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明月難尋  第五章 年少不知愁滋味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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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我長舒一口氣,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躺在床上回想這美好的一天,心裏不免美滋滋的。
    七月十八,恰好是明天。我想要先偷偷的練功,等到有一定功底以後再告訴別人,讓他們開開眼界。正還想著要找個什麼借口支開爹和娘不叫他們發現,卻剛剛又聽到付姨說,明晚府裏會來一個爹娘的老朋友,他們估計一晚上都要敘舊了,真是天助我也啊。嗯,想好了,剛才在回家的路上買了些街上的新奇小玩意兒,明天先去找柔蕊玩,晚上回來再等師父。
    我高興極了,沉沉進入夢鄉。
    第二天,我起了個大早,吩咐付姨帶我去柔府。
    柔蕊見我來,高興極了,急忙吩咐她的婢女擺出各式各樣的點心。我向她講了昨天在普凡寺的離奇遭遇,當然,省去了一些不能和她說的內容。柔蕊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頓時放下了自己淑女架子怪叫道:“哇,不是吧?你真好運!”
    剛從座位上蹦起來,意識到還有別人在,她急忙繃起臉吩咐旁邊送來點心的丫鬟:“還不快下去!”小丫鬟被嚇了一跳,急忙顫顫巍巍地跑了出去。
    柔蕊馬上又恢複了剛才的大呼小叫:“早知道我也和你一起去了,說不定那個高人也能收我為徒呢!到時候咱倆學成武功以後,就可以偷偷跑出去了!”
    我一時笑的喘不過氣來:“付姨她們還說我表裏不如一呢,怎麼就沒發現我身邊也有個這麼有潛力的小蕊呢?可讓我想起前些日子學的一句成語了,怪不得人家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現在看來還果真如此嘛!”我笑著搖頭,這個小丫頭因為和我每天在一起廝混著,思想倒還挺前衛,不是什麼普通的大家閨秀,也算是一個能和我說上話的人。
    柔蕊不滿意地撅起嘴:“哼,還不是每天看著你我才成這樣子的?你是不知道,前兩天我娘的一個親戚來我家,我娘一直誇我什麼文靜賢淑,說的我真不好意思,還得拚命裝出一副符合我娘話的樣子,真是難受死了!我可不像你,大將軍和將軍夫人基本都不管你什麼。你看我爹和我娘,恨不得我有三頭六臂才好!”
    我抓起一塊桂花糕就往嘴裏放,邊咯咯地笑著說:“那有什麼辦法?誰叫你沒我際遇好呢?你呀,就老老實實地做你的淑女就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知我們小蕊的良人什麼時候才能出現呢?是不是會在一道金光之後從天而降?”
    果不其然,柔蕊的臉馬上紅的像傍晚的朝霞一樣,我哈哈大笑,一不留神被桂花糕嗆住了嗓子,就開始咳個不停。柔蕊紅著臉笑著我窘迫的樣子:“你看你看,什麼叫做樂極生悲?遭報應了吧?”說完開始幫我拍打著背,還不懷好意地重捶兩下。我一臉不滿的翻著白眼,看來,自作孽不可活原來是真的。。。。
    不知不覺,太陽悄悄落山了。我心裏惦記著今天晚上師父要教我武功的事,站起來向柔蕊說再見。
    柔蕊微微一思索,拉著我的衣袖說:“菁菁,是不是你的師父今天晚上要教你武功?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哇,小蕊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聰明了?我心想,一定要吊吊她的胃口,眯起眼睛,一本正經地說:“那可不行,我師父可是武林中人,萬一沒和他打招呼就帶你去,他生氣不教我了怎麼辦?要不這樣吧,我問問他有什麼可以外傳的武功,學來再教你不就行了?”
