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驚夜冷 第33章 支援奇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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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市的建設已經接近尾聲,我和朝夕準備好補給品,打算互市一建好就去奇列國。就在這時,洛城傳來消息,說肉桂要嫁給季波瀾。聞言我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愣愣的看著身邊的連翹,問:“肉桂……怎麼會嫁給他?難道波瀾的腦子好了?”
連翹見我的樣子,微微的笑了:“我也不知道肉桂這是怎麼了,也許愛情就是這樣莫名奇妙的東西吧!它來了,誰也擋不住。”
我焦急的在地上走來走去,一邊走一邊念念叨叨:“肉桂怎麼會就喜歡上了波瀾那小子呢?他哪裏好啊?波瀾現在都是一個小廝,什麼財產都沒有,肉桂嫁給他以後可怎麼活著啊?”
連翹拉住我,勸慰道:“錦紫,你也不能管肉桂一輩子是不是?她要怎麼樣,你能攔得住麼?”
我一歎,癱坐在椅子上:“罷了,你說得對,肉桂要怎麼樣我是攔不住的。他們什麼時候成親?”
“這個月的月底,他們想來這裏,讓你給他們主持婚禮。”
“好,我知道了,還剩下不到十天就到月底了。連翹,你去準備一下吧。”
肉桂和波瀾來到的時候,我才徹底的拋開對他們兩人結合的成見,因為他們在一起是那麼幸福,兩個人的臉上全是滿滿的甜蜜和笑意。我羨慕的看著,然後用我最真誠的笑祝福他們。
婚禮過後,兩個人就回洛城去了,而我們也已經準備好了一切,向著奇列國的京城北都出發。
到了北都我才知道,戰鬥已經陷入膠著狀態,敵我雙方的傷亡均很慘重。淩西國幾年前雖然同端敬國打過仗,但是那一次戰役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傷亡人數很少。所以現在方君玉才能這麼悠閑的帶著他的部下們來攻打奇列國。
然而不論對誰而言,長時間的戰役都是不利的。不戰鬥的時候,方君玉基本都是不出現的。他的手下全權代理一切事物。
我們到來的時候,朝陽正好因為張麗蓮難產而匆匆趕回洛城,兄弟兩個隻是打了個照麵,就又分離了。因為朝陽和朝夕的麵容極其相似,眾人也沒有發現端敬國的帶兵大將換了一個人。我們趕上端敬國和奇列國聯合軍隊的動蕩期,方君玉軍隊中謀士顯然更知道“攻心為上”這個道理,他們在士兵們都對戰鬥心生厭惡的時候,對士兵們說,隻要肯背叛自己的祖國,說出己方的作戰計劃,那麼士兵們就可以不再戰鬥,帶著家人去淩西國享福,而且方君玉統一了四國之後,還會實現士兵們每人一個願望。一開始,沒有人叛變,漸漸的有一些心理脆弱的就叛變了,然後就產生了多米諾骨牌效應,很多人都叛變了。然而所幸背叛的隻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下層的士兵,將軍副將軍這一類知道作戰計劃的高級將領還死死守著陣營,不肯叛變。
然而世事無絕對,我們到來的時候,淩西國不知是從端敬國和奇列國聯軍中的哪個內奸手裏知道了我們的完整的作戰計劃,導致幾天內我們在戰場上節節敗退,死傷無數。畢竟是兩國聯軍,並非同出一國,平時彼此之間就有隔膜。現在這隔膜演化成了災難,端敬國的人指責奇列國的人與淩西國聯手,假借攻打奇列國之名削弱端敬國的實力。奇列國的人聞言氣得跳腳,指著端敬國人的鼻子說:你們才是那些通敵的內奸呢!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和淩西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想吞滅了我們奇列國?話不投機半句多,本來表麵上還算和氣的兩國聯軍的士兵們,見麵就打,好像仇人一樣。將領們相處之間雖然還算是平靜,但是他們的眼神出賣了他們的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作為兩國軍隊最高統帥的北宮睿和朝夕自然不能不管,於是在中軍大帳召開會議。北宮睿陰沉著臉坐在主位上,冷然的雙眼帶著無形的壓力逐一掃視著眾人。他淡淡的問:“內奸的事,究竟是誰提出來的?怎麼發現的?”
