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爾共朝陽 第04章 科舉取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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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風,這些計劃的事情都需要你所信任的人來,但是據你現在所說,這皇宮內外除了眾多武將以外竟沒有一個文臣是你所能信任的,是嗎?”我疲憊的揉了揉額頭,我和聆風已將關於各種情況談了將近一夜了。
“皇姑姑,是這樣的。”畢竟聆風再怎麼小大人,他也隻是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他也早已經疲憊不堪,哈欠連連了,但是有些事情必須得在今天弄清楚。
“那麼,隻能靠科舉了。”我輕輕用左手的手指的在桌子上畫著圈,將下巴支在右手上。然後轉過頭問眼睛幾乎閉上的聆風“科舉取士,聽說過沒有?就是國家舉辦的一種大型考試,分鄉試、會試、殿試三個階段,分文科舉和武科舉,全國各地的學子都可以參加,這樣聆風你就可以在其中選擇忠心與你的人才加以任用。”
聆風聞言雙眼大睜,然後撲到我身上,亟亟的拉著我的衣袖,說:“好姑姑,快說,快說嘛!”於是我將中國古代的科舉取士大概的講給了他,雖然現在聆風隻能算是一個傀儡帝王,但是在他還沒有放棄軍權的時候,沒有人可以逼迫他,他要做些什麼還是可以的。現在是初春,於是將科舉取士定在初秋,也就是所謂的秋闈。商量好以後,我就隨著另一個內監走了很遠的路,到了飛龍門。
焦急的走來走去的肉桂,在看到我的一瞬間將我拉住,上上下下的看了我好幾遍,確定我沒受到什麼虐待才鬆了一口氣,抱怨的看著我說:“錦紫,你怎麼進去那麼久?一宿都沒回來?我都急死了,怕皇上對你不利。”說到這一點,我也很奇怪,按說聆風已經十一歲了,洛羽公主也已經十五歲了,可是看聆風的神情他們卻好像沒怎麼見過麵的樣子,都沒怎麼見過為什麼肉桂卻擔心聆風會對我不利?
於是我問肉桂:“肉桂,我和皇上之間,有什麼不和嗎?”肉桂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拉我上了車攆才斟酌著說:“公主以前的名聲不是很好,要不是因為是唯一的直係皇家血脈,沒有別的護者可以選擇,以公主的所作所為,是不可能好好活到現在的。以前皇上對您的做法頗不讚同,但是卻因為要替在外征戰的先皇監國的關係,沒有時間、也沒有力氣去質問公主,以前隻是見過麵點個頭,都沒怎麼說過話。說起來,正經的見麵這次恐怕是第一次,所以我擔心皇上會以先前的一些事來揪住你不放。”
哦,我了然的點點頭,這個國家還真是混亂到一定程度了。現在還能用的上的武將大概也就隻有朝陽和朝夕了,那一日護國傳承儀式我終於見到了傳聞中的朝鳳歌將軍,原來竟是一個胡子一大把的老頭!其他的武將也是老的老、幼的幼,沒辦法勝任。於是我就吩咐肉桂說:“肉桂,回府了以後,我要先睡個覺,下午的時候請把朝陽和朝夕少將軍請來,我有事同他們商量。”肉桂驚奇的看著我,說:“錦紫,你找他們幹什麼?他們是不祥之人,會給人帶來不幸的!”我搖搖頭笑著找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躺下:“肉桂,世人之言多有偏頗,盡信還不如不信。人們都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其實有些時候,眼睛所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啊!”
肉桂懵懵懂懂的看著我,說:“錦紫,你說的,我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我閉著眼睛笑了笑:“不懂就不懂吧,等你真正懂得的時候才知道,懂得太多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
等我睡醒的時候,我一邊喝著肉糜粥,一邊看著連翹收集好的府內所有人的資料,然後拿著不甚順手的毛筆在上麵圈圈點點。正當這時,一個在外間伺候的小丫頭,輕巧地走進內室,走到連翹身邊,極低聲的一陣耳語,然後就退下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洛羽這個混蛋公主竟然有一個強大的情報組織。我抬起頭來看著連翹,問:“連翹,出什麼事了嗎?”
