勿躁,大軍還未抵達天山,據剛報來的行軍信說,快了。”
皇上怒喝到:“快了!快了!這話都說了三天了!一點動靜也沒有,韶華夫人躺在床榻之上也有四天有餘了!你們!一群廢物!”
隻見初妍猛然跪倒在皇上麵前,哭喊:“皇上,皇上要為夫人做主啊。。。。”
皇上疑惑道:“為何如此一說?”
初妍擦拭著淚水,道:“皇上也知,夫人這病,是因薛貴嬪當日下毒所致。雖不明如今為何複發的如此嚴重,但毒病是因薛貴嬪而起,而她卻可無事般閑坐冷宮,夫人卻要受病魔的煎苦。就是當日的燕妃一事,一命抵一命,她也早該命絕,是皇上仁德,夫人善良,留她一命,隻是眼前此景,便使奴婢想起那個惡人來,皇上。。。就是奴婢般螻蟻之人,心中都看不過啊。。。。”
皇上皺起眉來,好一會,道:“賜冷宮薛氏,白綾一條。”
祁少監微微看了看跪在地上哭泣的初妍,應聲去了。
是夜,皇上離開翻香宮,去了穎倩殿,
隱香和初妍跪在畫眉寢榻之前,掀起芙蓉細紗帳,小聲的喚著:“娘娘,娘娘,入夜了,可能聽到?。。。娘娘。。。。。”
如此數聲,畫眉艱難的撐起眼簾,僵硬的側轉了下臉,隱香見得此,不覺流下淚來,隻聞畫眉沙啞著嗓音,費力的念到:“讓蟬。。。。。放。。。。放盅。。。。”
初妍強忍著眼淚,點頭道:“是,娘娘。”
隱香在旁哭道:“娘娘這是何苦,隻為做的逼真,自己吞食了整罐麝香片,引得這病複發,如今這般模樣,還讓冰蟬放盅詛咒了自己去,真真叫人看著都心疼。。。。若是。。。。若是皇上找不來藥引,豈不是。。。。。”說著,說著,已是哭喊的不能言語。
畫眉沉沉的閉上了雙眼,
初妍勸道:“莫要多想了,此事若是成了,娘娘的前路可算無阻了。”
隱香似是沒聽進去,依然啕哭著。
初妍見勸不住她,無奈的出了殿門。往禦花園中走去,還有任務,畫眉需要她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