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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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等她終於跑到村口時,夜幕已然降臨,天空變得如黑色的錦緞一般厚實,讓人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明明沒有下雨,空中卻一直覆蓋著濃密的烏雲,遮住了明月與繁星,隻剩下一片單調得令人恐懼的深黑。小羽的家在村子的東北麵,就在山腳的森林旁邊,是整個村子最僻靜的地方。從村口到那裏還有一段距離,這個小小的村落本來就沒有多少人家,在這樣的夜裏更顯得岑寂,於是這段路程就走得格外膽戰心驚。小羽一邊安慰自己不會有妖怪出現,一邊小心翼翼地注意四周的動靜,就這樣往家的方向走去。
終於走到家門口,小羽心裏懸著的巨石這才慢慢放下。她“吱呀”一聲推開門,走進屋內,摸索著將油燈點燃,借著那忽明忽暗的燈光給傷口上藥。
手心的傷口很深,是勾玉的形狀,一碰到藥汁便有輕微的疼痛感襲來,隻是不知為何,更濃的悲傷在心底泛濫開來,催得眼淚直往下掉,空蕩蕩的屋子裏回響著她低低的嗚咽聲。自從幾年前家人全都離奇死去後,似乎就沒有這樣哭過了吧!
“父親……母親……”為什麼他們要離開?為什麼要留自己一個人如此孤單的活著?如果他們還在的話,自己明明就不用那麼擔心的。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
就這樣哭著哭著便昏睡過去,小羽做了個夢。夢中有一片滿是紫色小花的山坡,這些花在陽光下開得正燦爛,她在花間歡快地跑來跑去,馥鬱的香氣讓她的心情也變得暢快無比。好像什麼煩惱什麼憂愁什麼悲傷都通通拋到腦後,她就這樣不知疲倦地跑著笑著。然後狂風大作雷電交加暴雨傾盆,嬌嫩的花瓣被雨點狠狠的砸進泥土裏,須臾之間,原本美麗的山坡就隻餘下滿地殘跡。在黑暗的世界中小羽隻看見閃電的強光忽然出現又忽然消逝,似乎在宣判著什麼一樣。她害怕得四處逃竄,拚命地想離開這可怕的景象,卻怎麼也掙脫不了這令人窒息的黑暗世界……
天外傳來一聲清晰的雞啼,將小羽從噩夢中喚醒。小羽鬆了口氣,才發現自己流了很多汗,有汗液沁到手心的傷口中,便又是輕微的疼痛。她用手背輕拭額上殘餘的汗珠,想起夢中的情景,還是覺得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