連翹搖搖頭,說:“是錦紫吩咐去請的朝陽、朝夕少將軍到了,他們在前廳等著。”我頓時一喜,他們來得正好,現在軍隊方麵隻能靠他們兩個調度,若能說服他們忠心於聆風還好,要不能,就糟糕了。於是我整了整衣飾,對連翹使了個眼色說:“我和肉桂去看看,你看著這書房,別讓誰進來,知道了嗎?”連翹點點頭也回了我一個眼色,說;“好,我知道了。”現在我既然已經收集了府裏所有人的資料,自然那些無間道就能猜出來我已經開始懷疑了,所以當務之急就是消滅了這份好不容易得來的資料,再派另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頂替自己的位置,所以隻要在書房守著,就能守株待兔了。
當我到達前廳的時候,看見的是那兩個一模一樣的雙生子憂鬱的坐在那裏,臉上有著帶著一絲期冀的絕望。我心中一痛: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的雙生子,讓我的心中微微的泛起了漣漪。我看著目光苦澀的雙生子,微微的一笑,說:“兩位就是朝陽和朝夕少將軍吧?那究竟哪一位是朝陽,哪一位是朝夕?”
雙生子一愣,似乎因著沒有在我眼中看到厭惡鄙夷等等情緒,他們的眼眸中泛起了些微的亮光,坐在左側身穿青衣的站起身來說:“在下朝陽,是哥哥。”坐在右側身著白衣的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說:“在下朝夕,是弟弟。”我一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禮,這樣憂鬱俊美的兩個少年,怎麼看都讓人心疼,我幾乎是忘記了找他們來的初衷,緩緩的講了一個故事:“我年幼時,曾遇到一位高人,他說與我有緣,就曾授予我一些高深的知識,也曾為了哄我學習給我講過一些故事,其中有一個就是關於雙生子的。傳說以前有一個衰敗的王國,叫羅馬,那裏有一對雙生子兄弟,是由一隻母狼撫養長大的,兄弟二人勇猛善戰,最後統一了七零八落的羅馬,成為了羅馬的開國皇帝。所以在羅馬,雙生子是勇敢和智慧的代表,人們對雙生子都是喜愛非常的。”
青衣朝陽棕黑色的眼眸泛起一陣霧氣,他略帶些哽咽的說:“謝謝!”而白衣朝夕則是一臉神往的樣子,喃喃道:“真的有那樣的地方嗎?真的好想去。”我溫柔的看著他們說:“那樣的地方是有的,不過羅馬離這裏很遠,以後你們知道怎麼去了再去不遲。”
片刻之後,青衣朝陽斂了斂神色,帶著些悲憫與了然的看著我,說:“殿下,您找我們來,有什麼事嗎?”我歎息一聲,這個朝陽不愧是哥哥,比那個朝夕更能透過人的虛浮表麵看到一個人的本意,他以為我剛剛說的那個故事隻是為了博得他們兩個的好感,繼而達到收服他們,為皇帝所用的目的。所以他才這樣看著我,而朝夕顯然是被朝陽保護的很好,但是他也見到了不少這樣的場麵,所以剛剛的憧憬與向往都已經退去了,換上了公式化的機械與冷漠:“殿下,您是不是想要勸我們效忠於陛下?其實您不必如此,朝家代代都隻效忠於皇上一人,不論別人給與什麼樣的條件,我們都是不會變節的,這一點請你放心。”
我肅了肅神色,說:“二位既然這麼說,那麼我也就明明白白的說了,現在我和皇上正在謀劃一些事,而軍隊方麵,要用你們二位來統帥全軍,當然,我會作為監軍從旁指導,願我們相處愉快。”我知道這一番話下來,他們兩個一定會難受,因為我們想要的就是麻痹那些已經投誠別國的文臣,而我要是直接去軍隊,那些兵痞不一定聽我指揮,所以就需要別人從旁協助,說白了就掛羊頭賣狗肉,而朝陽和朝夕就是那兩個羊頭。果然話畢朝陽和朝夕臉色難看,幾乎要甩袖而去,但是他們還是忍著和我辭了別才氣衝衝的走了。
