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真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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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一大早就去局裏請假,趕回來時才早八點剛過。
一進家門就見到凡瑀半靠在沙發上戴著眼鏡敲著電腦。
“回來了?”見人回來後凡瑀摘下眼鏡,揉了揉鼻梁。
“是啊。”崔明拿手撐著鞋櫃脫鞋,隨後又開始脫下警裝外套。
凡瑀的下巴搭在沙發靠背上,莫有所思地看著崔明。
迎上凡瑀的視線,崔明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有問題?”
凡瑀不說話。
哦!崔明恍然大悟,轉身就往廚房水池台跑去。
可在他洗完手後發現凡瑀還盯著自己在。
崔明這就納悶了,低頭看了看自己,扣子沒串衣服沒反,外套換了手也洗了,基本上已經符合凡瑀的最低要求了啊?!
就在崔明被凡瑀盯得渾身都是刺時,凡瑀悠悠地吐出一句。
“你怎麼想去當警察的?”
“嗯?”崔明還沒反應過來,“怎麼了?”
“沒事兒。”凡瑀擺擺手,“我隻是覺得你這樣的,不去混黑社會真可惜。”
“是嗎?”崔明立即順杆爬,痞笑,“下回組織要臥底咱肯定第一個去報名。”
凡瑀連白眼都懶得翻,轉過頭。
“早飯吃了沒?”崔明走過來。
“沒。”
“又不吃!”崔明捏了下凡瑀臉蛋,這人不愛吃早飯的毛病跟誰學的?虧還是醫生。
“滾。”臉被捏痛了,凡瑀瞪了崔明一眼。
崔明沒說什麼,半小時後,凡瑀就被崔明叫到桌邊吃骨頭湯麵了。
可看到湯裏的香菜,凡瑀有些反胃。剛想推到一邊不吃,但看著崔明剛剛在廚房裏忙得吧……想了想,凡瑀還忍住了,隻說了句:“下回別弄香菜了,我怕這味道。”
“你早說啊。”崔明說著。
於是凡瑀正要舉起筷子趕緊把麵吃完時,崔明端過凡瑀眼前的麵條,拿勺子幫人把上麵的香菜撇去,然後再重新推給凡瑀。
凡瑀瞪大了眼睛眼前沒半點香菜葉子飄上頭的麵,麵部扭曲。
“怎麼了?”崔明見狀又說,“你放心,我沒碰這麵,幹淨的。”
聽完崔明這話,凡瑀麵部更奇怪了,就跟每一個褶子全堆起然後又被抹平的感覺。
崔明一陣心虛,指著旁邊的玻璃杯裏的勺子:“這勺我可是拿開水燙過後才給你舀菜葉的。”
凡瑀臉部肌肉依舊沒恢複正常,好像又抽搐了。
“怎麼了?”崔明見凡瑀還沒動筷子,“哦!你碰不得這味是吧,那我給你重盛一碗來……”
“算了。”凡瑀攔下崔明要端走麵碗的手,“不用了。”
崔明看著凡瑀,疑惑地抓抓頭,也沒當回事,轉頭收拾廚房去了。
於是我們不得不感慨崔明這個人很怪。
一般,在追人的時候,不都是先表現出好的一麵日後再表現出不好的一麵的嗎?
可崔明恰好相反,在追人的時候要多無恥有多無恥,要多變態有多變態,直到對方對他的印象已經是爛到不能再爛時,他又一改常態,正八經地為人處世了。
崔明看起來人很壞對不對?無賴、流氓,可人體貼、細心、還直來直去的不記仇。
凡瑀看起來人很好對不對?冷靜、穩重,可他潔癖、擰巴、還小雞肚腸的死心眼。
所以一開始認定崔明與地痞流氓劃等號的凡瑀在住進崔明家後看到跟平日裏完全相反的崔明,凡瑀想了想,也就放下了,反正也沒虧到哪裏是吧。
嘛,香菜就香菜吧,反正又毒不死人,何必那麼挑呢?你說是吧。
“下午去書店?”
“嗯。”
“買完書呢?還有什麼打算沒?”
“沒。”
“那成,那你晚上能陪咱去個地方嗎?”
“哪裏?”
“就是去吃頓飯。”
凡瑀抬起頭:“什麼?”
崔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到:“朋友一婚禮。”
凡瑀點著頭:“局裏同事?”
“不是。”
“那誰?”
“呃、”
“怎麼?前女友?”
“沒那麼誇張,也就是初戀。”
“噗——”
凡瑀噴了。
“你噴什麼啊你,我也沒別的意思,這人你也認識,新郎還是你……”
凡瑀開口:“崔明你……”
“嗯?”