兩軍的大大小小的將領不自覺的一抖,沒有人答話。北宮睿坐直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他的聲音驟然地冷了一個溫度:“怎麼都不出聲了?這幾天不是鬧得很凶麼?!周烈,你來回答!”
被叫到名字的黑臉大漢苦著一張臉上前,猶豫再三,猛地一咬牙,道:“這件事情是……是末將首先提出來的!”
北宮睿定定的看著他,臉上不見喜怒,淡淡地說:“然後呢?說下去!”
周烈抖了一抖,硬著頭皮接著說:“起初我們誰也沒有懷疑過有內奸,因為大家畢竟都是浴血奮戰過來的兄弟,可是每一次我們隱藏在暗處的陷阱和障礙都輕易的被淩西國的人繞了過去,這不得不讓我們懷疑出了內奸。”說到這周烈抬頭看了看見北宮睿,見北宮睿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就大著膽子接著說“我將這件事情在議事的時候告訴了大家,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
北宮睿絲毫沒有被周烈的氣憤懊惱表情所影響,他不疾不徐的接著問:“那查出內奸是誰了麼?”
周烈搖搖頭,道:“要是查出來了,也就不至於鬧到今天這個地步了。”
北宮睿蹙眉看我一眼,有些不情願的說:“那麼此事就全權交由我……和護國公主來調查,不要再議,你們都去吧,我們會還大家一個公道的。”
我知道北宮睿不喜歡我,大概也是因為我以前名聲不好,而且以他的性格,肯定也不想和我“這樣的”人共事。但在的問題不是他自己解決就好了的,他不能安撫尊嚴已經受到傷害的端敬國軍士們,隻有我能,所以他才勉為其難的讓我和他一起去查明真相。
然而第二天,真相仍然隱在霧中,朝夕卻莫名奇妙的失蹤了。若實在平時,朝夕失蹤也算不得什麼大事,隻有我們這一幹親人朋友為他擔憂著急。然而在現在這個當口他失蹤了,就似乎又隱隱的和“內奸事件”產生了不得了的聯係,奇列國的人全都對端敬國的人滿臉不屑的嗤笑,意思就是說:看,是你們國家的人背叛了吧?要不然他怎麼突然就心虛的逃走了?
北宮睿雖然沒有像他的的手下表現的那麼明顯,顯然也是懷疑起了我們,他將我軟禁在了一個房間裏,美其名曰“保護”。我在這房間裏待了兩天一夜,茶飯不思。昨天白天好象又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房間門口監視我們的奇列國士兵們看向我們的目光變得滿是鄙夷和厭惡,我的心中隱隱的感覺不祥,焦急不安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讓身負武功的連翹趁夜色濃鬱的時候探訪一下。
連翹歸來的時候,我焦急的詢問道:“怎麼回事?”
她一邊更換自己身上顯眼的夜行服,一邊簡短的答道:“朝夕將軍被淩西國所虜,出現在今天的戰場上,並且淩西國的人承認軍事機密是朝陽將軍泄露給他們的。朝陽將軍這麼做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希望方君玉平定四國之後,將你賜給自己。原本淩厲國的將領們對此結果很高興,奈何淩西國君王方君玉知情後勃然大怒,要他們將背叛了端敬國、背叛了你的人抓來,然後讓世人都看看背叛了你的人會有什麼下場。還揚言隻要你肯嫁給他,他就放棄攻打奇列國。”
我聞言如遭雷擊,方君玉這是真心再幫我呢,還是想要把我推向萬劫不複的深淵?我現在身上還掛著護國公主的職位,怎麼能就這樣為了一個口頭上的承諾就嫁給他?這樣更像是我們兩國事先串通好了,一起削弱奇列國的勢力似的;但是我若不嫁給他,他肯定會繼續攻打奇列國,那樣奇列國和端敬國疲憊的士兵們和戰亡者的家屬們難保不會對我滿心怨恨。
我臉色蒼白的問:“我們的將士們有什麼反應?有沒有派人回洛城詢問陛下的意思?北宮睿呢?他有什麼反應?”