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隨即卻黯然了:我本不想傷害他們的,甚至我還對朝陽有一絲好感存在,但是事前的傷害,總好過事後的欺騙。肉桂看著悵然的我,小心地說:“錦紫,你,是不是……”我打斷她:“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所能做的,隻是讓世人認同他們,然後再說別的吧。”肉桂憐惜的看我一眼,應了一聲“是”。
誰知道以後會是什麼樣子呢?我從未曾想過自己竟然會穿越,也從未曾想過穿越而來竟然是一個亂世,更從未曾想過自己竟然想要在這亂世之中尋覓一份真愛。罷,罷,罷,先幫聆風把皇位坐穩再說吧。
於是,一個月之後,我和朝陽朝夕一起住到了京城西麵的虎嘯營。朝陽和朝夕見到我的時候依舊很是憂鬱,甚至還有了一絲厭煩。我苦笑一聲,要是可以,我怎麼會讓他們厭煩我。今天,我穿著自製的緊袖練功服,和他們一起在虎嘯營的正廳裏討論。
…………
我指著畫著“神龍擺尾陣”的圖紙說:“……此陣長於對付大批量的敵人,如果用弓箭手在後方埋伏效果會更好……”
朝陽指著圖紙說:“那要是敵人比較分散呢?要怎麼辦?要是對方人比我們更多呢?”
朝夕也適時的插話:“要是攻城呢?用什麼器械比較好?”
…………
來到這裏已經半個月了,朝陽和朝夕經過一開始的抵觸和排斥以後,他們對我的態度漸漸緩和了,畢竟是男孩子對行軍打仗布陣很感興趣,我就極盡所能的告訴他們所有我知道的軍事知識。他們兩個興致上來,還和我在自製的沙盤上彼此模擬對壘,看要怎麼樣才能取得最好的效果。果然那些士兵一看見我是一個“女流之輩”就不肯按我說的方法進行訓練,此時多虧朝陽和朝夕幫我,不過經過時間的檢驗證明我的那些方法是有效的之後,這些粗心思比較單純的大兵,也就接受了我。我叫他們不用拘束於我的身份,叫我錦紫。
“呼呼,錦紫啊,呼呼,能不能,不要,呼呼,這麼多,沙袋啊,呼呼。”那些東倒西歪的大兵在身上綁滿了沙袋跑了五千米以後,氣喘籲籲的哀哀望著我。
我邪惡一笑:“不行,看來跑五千米以後還有餘力和我說話,嗯,明天就應該再加一些沙袋了。”
那些大兵們頓時慘嚎連連:“錦紫你就饒了我們吧。”
這時候朝陽忍著笑走到我身邊,拍著我的肩膀說:“你就別逗他們了,再給他們加沙袋,還不如殺了他們呢。”朝陽這時候才不那麼憂鬱,顯得有了一些活力。
我有些傷感的笑了笑:“朝陽,刀劍無眼,上了戰場的時候,誰體力好誰就有機會活下來,我寧願他們現在恨我,但是戰爭過後活下來感激我。”
朝陽棕黑的眼靜靜的看著我,說:“錦紫,你真的隻有十五歲嗎?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好像比我或者朝夕都看得透事情,所以才這樣淡然,這簡直就不像是一個十五歲的女子該有的。”
我看了看下墜的夕陽,語調惆悵的說:“誰知道呢?也許我就是一個年輕的身體裏麵住了一個蒼老的靈魂的怪物,也說不定啊。”
朝陽幾不可見的笑了笑,說:“是嗎?那樣你真的是很特別呢。我真的………很慶幸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