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結束了。慕雪走回自己的房間，杏兒忙給她端來一杯茶：“表演得太好了！周媽媽可高興了！”
    慕雪喝了口茶，覺得有些累了，勉強笑了笑：“謝謝。我好累，先去睡了。”
    “別…”杏兒叫住她，“再等等啊。”
    “等什麼？”慕雪有些奇怪，表演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杏兒笑著不說話。
    周媽媽的聲音出現在門外：“楊員外可真是大手腕啊，給這麼多，待會兒要慕雪好好伺候您！”
    原來是這樣。慕雪歎了口氣，是啊，哪有那麼好的事，她生來就是受苦的，怎麼會就那麼天真的以為周媽媽真的不要她待客呢？怎麼會真的以為杏兒是為她好呢？青樓，就是個注定要算計人的地獄。如果這樣…
    杏兒悄悄打量著慕雪，前些天那麼害怕的，怎麼這會兒反而平靜了？
    門推開了。楊員外和周媽媽進來了。慕雪卻沒有抬頭。
    “慕雪啊，”周媽媽走到慕雪身邊，一隻手搭在她肩上，“這位是楊員外，你好好伺候著，啊！”
    慕雪還是沒有抬頭。臉上毫無表情。
    周媽媽有些尷尬了，眉頭皺了起來。
    “不礙事，”楊員外坐下，“你們都出去吧。”
    周媽媽和杏兒慢慢推門出去，周媽媽氣急敗壞：“杏兒，你說慕雪怎麼這會兒像塊木頭似的？待客哪能這樣啊…”
    門內，楊員外斜著眼睛打量著慕雪：“慕雪姑娘…”
    他話還沒說完，慕雪就不緊不慢地說：“慕雪不待客。”
    “為什麼？”楊員外本想誇她兩句，現在一點興致也沒有了。
    “慕雪隻表演，不待客。”
    “哈哈…”楊員外大笑，以為是個玩笑。
    慕雪感到那笑聲中的氣勢，有些害怕，站起來退向牆角。
    “你不過來我過去！”楊員外站起來，向慕雪走去。
    “別過來！”慕雪突然一把取下掛在牆上的寶刀，用刀尖緊緊抵住自己的喉。
    “好好…”楊員外意識到好像事情有些嚴重，“你…你這是幹嘛？哪有青樓的姑娘這樣啊？”
    “我本來就不想來！”慕雪想到自己的遭遇，淚水順著臉頰留下來。刀柄上的寶石很亮，讓她幾乎睜不開眼睛，“我自小就是孤兒，沒有人在乎我怎麼想。我知道我生來就是弱者，所以任勞任怨，可是，可是…”
    可是，她除了死，別無選擇了。太多的東西，她無法選擇，她沒有任何別的方式來解救自己，唯一的方式，就是讓自己離開這個折磨了她十三年的世界。
    慕雪想著，手不自覺地讓刀劍進入了自己的皮膚。
    楊員外看見慕雪的臉在寶石的光芒下充滿了恐懼，血順著刀劍慢慢流著，害怕了：“周媽媽，周媽媽，快進來！”
    周媽媽聞聲趕到，看到這一幕，驚呆了：“慕雪，這是幹什麼？把刀給我放下來！”
    慕雪搖搖頭：“您答應我不待客的。放下了刀，您還是會逼我的。”
    “把，把刀放下！”周媽媽眼看著慕雪血越來越多，開始緊張了，花那麼多錢買來了，就這樣白白死了豈不太可惜了？
    慕雪覺得有些頭昏，沿著牆角慢慢坐下，手中的刀還是緊緊對著自己的喉，任憑血一滴一滴滴到同樣殷紅的裙子上。
    “慕雪姑娘，別做傻事，把刀放下吧。”杏兒也急了。
    周媽媽輕輕對杏兒說：“算了，藥你放在她的茶裏了？”
    杏兒點點頭。
    “那就好，”周媽媽笑了，“再過一會兒，她就沒意識了，這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慕雪還是聽到了。她微微笑笑：“周媽媽，您當初花了那麼多錢，我知道您心疼，但是我沒辦法幫您了…”
    說著，刀刃撫過她的脖子，血濺到粉色的牆上。刀哐當一聲掉到地上。
    “快去找醫生！”
    “哎呀，香淑居出人命啦！”
    “剛來的那麼小丫頭自殺了！”
    一時之間，整個香淑居吵吵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