連翹將脫下來的夜行服收好,看著我蒼白的臉色,頓了頓說:“我們的將士們感覺很是屈辱,他們不敢相信流了這麼多血,死了那麼多兄弟的戰爭隻是因為一個女人引發的。已經派了人回洛城去了,人還沒有回來,不知道陛下的意思。北宮睿……看不出喜怒,他隻是當著眾人的麵說:‘端敬國的君王,要怎麼做呢?’”
命運總是喜歡這樣捉弄人,我就這樣的陷入了政治的泥沼無法自拔。我不知道聆風會怎麼做,也許他會選擇交出朝陽任由奇列國的人處置,或者選擇將我嫁給方君玉以平息這場鬧劇。不管是哪一種,都不是我所期待的。雖然我和朝陽結束了,但是我不想看他就這樣送死,而且他叛國的原因也是因為我。我不知道他這樣恪守忠君愛國信念的人費了多大心力才做出叛國這樣的事來,雖然他隻是想得到我,卻讓我們之間的距離更加遙遠了。
幾天之後,回洛城的人帶了聆風的密旨回來,白紙黑字明明白白的寫著讓我嫁給北宮睿。我驚疑不定的看著帶回消息的那個人,直把那個人看的哆嗦。沒錯,我知道把身為護國公主的我嫁給北宮睿是現在最好的解決問題的手段,又表示了足夠的歉意,又隱隱的拉攏了奇列國,還不必損失朝陽和朝夕這兩元大將。因為奇列國的老皇帝一年前崩了,遺旨讓北宮睿的弟弟北宮景即位,但是卻封北宮睿為攝政王,統領全部事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奇列國的權利還是掌握在北宮睿的手中。
然而,聆風,你想過我的感受麼?你不是知道喜歡的人是誰麼?為什麼還要這樣逼我呢?為什麼呢?
那人報告完消息以後,小心翼翼的瞟了瞟我的臉色,欲言又止。
連翹嗬斥他:“還有何事?還不快快報來?”連翹知道我是身心具疲了,想讓他趕緊把事情說完下去,讓我好好休息。
那人受驚一般諾諾應道:“陛下給你帶了一個人來,說您會喜歡的。隻不過那人神智不甚清醒,被鎖在房間裏。”
難道……會是霍冷?我努力的克製身體的顫抖,催促他:“快點帶我過去!”
那人怔楞的看我半晌,不明白我怎麼變臉如此快速,我又不耐煩的催了他一遍,他才帶著我向關著人的房間走去。
越走近就越緊張,我的臉上身上涔涔的滲出汗水,我在害怕,我害怕房間裏的不是霍冷,而是別的什麼人。腦子裏有無數的問題在盤旋,讓我原本就淩亂的心更加淩亂。房間裏的究竟是不是霍冷?不是怎麼辦?他究竟好不好?瘋症有沒有改善?他有沒有遇到什麼事?為什麼霍冷會被聆風找到?所有的問題都沒有答案,然而這一刻我不在乎答案,我隻想要見到霍冷。
短短幾步路,我的心思千回百轉。終於到了地方,我的雙手抵著薄薄的門板,卻遲遲的不敢打開,仿佛這後麵有一頭巨大的怪獸,將我所有生的希望全部吞滅。
正在我躊躇不決的時候,門的另一麵傳來了久違的熟稔聲音,帶著淡淡的傲氣和童音:“來了怎麼不進來?尊貴的客人?”
我一震,聽出來了,這個人是達木,難道最後吞噬了所有靈魂剩下的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