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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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吃這頓飯倒是沒什麼大事,麻煩的是他在吃完飯之後還客氣的問了一句:“要不要一起走走?”
我睜大眼睛,驚訝於他的愚蠢,吃一塹竟然不知道長一智。
察言觀色投其所好是對我所喜歡的人才能做的,對於這位即將踢出我生活的混蛋我自然是不客氣。我打定主意要在臨走之前給他個教訓,叫他明白不是對所有人都能客氣的。
於是我笑眯眯的說:“好啊。”
然後我很滿意的看見他詫異的看了我一眼。
他又問:“要不要喝點什麼?”
“我要橙汁。”我打蛇隨棍上,再次笑眯眯的回答,反正他說什麼我都要就好了。
他沒好氣的看我一眼,終於後知後覺的閉上嘴巴。
看著他不開心,我感到十分的開心。
我果真是邪惡的孩子啊……
很快,我們一人抱著一瓶橙汁在工學院東校區亂轉。
不一會兒,我們伴著校園中的幽暗昏黃的燈光來到籃球場。暗夜中,籃球場上隻有我們兩個。
這一點與操場截然不同,那地界天剛一擦黑就充斥著無數對情侶。一如我這種積壓數十年的庫存,自然壓不下醋意咬牙稱呼他們一聲狗男女。
我們坐在球檔後麵,吹晚風,看不遠處樹枝晃動,映在地上有淺淺的影子。
他說:“沒別的地方可以去,就在這兒將就將就吧。”
我牢牢把握機會貶低他:“是沒別的地方去,還是思維不夠開闊,想不出來該去哪兒呀。”
譚越看了我一眼,大約在詫異我怎麼忽然變得這麼犀利,“我們這不是不夠格麼,池塘操場那都是情侶才能去的地方,我們去了尷尬。”
……
我小吃一鱉,但還是迅速的重整旗鼓,我是誰,又沒人知道我那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有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這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好吧好吧,你不怕我怕,行了吧。”譚越拉長語調,懶洋洋的說。
我頓時臉上一陣燒熱,就好似被人打了一巴掌。我羞愧啊!我剛剛是睜著眼說瞎話的,人家是大義凜然,境界差太遠了!
我不由低了聲音道:“我們來這兒幹嘛?吹風看月亮?”
譚越伸手一指:“還能看樹。”
我微笑:“我想起一句話來,我極喜歡。”
“什麼話?”
我轉轉眼睛,覺得說也無妨,便道:“山有木兮木有枝。”
“山有木兮木有枝。”譚越低聲重複了一遍,問我:“下一句呢?”
我臉一熱,又不自主的矮了聲音道:“心悅君兮君不知。”
譚越哈哈一笑,“你不是喜歡我吧!”
這可是我的死穴,我都要放棄的人了,怎麼能教你這樣調侃,我抬高聲音以示我光明磊落,事實上這是一種拙劣的掩飾,“我本來不想說的,是你非要我說出來,這能怪我啊。再說,《夜宴》你沒看過?”
譚越便問:“這是《夜宴》上的?”
“是,我看這片子就記住了這麼一句。”老實說,我當時還挺討厭《夜宴》的,覺得整個故事都是翻版的《哈姆雷特》,後來才漸漸把心態放正,可也沒興趣再看一遍。“你沒看過?”
“看過,不過不記得有這麼一句。”譚越說。
說起電影,我們總算有了點共同話題。我們把幾部大片都挨個聊了一遍,又從大片聊到四大名著,這些話題廣泛,隻需要說一些人雲亦雲的廢話,我們就輕鬆的將時間打發過去了。後來又不知不覺的從四大名著談到人的性格趨向……至於到底是如何跨越的,我是記不清了。反正隻是聊天,此時再想也想不全。
又因為我已經決定避開眼前這小子,我說話免不了漸漸放肆起來。終於以一句“你這小子,看起來猴精猴精的,其實骨子裏傻的要死。”引得譚越垂頭沉默。
我稍稍有些不安,知道這句話觸動了譚越的某根心弦。但事實上我說這麼句話沒什麼深意,大多數人都是如此,再驕傲的人骨子裏都有幾分自卑,就算不自卑也難免有些孤獨。看起來多聰明的人,都難免有些執念。這些執念可以說是原則,也可以說是傻,分看個人怎麼去想。
我怎麼能知道這樣一句每本言情小說上都會出現的話,能讓一個一看就知道是花花公子的譚越沉默不語?
——事實上,我隱隱是知道的,不然怎麼可能會說?我隻是沒想到效果這麼明顯,上文是為自己開脫的……
過了一會兒,譚越抬起頭來說:“倒是很少有人這麼說我。”
我訕訕的摸摸鼻子,“一般人沒我這麼直腸子。”這也算是個優點吧。
譚越卻因為我說了實話反擊起來:“你看著沒心沒肺的,其實不也是常常覺得孤獨寂寞。”
“是啊,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誰能借個肩膀給我來排解一下憂傷啊……”我半真半假的哀嚎。
譚越笑著昂起頭,似乎是在看月亮:“等我這個分了,就借你肩膀靠。”他頓了頓,又說:“其實也快了。”
我心狂跳,這是誘惑啊赤/裸裸的……
至此,我複又堅定了要等著他分手的信念,這個夜晚也完成了它的使命,我該走了。
唉,事實就是這麼荒唐。要不我怎麼說後悔來著,早知道就不答應他要吃飯啦!就因為這個夜晚,我輾轉反側出了多少不眠之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