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南兒與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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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光鎮雖小,卻是地處荊、祁、陵三城之間,南來北網,東西奔走都要途徑此地,是難得的交通要道,所以也有著不遜於一座大城的繁榮昌盛。
“夫子,您說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宏光鎮啊?”一個年約一十二歲左右,眼睛清澈明亮的小男孩,抬頭看向身邊的男子,問道。
被喚作夫子的男子漫不經心的答道:“怎麼,累了?”
男孩趕緊應道:“不累不累!就是有點心急,多虧了夫子,南兒才能來見識一下這賽歌會,路再遠南兒都不覺得累的!”心知夫子是極其淡漠的人,容貌豔若桃李,身姿又似謫仙下凡。雖不明白為何神仙似的人會在自家那偏遠的山村當教書先生,但心裏卻是對夫子崇拜得緊。夫子不易與人親近,冷冷的好似天上的一輪明月,泛著清幽的光芒,讓人可望而不可即。自己與眾多學生一樣,對夫子是又敬又怕。隻是這樣的夫子,好像有著沉重的過往,冷冷的氣息中夾雜著淡淡的哀愁,更令人為之神傷。昨日父親外出置辦貨物,一去得有個把月,臨走之前不放心自己,再三思量還是去托付夫子在這段時間照看自己,本沒抱多大期望,卻沒想到夫子應承下來,父親欣喜,就放心的走了。這次賽歌會,夫子本是沒有興趣的,自己很想來見識見識,幾番糾纏終使得夫子答應下來,此刻要是叫累,那可怎麼麵對夫子啊!
“在前麵的茶店歇歇腳吧,過了這條路,就進鎮了。”心知南兒現在已累極,從清晨一直趕路到現在,都沒有歇息片刻,別說這樣一個孩子,就是成年漢子,也得休息休息的。聲音雖冷,卻讓人忽略不了其中的關懷,南兒更是歡喜。於是師生二人走進茶棚,坐了下來。這家小店專是為過路之人歇腳設的,所以桌椅陳舊,四張桌子加上頭頂的一方帳子擋雨遮陽,再沒有其他擺設了。
茶店老漢過來招呼著,沏好一壺茶。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揚起陣陣塵土,最後在茶棚外停了下來。夫子麵上不悅,放下茶碗。來人翻身下馬,走進來坐在他們旁邊一桌,一共六人,其中一人叫到:“老頭!來一壺酒!”聲音低沉透著狠厲。老漢趕緊上前招呼端酒。看他們裝束像是劍客,隨身配著武器,而且渾身散發著戾氣。南兒哪裏見過這等在刀尖上過活的人,此刻處在同一屋簷下,緊張得要命。抬眼看夫子仍舊清冷淡漠才稍稍放下心來,不知為何,文弱的夫子總是讓人很有安全感。
“大哥,情報是否可靠?那姓鳳的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瞄了一眼旁邊的一大一小,覺察沒有威脅,臉上一道刀疤的消瘦男子開口道。
南兒在好奇心的趨使下豎著耳朵偷聽,卻沒有察覺夫子冰封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痕。
“哼!我不管他是為何出現在這裏,就是拚盡全力,我也要為小三報仇!”一個絡腮胡子的男人雙目陰毒,握刀的手青筋暴露。
“大哥,這次那姓鳳的出了總部,據四哥來報,隨身也沒有手下陪伴,我們全部都上,還怕製不了他!三哥的仇我們說什麼也要報!姓鳳的就等著拿命來吧!”一個一臉奸邪的人附和到。
“對!大哥,那姓鳳的除去四大堂主的保護,就等於拔掉牙齒的老虎,我們兄弟誓死為三哥報仇雪恨!”
“就是!大哥!”
其他幾人都隨聲附和,老大絡腮胡子麵色凝重的抬手製止兄弟們的呼聲:“你們不要小瞧了鳳明殤,當真以為他是紙老虎不成!要是沒有真本事,能坐上追風樓樓主的位置?!雖然人前他從沒出手過,以致世人都認為他功夫不濟,但事實到底如何,沒人清楚。你們不要掉以輕心!”
“大哥!就算那姓鳳的武功高強,我們兄弟合力還怕他不成!”
“就是!大哥。。。。。。”
一群人旁若無人的叫囂,越說越豪氣衝天。到引得南兒對那姓鳳之人好奇得很,又很為其擔心,這麼多人對付一個人,哼!不要臉!
來得快,去得也匆忙。等一群人上馬離開後,南兒小小的心思還沒轉換過來,就聽夫子說:“我們也該上路了。”
走在路上,南兒覺得心裏很憋悶,終是沒忍住問道:“夫子,那些壞人怎麼那樣不講理,一群人對付一個人,好不可恥!”
夫子輕輕一笑,等了半晌終於說到:“你怎知他們是壞人?”
“他們凶神惡煞的,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南兒皺著眉頭,對那些人很是厭惡。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你記住了,不要以貌取人。”
南兒很不甘心的想反駁,張了張嘴終是吐出一句:“知道了。”又聽夫子繼續道:“天下之大,人心難測。誰人沒有過錯,誰人能獨善其身?終是爾虞我詐,相互利用罷了。你要知道,沒有誰是真正的壞人,也沒有誰能堪稱好人。”
“可是夫子就是好人!”小小孩童急忙插嘴道,在他的心裏,夫子就是很好的人,雖然表麵不是那麼的熱心腸,但是依舊讓大家喜歡得緊。
夫子笑了,是南兒看不懂的譏諷的笑。
有人說我是好人呢,嗬。
南兒不再說話了,夫子薄唇彎出的弧度讓他看了很難受,心裏酸酸澀澀的,隻跟了默默地趕路。
想到剛才那一群人,冷豔男子眼裏透出抹玩味來,嗬,到底是找過來了啊。繼而轉換成令人心寒的冷厲,和他交過手的都去見閻王了,不自量力!
唐、明兩人品評各樓佳肴,暢聊江湖韻事之時,三年一度的賽歌會終於拉開帷幕了。客棧裏車水馬龍,八方之客不斷湧來,到處都張燈結彩,人人都喜氣洋洋,就是春節也不過如此吧。這種受人追捧的程度還真有點令人咋舌。
“小二哥,我說這賽歌會的陣勢未免也太大了吧,看這樣子,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鬧元宵呢!”唐淩霄叼著根筷子,一把拉住忙得焦頭爛額卻喜笑顏開的小二。
“客官您有所不知啊,這賽歌會三年舉辦一次,不單單比個唱曲舞藝,其間詩詞歌賦,鬥誌鬥勇,全憑個人本事,為期三天,交友納賢,暗訴兒女私情再合適不過了。我們這宏光鎮雖小,到底是交通要塞,且此大會影響之廣,來參加之人都是些有名頭的,今年尤為最,倚欄坊的明月姑娘、怡情齋的依依姑娘,哪一個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單是慕名而來的人就不計其數了。”
一聽說有美人鬥歌鬥舞,唐淩霄雙目放光,轉頭對依然悠哉的明殤笑道:“既然節目如此精彩,我們還是早早去見識一下可好?”
“難得如此佳人,真得見識一下了”明殤斂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