    柔蕊歪著腦袋想了半天,點點頭,答應了。
    她送我出門,剛走到門口,卻與柔柯打了個照麵。
    柔柯是柔蕊的表哥,今年剛及弱冠。按理說他出身在這樣一個名門裏,這麼多正麵教材影響他,他應該更奮發圖強才對。可柔柯屬於一個完完全全的紈絝子弟,自己沒多大本事,總想著做官飛黃騰達。我很不喜歡他吊兒郎當的樣子,但因為柔家在朝廷裏也算有一定的勢力,一般他在外犯了什麼事,治安的官員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造成現在的柔柯臭名遠揚,人見人躲。問題是他還不知悔改,依然橫行霸道,總想著不勞而獲就能升官發財。
    我看到他滿麵春風的樣子,心想不知道又幹了什麼壞事,才會那麼高興。柔蕊對他這位表哥也沒什麼好印象,雖然小,但也知道他的名聲不太好,匆匆拉著我走過大門。
    如果在平常,我們不和他說話,他也不會主動理會我們。但今天柔柯的心情好象特別好,我們倆從他身邊走過,他還特意叫了我的名字:“這不是安南將軍的愛女嗎?淩小姐請慢走啊。”
    我對他這一副嘴臉厭惡極了,匆忙上了轎,向柔蕊說再見。
    回到家已是傍晚時分,我在房間裏少吃了點東西,也沒去打擾爹娘。從回家就沒見他們,估計是和老朋友在一起吧。我偷偷地溜到蕪馨苑的苑心亭中,靜靜地等著師父。這蕪馨苑平常晚上很少有人來,付姨和小綠也叫我去做別的事了,應該一時半會兒不會被人發現。
    其實我也不是非不能讓他們知道,但可能我的潛意識裏覺得現在的生活很無聊,想找些輕鬆的東西來練練,倘若我有一天學會了武功,正好可以讓他們大開眼界。就衝著這一份驚喜,我也要堅持下去,也算是為無聊的日子找一份有趣的事情。
    蟬在旁邊的樹枝上發出悅耳的鳴叫聲,我的心不僅欣喜,還有一點小小的緊張。我心裏數著數,默默想著師父什麼時候會來。
    當我數到九百九十九秒的時候,忽然,我眼前的茶杯不知被什麼飛來的東西碰住,發出“叮”的一聲清脆的響聲。我正疑惑是什麼東西,低頭再一看,原來完好無損的小茶杯竟然被震成了白色的粉末!我驚訝之餘,急忙看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看我更震驚了:把茶杯擊成粉末的,不過是一個與米粒差不多大的小石子!
    我一頓,馬上想起了昨天在普凡寺後山上看到的乾坤八卦陣的厲害,我高興地大叫道:“師父,你來啦!”
    話剛落,一陣風朝我掠來,我感到有人在我身後拍了一下,師父的聲音就在背後:“死丫頭,不是不想叫別人知道我教你武功嗎,怎麼還叫的這麼大聲?”
    我吐吐舌頭,聳了聳肩,聽出他話裏有一絲不滿。我轉過身,趕忙衝他搖頭:“不是的不是的,菁菁不是覺的師父不厲害,而是想給爹和娘一個驚喜。能拜您老人家為師,那可是幾輩子都求不來的事,我可是很珍惜的!”
    師父聽到我這話,總算有了笑顏。他點著我的頭說:“就你這個鬼丫頭會哄人,咱們抓緊時間,你想學什麼?”
    我一愣,哪有師父叫徒弟自己選武功的?不過既然他這樣說,我也就不客氣了。我想了想,手指著桌上的那一小堆粉末說:“那我就學這個,學好了也像師父一樣到處嚇人才好玩!”
    舒清寒笑著點點頭,他把我拉到苑中,從地上拾起一塊小石頭輕輕地掂著,看著我說:“這個功夫可是紫窈山莊獨家的武功,鬼丫頭,你確定要學?”
    我忽然有一點猶豫。要是學山莊的功夫,那今後在身份上也是半個紫窈之人了,萬一這個身份帶了什麼不妥,那是得不償失。要是不學這功夫,那難免叫師父失望,我好不容易才拜了他為師,可不想這麼快就使他對我失去信心。我又仔細地權衡了一下利弊,終於下定決心,堅定地說道“我要學,師父你教我吧。”
    舒清寒笑笑,手一揚,手中的石頭不見了蹤影,隻聽見“砰”的一聲,我聽出是一隻牆角的五彩瓷花瓶遭了殃,不禁皺了皺眉頭,正欲埋怨師父的鹵莽,卻聽他緩緩說:“沒關係,外麵的人聽不到的。”我歎口氣,誰讓人家內力深厚呢,也隻能偷偷地同情這隻花瓶的悲慘遭遇了。
    師父卻好象並沒有注意到我的愁眉苦臉,他忽地又從手心裏摸出一顆石子。迎著我疑惑的目光,師父解釋道:“哦,就是剛才撿的那個,我嫌麻煩不想彎腰了,就用內力震了好幾個。”我一時無語:原來武功也是可以用來偷懶的!
