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朝寒 第九章 出征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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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尚收起回憶,看著寒曦。
寒曦猜到了幾分事情的結果,痛苦得說不出來話。
“後來,韓道長給你開了張驅寒的方子,雖然吃起來很痛苦,但可以續命。”秋日尚拍拍寒曦的肩。
“為什麼?為什麼!?”寒曦鑽緊了拳頭,指甲插入手掌,鮮血流了出來。
秋日尚沒有阻止他,畢竟這樣嚴酷的事實無論是誰都太難以接受:“記住你母親的話,要好好活著。”
“可是,是我…”淚無止境地湧出來,寒曦再也無法控製自己。是自己,是自己害死了母親!
秋日尚沒有再說什麼。當時,韓道長趕到的時候,朝妃還坐在床上緊緊抱著寒曦,嘴上帶著微笑,隻是全身僵硬,早已沒了心跳。人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寒曦從她懷裏抱出來。他無法想象,像朝妃這樣從小在宮中被照顧得無微不至的女子,是如何才能忍受住那樣寒凍。
“秋伯伯,”寒曦起身告辭,麵容已經平靜了許多,“多謝了。寒曦告辭。”
“寒曦,”秋日尚叫住他,“別想太多,要活著做一個有價值的人。”
寒曦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出了監國府。
秋日尚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暗暗擔心。當初韓師兄還跟他說了幾句天下隻有這兩人能知道的話:“不知為何,寒曦一出生就帶著深重的罪孽,恐怕對周圍的人不利,而且,他潛力極大,若是入錯道,後果不堪設想…那時,恐怕用世界末日來形容都不為過了。”
旭寒宮
“怎麼去了那麼久?我才告訴幾個丫頭,你要再不回來我就回監國府了。”後院的陽朗早不耐煩了。
“我剛從監國府回來。”寒曦毫無力氣地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出什麼事了?”
“你知道我母親是怎麼死的嗎?”寒曦問他,其實更是在問自己。一路上,他不停地問這自己這個問題,答案是越來越清楚,心智卻是越來越迷糊。
“原來你知道了。別怪自己,你當時那麼小,何況…”其實陽朗早就知道了,當初在他懂事的時候,秋日尚就告訴了他,並囑咐他不要讓別人在寒曦麵前提起這件事。
“你知道?”
“嗯,也是為了保護你才一直沒有告訴你的。”陽朗坐下,很嚴肅地說。
“你們都知道,卻現在才說。她死了那麼多年,你們就為了我,讓她就這樣在宮裏永遠消失?”寒曦反而平靜了下來,諷刺地問道。
“我們是為了她,我們在保護那個她寧願死都要保護的人。”陽朗毫不示弱,眉微微皺著。
寒曦看著他,恍惚之間覺得像是看到了秋日尚,那樣的有風範有力量。心裏暗喜,陽朗已經長大了,以後必為大才。
“好了,你們的話我都明白,可你們都不是當事人,這件事我需要一些時間。”寒曦起身,聲音不再沉重,“但有件事情我現在就想好了。陽朗,陪我去一趟禦書房。”
“你要去討伐貴人?”陽朗又驚又喜。
寒曦淡淡一笑,往禦書房走去。
禦書房
“好好!你們快起來快起來!”皇上樂得合不攏嘴,“有你們兩帶兵出征,一定能全勝而歸!”
“父王,”寒曦說,“兒臣有一請求,還望父王準許。”
“說。”
“剛才來禦書房的路上,兒臣與秋少主討論後一致認為宮中主和派大臣有可能對本次出征不利。還希望父王將軍隊調遣之事全權交給兒臣和少主,配備,戰報和行程也相對保密,我會秘書相報,在眾臣之前,還請父王暫不相告實情。”
“這…”皇上想了想,“其實我也很頭疼那批主和派,可他們當中也不乏忠臣良臣,隻是這樣的行事似乎不大妥當啊。這樣吧,你們就以路途遙遠擔心走漏風聲的理由不要送戰報了。”
“可是皇上,這是我們第一次…”陽朗認為這樣做太冒險了一點。
“陽朗啊,你是你父親的得意門生,我很相信你。好好放手一搏吧。”皇上笑著,“明天早朝,你們就這樣說。好了,去吧,準備一下,我希望你們兩日之內出發。”
“是!”
監國府
秋日尚把陽朗帶到祖宗排位前:“跪下!”
陽朗不情願地跪下:“我又怎麼了,爹…”
“嚴肅點!”秋日尚吼道,陽朗嚇得一哆嗦,再沒說話,泱泱地跪著。
秋日尚在陽朗身邊跪下:“秋家列祖列宗,秋家第四代傳人秋日尚現命秋家第五代繼承人,秋陽朗,下家族毒誓。”
秋日尚磕了一個頭,陽朗立馬跟著。秋日尚大聲說:“陽朗,跟著我念!”
“爹…”陽朗是一百個不情願,“馬上要出征了…回來以後再發毒誓吧,免得…”
“胡說!”秋日尚瞪了陽朗一眼,“就是要出征了才要你發毒誓。你要是這樣出去不要丟盡我們秋家列祖列宗的臉?!”
陽朗心裏不服,嘴上也不敢說什麼了:“是…”
“我,秋家第五代繼承人,秋陽朗,現向列祖列祖發誓…”
“我,秋家第五代繼承人,秋陽朗,現向列祖列祖發誓…”
。。。
一老一小在祖堂裏的燭光中跪著,也不知道秋家的列祖列宗聽到那些少年必將以生命為代價來履行的誓言沒有。
過了好久,秋日尚帶陽朗出來了。
“爹,”陽朗問,“真沒有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多規矩。”
“都是些本來就該做到的事!”秋日尚脾氣又上了起來,“你總是不務正業,玩世不恭,不分輕重緩急,要不這樣你出征自己回不來不說,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爹要這麼看不起我,讓我自生自滅算了。”
“你…”秋日尚揚起手要打陽朗,“你這沒出息的東西,居然還說得出口?”
看秋日尚真的動怒了,陽朗又連忙道歉:“哎呀,爹,你別發脾氣啊,我努力,我一定努力。”
秋日尚氣消了些:“快去整理整理,後天就走了。軍中可不比府裏。”
“是!”陽朗蹦蹦跳跳地走了。
秋日尚看著他那似乎長不大的兒子,心裏又擔心又生氣,當然,還是很欣慰,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