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念念心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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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坐在雲芳閣的廂房中,自那日太後賜名後,亦賜了她雲芳閣大宮人,如今已沒有人再喚她劉小了,均喚她畫眉宮人。
每每被人喚起,總能想起他,這是他為她起的名,畫眉,真猶如他說的那好看?
她打開妝鏡,淨白的容顏輕掃著兩道彎眉,如葉如柳,粉脂鼻,櫻紅唇,第一次,這麼仔細的打量著自己,她對著鏡子嬌眸星目的笑了,她突然很想讓他看見她這笑顏。
於是鏡中便出現了一個他。
砰!一聲
門被踹開,打碎了鏡子中的他。
“我說怎麼叫你送個糕點送這麼慢,原來是給太後獻勤子,澆花去了!畫眉大宮人,真真是個好名字!怎地?澆個花還偏跑王爺眼前澆?你才活多少年歲?十五歲就學著狐媚子了?”
雙娥與千結雖那次也得了太後的銀兩賞賜,卻被程司製訓斥:不能事事了如指掌,使得司製成日驚恐度日。末了讓雙娥與千結跪受抽刑,以做警醒。
雙娥被司製懲戒,終日裏千結還跑雙娥麵前奚落:還想瞞著我送糕點,怎麼著,蛋打雞飛了吧,真是現世佛,又送糕點,又送好事!
雙娥氣不過,跑來叫罵畫眉
此時的她橫眉怒目叉腰站在畫眉的房門前高聲叫喊著:“大家都快來看看呢,新進得了臉的小蹄子,有手腕有詭計呢,別以為做了大宮人大家就都帶見你。我告訴你,你還嫩著呢!”
畫眉聽著觸起了眉頭,自小雖不受家人待見,但也沒受過這仗勢。
不禁辯解道:“畫眉實在不曾想過邀得太後恩賞,也不曾想奪了姐姐們的什麼勢去,實在是機緣巧合,請雙娥姐姐莫要血口噴人!”
一串話講完,憋的畫眉臉頰通紅。
鶯織現下也入了雲芳閣,她從自己的廂房內聞聲趕來見得畫眉與雙娥相峙。
冷笑道:“姐姐在這宮中多年,深得主子們喜愛,有權有勢,我們新進入宮有得什麼?無非太後福澤深厚,我兩有興承得,姐姐要覺的太後的福澤分的不均勻,大可去找太後說理去,沒由來拿我們發脾氣。”
雙娥聽完氣的直跺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手直指著鶯織恨恨的道:“咱們走著瞧!”說罷,甩手走了。
待雙娥走遠,鶯織驅散了看熱鬧的宮人們,關了門窗,拉畫眉坐在床前說:“別跟她一般較氣,她是嫉妒瘋了,你知道嗎,宮裏都傳開了,說咱這嬌芳司有個美人,被川穀君看上了,要取回家做側妃呢。”
畫眉忙問:“是誰?”
鶯織笑著歎到:“美人,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呢。”
畫眉一聽,嗔怒道:“你個小不正經的,竟來玩笑我。”伸手便要掐鶯織的嘴去。
鶯織忙躲開道:“你還不知道吧,他就是先帝的同胞兄弟洳南王的兒子言浦,因他父王早逝自小便跟太後長大。”
畫眉低頭想了想問到:“那他何以不襲其父的爵位,而稱川穀君呢?”
“就知道你什麼都不知,當日先帝駕崩,有一批亂臣賊子犯上做亂,他隻帶了三百人直逼亂臣的老窩,將其拿下,這些年也一直是在邊疆帶兵打仗保衛朝都。太後念他的功勞,說這個江山也有他的一半,不能稱臣,所以特賜他川穀君。因貌勝潘安,人稱川穀美玉。”
鶯織滔滔講完,推了推畫眉說:“嘿嘿,動心了吧,不過他比你大了十個年歲哦,但是若得夫如他,你也值了。哈哈”
畫眉聽完紅著臉啐道:“死丫頭,講夠了沒,我去見司製了,你一人在這瘋吧。”
轉身便跑了,留鶯織在身後嗬嗬的笑著。
行至半路,迎麵走來一女子,畫眉見其身姿妖嬈,頭帶榴玉嵌金歩搖,著七彩明緞胡衣,行動如翩如舞,身後隨著幾名宮人,雖不知是何人,看其穿戴也知是主子娘娘,於是側身停在路邊,底下頭,待其而過。
不想那女子停滯畫眉麵前。隻聽她身後的宮人喝道:“見了璿妃娘娘還不下跪!”
畫眉跪地扣頭道:“奴婢不知是璿妃娘娘,奴婢給娘娘請安。”
璿妃輕笑兩聲,也沒叫畫眉起來,徑自給身邊的宮人說:“去給我搬把椅子來,今兒才發現這裏有處好風景,我得好好賞賞。”
畫眉知這話勢頭不好,卻也聽的一頭霧水,不明白原因何來。
不時,宮人搬來把秋葉椅,璿妃輕輕坐在了上麵,又有兩名宮人手端果盆,執香提爐的站在了璿妃兩邊。
璿妃就這樣吃著果肉看著景色,約有半柱香的時候,突然開口:“你還未滿十六吧。”
畫眉伏在地上聽的愕然,道:“是,奴婢今年十五。”
璿妃淡笑著:“是個好年華啊。”
說完便不再出聲。微微抬起了頭,看著遠方,似是回憶到了什麼,眼底目光溫柔,又似想到了什麼好事,笑意漸顯。
又過了好一會,忽然問到:“會跳舞嗎?”
畫眉低聲到:“奴婢自小家境貧寒,也沒有什麼資質,不曾習得此絕藝。”
璿妃擺擺手說:“我看你腰肢柔軟,是個跳舞的好苗子。以後每日午食前到我寢宮,我來教習你跳舞。”
畫眉驚道:“奴婢如螻蟻之人,怎能承娘娘教習,折煞了奴婢。”
璿妃笑說:“怎是如螻蟻之人,我說行便行,怎地?我還教不得你了?”
畫眉連忙叩頭:“奴婢不是此意。”
璿妃扶著身邊宮人起身道:“即明日起。”
說罷遙遙而去。
畫眉待璿妃走遠,想起身,跪了半日的腿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隻得歪身坐在地上。
不禁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事,隻覺心口憋悶,委屈感由喉而起,澀澀的。
想起在家的娘親,弟弟,也不知過的如何,看看四周,想哭又怕被人發現。隻得把淚水咽入心底。
待腿腳有了知覺,才慢慢爬起身往司製處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