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生如夏花】 第13章 不請自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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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有些事,錯過了,便是一生一世的距離。——《夏紀》
想知道精衛為什麼填海嗎?因為無聊罷。就像此刻的樂夏,無聊的想要跳海。手中的花瓣被一片片撕下,灑滿了腳下的海。紅豔豔的屍體躺在那裏,妖冶而悲壯。隨著流水的推動,慢慢飄向遠方,飄向不可預知的未來。下一刻,躺在魚腹內,還是葬在海底,誰人知?每個人都那麼忙,忙的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日子如同日出日落,周而複始,有晴也有陰,單調的天幕,就像單調的畫板,總要塗抹些什麼,才會更加絢爛一點。
樂夏看著衛子風在那邊悠閑的走來走去,手中的電話永遠也接不完,不過,絕對與浮塵無關。當初,讓他幫忙經營浮塵,自己跑到國外,偷得浮生半日閑。還好浮塵沒有在他的手中垮掉。隻看他對付女人的手段,就知道,小小的浮塵,絕對不在話下。那麼多女人圍著他轉,他竟然都能擺得平。都說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他的身邊至少圍著上萬隻。想著他這個農場主,趕著上萬隻鴨子去放牧,何等的壯觀,嘴角彎起了一抹笑意。誰說日子很無聊,無聊的想要放聲大笑。
衛子風看著樂夏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匆匆掛了電話,走了過來。站在她麵前,投下了一個高大的陰影。她又在嘲笑他。為什麼那麼多女人他都能搞定,獨獨對她束手無策。還記得第一次,帶著一個女生去找她。她坐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金黃的發絲被風高高的吹起,張揚而叛逆。就像秋日的楓葉,紅過了整個夏季,依然絢麗奪目。她就是那永不退色的景,一季一種風情。
他站在那裏,拘謹而又故作輕鬆地望著她,他猜測著,她會問些什麼,比如:
——她是你女朋友?
——你喜歡這種女生?
——她一點都不漂亮,嗯?
——她不適合你,你應該找個比她更好的。
這樣,他就有理由,大聲地說出口:“夏,我喜歡你。”這樣,他就可以進一步提出要求,約她出去。這樣,他就會努力地讓她喜歡上自己。這樣,她就會成為自己的女朋友…一切都是假設,當然也是幻想。看到她對自己勾了勾手指,踏上台階時,他還是滿心的歡喜,放在口袋的手,溫溫的熱,雖然三月的天,有些微寒。
微微彎下腰,低頭看著她,看著她嬌嫩的紅塵越湊越近,“注意安全。”那一刻,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憤怒還是別的,隻是死死地盯著她。下一刻,她已經站了起來,準備翩然離去,轉身回眸,笑的像個惡魔。她說的聲音很小,但他聽得很清楚,“衛子風,你會用安全套嗎?”
他就那樣呆呆地看著她,穿過長長地看台,行走在風中。天那麼藍,雲那麼白,而她孜然一身,融進那風輕雲淡之中。彼時的他,高出她那麼多,他卻覺得,他需要仰頭,才能看得見她。
樂夏看著衛子風目光迷離地看著自己,使勁踢了他一下,“想什麼呢?回魂了。”
衛子風愣了一下,順勢擠在那張藤椅上,“這麼不想我死啊,舍不得嗎?”那時的他,抓不住她,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自己的眼中消失,如今他再也不要,有些事,錯過了一次,就決不能錯過第二次。
“我在想,你現在死了,有人誣告我謀殺怎麼辦,我可不想進監獄。”樂夏端起加了冰塊的果汁,酸酸的,甜甜的,涼涼的。
衛子風伸手掐著樂夏的脖子,“你個沒良心的,我死了一定要抱著你。”怎麼會,他怎麼會舍得她死。
“好啊,我去地獄開個浮塵,你繼續替我打理。”這個想法似是不錯。
指尖下的皮膚,細膩光滑,帶著誘人的溫度,衛子風不自然地看向一邊,口有些幹,絕對與天氣無關,“你怎麼不說去天堂呢?”
“我拖著你,飛不上去。”樂夏往後仰著,瞥見那邊走過來的碩長的身影,嘴邊的笑,不著痕跡地隱了回去。
“沒有打擾到兩位吧。”
淡淡的聲音從身後響起,衛子風站了起來,看著蕭石靜靜的立在那裏,絲毫沒有避開的意思。他是故意的。不過,不管他是不是駱重,他都不喜歡他,自始至終都討厭他。
“蕭經理,早啊。”火辣辣的太陽,正空高懸,而這裏卻一片陰涼。
“聽聞衛少身邊一向美女不斷,這位又是誰,衛少爺不介紹一下?”蕭石逆著光,站在那裏,看著躺在藤椅上的人,纖長的睫毛在白瓷般的肌膚上,刷下了一彎陰影。
衛子風抿唇看著蕭石,黑色的眼眸如古井般,微波不興。難道他猜錯了,他不是駱重?“這位是,蕭經理很好奇嗎?莫非蕭經理也對女人很有研究?”
“衛少說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位小姐天姿國色,能得伊人芳名,也算三生有幸。”
“蕭經理既然很好奇,不如親自去問問如何?”衛子風不著痕跡地推脫掉,他可不想樂夏找他麻煩,做橋就要承得住踩,他的身子骨,這麼嬌嫩。
蕭石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去,“你好,我叫蕭石,那日走得匆忙,未曾請教小姐芳名?”
樂夏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既然是陌生人,她才不願搭理。他是路人甲,她是路人乙,穿梭在不同的時空,何必需要一點交集。
蕭石尷尬地站在那裏,雖料到了,卻沒想到是如此尷尬。衛子風眯著眼睛,看著樂夏和蕭石,他見過樂夏,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不知道。衛子風跨步上前,將樂夏抱了起來,“來而不往非禮也,小懶蟲,你可是越來越沒禮貌了。”說著蹭了蹭她的鼻尖。
“我睡著了。”樂夏皺著眉,有些不悅。
衛子風抬頭對蕭石眨了眨眼睛,“她睡著了,我先抱她回房休息。”起身抱著樂夏便要離去。
樂夏突然睜開眼睛,一拳打在衛子風胸口上,“我要釣魚,給我拿魚竿去。”
衛子風齜著牙,鬆開樂夏,揉了揉胸口,無辜地望著樂夏,“謀殺親夫啊,打壞了誰伺候你。”
樂夏拉著衛子風的衣袖,緩緩坐了起來,“給你一分鍾時間,辦不到,你就等著與鯊共舞。”
蕭石看著麵前兩人在那裏嬉鬧,淡淡一笑,“看來蕭某打擾二位了,先行一步。”轉身慢慢離去。
古樸的圓木咯吱咯吱地作響,曲不成調,有些蒼涼。呼嘯的風,從海上穿過,同著身旁的樹木,噼裏啪啦地打著招呼。海浪輕輕地湧上沙灘,溫柔地摩挲著歲月的容顏。金黃的貝殼,散落在那裏,或嶄露頭角,或遺世獨立,一顆顆,裝著一節故事,封著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