“真他媽純情。”
就像知道百度百科的人卻不知道維基百科一樣,人們總喜歡認定大眾認定的。
初戀,這詞比前女友、最愛、初那啥子更能讓人記住它所代表的意思。
——純情。
崔明真純情啊。
凡瑀笑的花枝亂顫,生平第一次有了捶地笑的衝動。
想想看,崔明十七八歲的時候跟夢中情人拉個小手笑的跟多雛菊似的,凡瑀笑了。
“純情的孩子,去,給爺買包雲煙回來,十塊一包的那種。”
“我說你——”
“快去快去。”凡瑀從錢包裏抽出一張粉紅大鈔,“叔叔阿姨找來的錢要拿好別掉了啊。”
崔明撥開眼前的老人頭:“你能別起哄架秧子麼?”
“誰哄你了。剛可是你自己說的。初戀啊,這你都給記著呢?”
“我這不順嘴嘛我。”崔明憋屈了。
“順嘴?實話可都是順出來的。”凡瑀得意道,“行了,別裝的跟冤枉你似的,犯得著麼你。”
“我可就順口說說,倒是你緊抓著不放的——”崔明眯眼湊過來,“吃醋了?”
“你說呢?”
“我心思你還不知道嗎?”
“不知道。”凡瑀是忍不住了,笑著說,“你純情成這樣的,我哪能猜得準呀?”
“行了你!沒完了!”
崔明很憋屈,真的。
禾珊是他初戀不假,可要不是和禾珊結婚的是凡瑀他那個叫周天的同事,崔明早忘了這茬。說初戀也就是形容一下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的意思。可凡瑀哪管你那麼多?凡瑀看崔明的眼神都變了,嘴邊的笑意是再怎麼板著臉也隱藏不掉了。
得了,自己一時沒管住舌頭,說錯話了。這下凡瑀倒是樂嗬,太樂嗬了。
崔明實在懶得解釋,便岔開話題。
“禾珊結婚對象也是你同事。”
“誰?”
“姓周的,周霞她堂哥。”
“周天?”凡瑀愣了一下,“不對啊,他兩月前就該結了啊。”
“你不知道?上回婚禮有人鬧場子,我還過去了。”
“?”
“你們醫院上回死了一人是吧,那人家屬聽說你們科有婚禮,然後也就去了,結果把新郎當成了那次手術的責任醫生,砸錯人了。”崔明說著,“事後婚禮也就推遲了,你不知道?”
凡瑀撇下唇,聳聳肩。他沒人說,他這性子也不可能去打聽,於是這事兒就被擱下了。
凡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說:“待會下午你陪我去個地兒吧。”
“哪裏?”
“阿辰店。”
——(我是這幾天臨時決定要完結的分割線)——
阿辰很鬱悶。
原因是他最近接到無數個電話,而所有電話裏問的內容無非是:
『最近怎麼沒見到凡瑀?』
『姓凡的在不在你這裏?我上回去他家見他家那玻璃有兩個月沒擦了!』
『哎哎哎。我說那死小子跑哪兒去了?』
阿辰很無奈。
你們找他幹嘛都來問我?!
我叫陳辰又不叫百度,再怎麼陳辰一下也不知道啊。
不過的確是有兩個月沒凡瑀消息了,真就跟失蹤似的。
阿辰也不是沒打過電話給凡瑀,可回應他的永遠是那個溫柔冰冷的女聲,反反複複地在手機裏說著: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sorry,thesubscribeyoudailedisoutofservice……
一兩天就算了,都一個月了,凡瑀這丫在搞什麼呢?
於是阿辰半賭氣半揶揄的,在每次被問到凡瑀最近跑哪兒呆著時,阿辰總會拿這個做借口,說:人不在服務區,你要不……去昌平十三陵給看看?
聞言某人便貧了起來,都問:啥時的事情啊?都不說一聲,早說我們也好去定花圈啊。
阿辰嘴快,接著就跟了句:早說有用嗎?前段時間出車禍你們有誰去看了?
這麼一說,某人就呆了,有些嚴肅地問了:你沒開玩笑?
阿辰疑惑了:什麼玩笑?
某人繼續問:這事兒可是真的?
阿辰坦然:是啊。
某人呆了:真出事兒了?!
阿辰說:你不廢話嘛!這事兒他媽的能開玩笑嘛?
某人:你確定?
阿辰:我親眼看到的能不確定嗎?
好了,誤會來了。
車禍,不在服務區,昌平十三陵,還有個目擊證人(……)。
這一係列關鍵詞你能想到什麼?