    又一枚石子發出,模糊中我根本看不清他的目標是哪裏,隻能看到他動作的方向,繼而聽到東西破碎的聲音,以此判斷大致的位置。
    幾次示範過後,師父把一顆石子放在我手心裏,開始介紹這門功夫:“我剛剛演示的是一種暗器手法,具體名字嘛。。。我好象記不起來了。”說到這裏他絲毫沒有一點不好意思,麵不改色地振振有辭道:“當然,我會那麼多,哪能都記的清楚呢,是吧?隻要學會不就行了,那些花裏胡哨的名字還不是隨便起的?”
    我“咯咯”的笑出聲來,這老頭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玩。連武功的名字都會忘,難不成還真是心裏秘籍記的太多,把腦子記壞了?
    師父瞪我一眼,基本無視我剛才的不恭,繼續說著他的功夫:“這種暗器手法其實也沒有什麼技巧,眼快手疾就是最大的竅門。隻要認準位置,發力恰倒好處,想打什麼就能打到什麼。你試試吧。”
    我捏著手中的石頭,找尋著自己的目標物,轉了一圈,師父指著離我不遠的花叢:“菁菁,你試著擊中那朵離你最近的月季。”
    “啊?”我沒反應過來,不會吧,剛上場就要練這麼難。定了定神,我努力回想著剛剛師父示範時的細微動作。細節決定成敗,說不定這練武的秘訣還就在這微不足道的細節中,用言語反而不能把所有的精髓都表達出來。我仔細地想了想,看著那朵月季,模仿著師父的動作猛地將石子發出去,然後靜靜地看動靜。
    遺憾的是,我站了半天,發現那朵月季還是好好地在風中晃動,不禁有些失望,垂下了頭。
    師父忽然大笑起來,我不解地看向他,他指著那朵月季示意我走過去。待我走近,不由得也愣了一下:小小的石子竟然正安穩地躺在月季的花蕊中央!我驚訝極了,匆忙把手看了個翻來覆去,不知是被施了什麼魔法,才會變得這麼厲害。
    師傅拍拍我的頭:“看來,菁菁確實是一塊練武的好材料,隻可惜你是個女子,不適合練太過磅礴大氣的功夫,隻能這樣變著花樣玩一玩。不過,雖然你很聰明,但年齡卻很小,要想學精武藝,怕是要吃點苦了。”停了停他又說:“我的兩個徒弟還真是都合我的胃口,還是少年好啊。我初見筠兒時,他還不過是個嬰兒,現在可不也是才比你大的兩三歲?”
    我疑惑地看向他:“筠?是我師兄的名字嗎?師父在他嬰兒時就收他為徒了?”
    師父想了想,點點頭:“是的,他是我有一次外出在路邊撿到的,那時候看他怪可憐,就把他帶回山莊了。你今年七歲,他比你大三年,整整十歲。你們一樣的好腦子,學起來什麼東西都很快。”
    我笑笑,心想那可不是?我爹可是最最厲害的大將軍,我作為他的女兒,若沒有一點習武的細胞,豈不是叫人笑話了去?
    又練了幾遍,夜色降臨,師父也要走了。我連忙問他:“那以後你會經常來教我嗎?”
    師父如昨天一般瀟灑,身影一閃,隻遠遠的留下三個字:“那當然!”,便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我抬頭看天,深藍的天空中好象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奧秘。
    直到脖子有些酸了,我低下頭,小心地揉著,正欲出門,冷不防與進來的付姨撞到了一起。
    付姨一見我,急忙拉起我的手責怪道:“菁菁,這麼晚了你來蕪馨苑裏做什麼?剛剛在府裏都找不到你,你就害將軍和夫人擔心吧。”
    我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說:“他們和老朋友敘舊敘完了嗎?”
    付姨點點頭,順勢把我抱起來,自言自語道:“看看,就在苑裏瘋跑吧,跑累了可不是就瞌睡了,走,咱們回房裏睡吧。”
    我點點頭,在付姨的懷裏漸漸沉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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