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小鎮很熱鬧。一些遊客在這樣子的氣氛裏，舉家出遊。表哥忙於生意，一大早就出門了。
    蘇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多。
    姑姑抱著鄰居家的小孩，和三兩人在門口曬太陽。
    冬日裏暖暖的陽光照進院子裏。牆角的萬年青綠油油的葉子，幾乎被曬出香氣來。偶爾有兩隻麻雀落在地上啄食。遠處傳來小孩子的笑聲，夾雜著斷斷續續出現的炮竹聲。
    她將姑姑留著的粥熱了熱。就著微冷油條吃著，卻別有風味。
    她已經很多年，沒有吃過一頓如此簡單卻安心的早餐了。
    蘇芡吃完回房換上高領的毛大衣，出得門來。
    姑姑看到她，連忙站起來，笑著道，“吃過了？你哥哥出去了。下午，他和你一起去給你爸媽掃墓。”
    她站在那裏朝著姑姑笑了一笑，陽光滿眼，“知道了。”
    這時候，忽然旁邊有人插話，“這不是蘇芡嘛？”她轉過頭去，依稀是後街的王嬸，隻是她也像姑姑一樣，富態之餘頭發已隱約可見斑白。
    蘇芡笑著叫了她一聲，“王嬸，新年好。恭喜你身體健康萬事如意。”隨後也給站在一旁的李嬸拜了年。
    小鎮的習俗，新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麵，要恭祝對方，說些喜氣洋洋的吉利話。她多年未回來，卻不曾忘記。
    院子門的兩旁有兩株女貞，冬日裏的陽光從樹葉中穿透過來，落下一地斑斑駁駁的光影。
    蘇芡看了看滿地陽光，便去逗姑姑手裏的小孩子。
    小孩子半大，還不會走路，兩隻小眼睛卻很精神，滴溜溜的直朝她看。她做鬼臉給他看，小孩子便咯咯的直笑。
    可沒多久，小孩子就不耐煩起來。他嘟囔著嘴，小腦袋直晃悠。姑姑對一旁的李嬸說道，“安安估計是餓了。”又安撫小家夥，“哦，安安乖，等會吃奶嘍。”可是小家夥大嘴一張，哇哇哭了起來。
    李嬸對著對麵朱漆色的大門喊道，“阿梅，跑哪去啦？安安餓了。”
    不一會，對麵門裏麵跑出來一個年輕的女子，穿著大紅的羽絨服，不耐的答道，“怎麼又餓啦？不是剛喂過的嗎？”語氣雖然不是很耐煩，行動卻一點不慢。
    她穿著一雙棉拖鞋，踢踢踏踏的跑來，抱起小孩子。
    小孩子一看見是自己的母親，便緩和下去，不再哭了，隻是小聲的抽噎著。
    年輕的女子安撫著小孩，轉眼看到站在一邊的蘇芡，笑著對她點了個頭，便返身回去了。
    小孩子一走。王嬸就看著蘇芡開口道，“阿芡今年也二十七了吧？談對象了沒啊？”
    她還未來得及開口，一旁的李嬸就笑著打斷她，“你是越老越糊塗嘍。阿芡的對象不是早就來過了嗎？”
    王嬸拍拍頭說，“嗬嗬，你瞧我這記性啊！”
    兩個人莫名其妙的話反倒讓蘇芡摸不著頭腦了。她並沒有和姑姑說過自己的事情，這些年也一直沒有回過小鎮，而且她並不記得陳放有來過這裏，她倒是和他提起過。
    但是陳放也沒有必要自己一人偷偷的跑來不告訴她啊。
    姑姑也看著她笑，“對呀。阿芡，什麼時候把他帶回來啊。”
    她微紅了臉道，“姑姑，這事還早啦。等以後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