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雨驟風疏】 第41章 注定的你躲不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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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命是一種緣何聚何散,如果苦海無邊回頭何處是岸。——《夏紀》
四周沉沉地靜,靜的隻有綿長地呼吸。樂夏忽然從睡夢中驚醒,翻身坐了起來,屋內暗暗地,一道白光忽然劈在落地窗上,映亮了半邊牆麵。微微擺動地簾子露出了一絲縫隙,明淨地落地窗上不知何時爬滿了密密的水珠,閃電如同天幕上即將壞掉的燈管,忽明忽暗,卻沒聽見半點雷聲。
偌大的屋子空蕩蕩地,不知疲倦地魚兒依舊遊來遊去,寂寞在房中無聲地蔓延。心頭止不住有些悲涼,有多久了,不曾在睡夢中驚醒,即便那夜在海島上,窗外狂風大作,雷聲轟鳴,也沒有此刻這樣讓人感覺不安,那夜,有他在身旁。
赤腳跑到樓下,燈火通明,隻有幾個傭人在小心翼翼地走動。樂夏站在樓梯上,不耐煩地問了句,“離堯呢?為什麼不在?”今天一天都好像沒見到他。
“大小姐,你怎麼下來了?出了什麼事?”屋內的人有些驚訝,屋外的保安也衝了進來,警惕地四下查看。
“離堯呢?”
“離先生一早出去了。”
又出去了,樂夏皺了皺眉,怎麼這幾天都挺忙的,昨天去了浮塵,衛子風也不見蹤影,難道都忙著鬧失蹤?坐在樓梯上,看了一眼大廳內掛著的鍾表,淩晨2點05分,距天亮還早著呢,不想回到樓上,至少這裏有這麼多人。雖然這裏的安檢係統無可挑剔,不由得仍是感到一陣失落。她並不是一個傷感的人,她很堅強,年幼的她就可以毫不畏懼地開槍打死闖進她房中意欲行凶之人。可是感覺就是感覺,她可以掩藏的滴水不漏,可那突如其來的感覺仍揮之不去。
“大小姐,出什麼事了?”總管匆匆趕來,見她坐在樓梯上,謹慎地問了句。大小姐若回莊園,一向隻呆在自己房裏,很少出來,更別提半夜三更出現在樓下的正廳,而非她的臥室樓下的那個客廳。
四周的燈齊刷刷地亮起,就連廳中樓梯旁的綠樹,也被照的不留一絲暗影。來來回回地身影穿梭在廳中,仔細地檢查,不放過任何角落,確認無誤後才匆匆來報。管家舒了口氣,幸好沒有人闖進來,要不然麻煩可大了。
“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吵?”君老爺子的聲音突然從樓上傳來,樓下立刻噤若寒蟬。
樂夏站了起來,微微有些意外,老頭子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神出鬼沒。”
“怎麼,我回來還要通知你一聲?”
“通知也不去接你。”
君老爺子生氣地瞪了樂夏一眼,“這麼晚了還不睡覺,站這幹嗎?出什麼事了,嗯?”
“外麵下暴雨,,不知是不是驚著大小姐了,已經派人去查了。”管家適時地站了出來,打了個圓場。
“我房裏的燈壞了。”
“派人個上去看看,沒事都下去吧。”君老爺子轉身走回了房中,關上了房門。
管家遲疑了一下,“大小姐,我這就派人上去修。”誰都知道,大小姐的房間,包括她臥室樓下的客廳,從不輕易讓人進去。
“不用。”樂夏冷冷地回了句,轉身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倒在床上。剛剛君老爺子掃視她的那眼,意味深長卻什麼也沒點破,她並不是沒注意,他肯定是被老爺子派出去了,老爺子容得她胡鬧,卻也給她指出了五指山的範圍。伸手抓過床邊的花瓶,砸了過去,砸上客廳頂的水晶燈,齊齊掉落,支離破碎。
翻開手機,才發現上麵有許多未接電話,都是同一個陌生號碼。陌生的電話她一向不接。
關了手機躺在床上,很累卻是沒有半點睡意。這幾天沒人打擾,白天睡多了,晚上很容易就驚醒,一下子醒來,卻是很難再睡去。自從上次從訂婚宴上回來,一向很少出去,不接電話,也很少看那些無聊地新聞報紙,想起婚宴上的事,無端地有些惱怒。他是在報複她嗎?就算上次展廳的事,她利用了他,也不過是他剛好送上門來。而這次的訂婚宴,主角之一與她八字不合,另一個與她有著幾縷關係卻也是透明的一觸即斷的那種。保不準那些長舌婦又在後麵說些什麼閑話,雖然她一向不甚在意。可這並不代表有人可以擾亂她的原則,即便她的原則是隨心而定。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她一向很少失眠的。迷迷糊糊睡過去,半點細微的聲音就被驚醒,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醒了又睡,睡了又醒,再睜眼時,外麵天光已亮,稍微有些疲憊,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精神不濟。
鈴聲執著而又頑固地再一次想起,隨手拿起電話,那邊傳來衛子風急急的聲音,“大小姐,你終於肯接電話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為什麼不接我電話…”衛子風像一個語音機器人,快速流利地重複著一段話。
“你在哪?”他的電話怎麼會是一個陌生號碼?手機裏麵存的號碼不多,她也不甚記得,但絕對沒有這個號碼。
“我被流放到爪哇國,上次的事情鬧大了,衛財閥把我軟禁了。”
軟禁他,什麼事惹得衛家這麼謹慎,雖說衛家對這個風流不羈的二世子一向不聞不問,任由他自生自滅,倒不見得不重視,“出了什麼事。”
“富氏破產了。”
“嗯”早料到會是這個結局,卻沒料到這麼快。富氏在富老爺子手裏時,還是一個香餑餑,到了富少成手裏,一下子變成一個大蛋糕,外表華麗,內中有多少縫隙,不得而知。當年,君氏默許並暗中扶持富氏時,可不是那麼地無私,商人嘛,天性如此。
“不過,富氏外麵的一些房產歸富太所有,早在這之前,這些東西已經被富太贈給他人。”
富太一向出手大方,對於舊情人,更是慷慨,這些未被點破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秘而不宣,不過是太多這樣的事例,早已經見怪不怪。
“不過,不是贈給她的舊情人,而是贈給了一位不知名的Z先生,巧的是,有意收購富氏的人,中間也有一個叫Z先生的。”
Z先生,樂夏淡然地應了句,“活在地獄的人,見不得光,也見不到光,還能興起什麼風浪。”Z先生,鬼煙盟的盟主,早死了幾千年了,閑的無聊的人還真多。
掛了電話,站在陽台上,向遠處望去,外麵的天色暗暗的,有些陰沉,灰色的天幕像被稀釋了的墨汁。鮮豔的玫瑰花瓣上,托著一滴滴晶瑩的水珠,風過花落,美得有些悲壯,有些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