此人已死,有事請燒紙。
即便阿辰當時說話時口氣是戲謔的,甚至有些擠兌的意思,可畢竟那些話裏還是有一部分是真實的,於是自然而然,某人肯定有點猶豫。
誰叫平日裏他跟凡瑀聯係的不多,等人出事了走人了,才想起來,想來還真有點湊熱鬧的意思,憑良心說,是夠缺德的。
正巧最近也趕上開春酒吧生意重新興旺起來,阿辰忙的焦頭爛額,哪有功夫應對其他事?見到某人自然是沒好臉色,基本上都是三兩句敷衍了事打發了。
這樣一來某人更認定阿辰是想通過事業工作來遺忘掉死黨已經走人的事實。
但心照不宣的,誰都沒去戳破那層紙。
轉而,某人就找別人打聽去了。
哦,我們忘了說了,這個某人叫高秦,一看就知道他爸姓高,他媽姓秦。
嘛,而大夥兒一般直接稱呼為老高。
於是,接下來……
老高:你聽說凡瑀的事了麼?
甲:什麼事?
老高:凡瑀好像出車禍。
甲:真的?那我們哪天去醫院看看?
老高:別看了,人都找不到了。
甲:真的假的?
老高:阿辰說他親眼看的,都說在十三陵選好地了……你有消息沒?
甲:沒、這我給問問去。
甲:喂,凡瑀出事兒了知道麼?
乙:不知道。說,怎麼了?
甲:阿辰看到親眼看到凡瑀出車禍了。
乙:操!能有這事兒?!阿辰他那狗腿子怎麼都沒跟咱們說?
甲:可能是傷心吧,發小兒呢。
乙:那他媽的也不能不吭聲啊!
甲:你別氣啊!那我說了你可得有準備啊。
乙:你大爺的!快說!
甲:好像人都入住十三陵了。
乙:你媽!
乙:喂!
丙:幹蛋?
乙:蛋你媽啊,凡瑀出事兒了!
丙:毛啊?他不是無敵小強的嗎?
乙:去你媽!誰給你開玩笑了?
丙:啥意思?
乙:就問你一句話,人走之前最後一眼你去不去看?
丙:你什麼意思?
乙:話麵意思。
丙:操!
丙:甲啊,在不?
甲:搞嘛?有話快說!
丙:那咱跟說一事兒,就是凡瑀……
甲:你也知道?!
丙:他媽的,沒想到這事還真是……
……
……
……
兩日後。
老高接到了癸的電話。
老高:喂?
癸:是老高吧,凡瑀……那事兒你知道了嗎?
老高:你也聽說了?
癸:呸!聽你媽!出這事兒要是聽說老子犯得著給你打電話嗎?
老高:那……是真的了?
癸:我也不信,可打電話給哥幾個,各個都是這麼說的。
老高:……
癸:你看是先商量著把事兒辦了?還是把開車的那人給找出來?
老高:我去問問阿辰的意思,畢竟人臨走前就他去醫院看過。
癸:……行。哥幾個等你電話。
其實這不怪凡瑀,他手機在那次車禍後早名存實亡了。
開機很正常,打電話也很正常,可凡瑀他不知道手裏這手機除了開機打個電話就沒其他功能了。至於短信凡瑀一向懶得發,至於撥電話,都住崔明家了,自然也就懶得拿手機往外打電話了。加上凡瑀本來就是存了躲人的意思,這下好了,連機都懶得開了。
然後這種東西是你傳我也傳,你說我也說,當大家都說時,這事就成了。
於是當阿辰突然接到凡瑀電話時也有點驚訝。
倆人在電話裏哈拉了一陣子後,凡瑀這才知道自己手機壞了。然後阿辰問凡瑀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時,凡瑀就說晚上有個婚禮。圖個省事,凡瑀想來阿辰這裏拿幾瓶紅酒帶走,聽言阿辰也很爽快的應下了。
在掛電話前,阿辰又問:你出院了是吧。
凡瑀說:是啊。
阿辰:那下午你來我這裏,我給你擺個那什麼宴的?
凡瑀說:犯不著吧。
阿辰說:怎麼犯不著啊,你失蹤的這兩個月,那些家夥都找你找瘋了。
凡瑀看了崔明一樣,說:那我帶人來?
阿辰說:誰啊?
凡瑀說:來了你就知道。
阿辰說:哦,行。
掛了凡瑀的電話,阿辰立即就打電話給了老高。
一通電話,阿辰就說:下午來我這兒吧,咱們把凡瑀那事給辦了吧。
這話很曖昧,老高一愣,以為是要給凡瑀發喪,便問:現在?
阿辰說:對啊!
老高:會不會太急了?
阿辰:沒事,我來處理。
老高又問:那哪兒?
阿辰驚奇了,說:不就在我這裏嘛!不然還能去哪兒?
老高更是驚訝了:這不適合吧,你那做生意的……
阿辰說:沒關係沒關係,白天我不開門,你們趕緊過來吧。
老高:行行行,我去跟他們說。
於是當老高通知大夥兒時,大夥兒都感動了:這才叫好兄弟啊!發喪敢在自己店裏辦的!
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很誠懇地說道:好好好,我們一定到,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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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元宵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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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了JZPF相關事件,挺心寒的。
我一開始真挺喜歡這作者的,很喜歡的那種。(歎
現在什麼都是浮雲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