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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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冰臣閑情悠悠地開著車駛於道路上,音響裏飄揚著時尚新穎的樂曲,隨著音符的躍動,或高或低,或快或慢,或奔放或含蓄,扣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好有耐性地來回律動著,亂放的腳,肆放的坐姿,慵懶迷惑的眼,宛一派激情過後懶散的餘韻在作祟著,相貌太過柔和邪媚,不是熟知他的人,不,就算日益相伴的人也會有如此的錯覺,真是比女人還要美的男人!
雪冰臣主要從事娛樂,他可以說是娛樂圈的大腕,穿梭於大小明星的衰敗存亡,忙裏忙外地解決著鬧天窗的誹言,他並不厭倦每日如奔走不息的川流,或者等到坐下時感到疲憊,夜間生活是他的舒緩通道,忘我地沉溺暖玉溫鄉,如果說是給自己辛苦勞作的籌謝,不如說是在憶思某人,難忘的少年時代單思,確也永垂不朽地住在他的心中。
“你過得好嗎?我的愛。”
敞蓬的車子,頑皮的風急不可待地溜鑽進來,滿心歡悅地粘著臉上掛著笑滋的人,自溺地撫摸著男人的身體,飄逸的長發舞揚高躺,一拂一落地顯然淩亂懶懶,指尖分明漂亮地撩繞過發絲,白皙的手裏流淌著柔順的黑發,忽而灑脫地甩後,一個急刹車,雪冰臣拿下墨鏡,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前方,待確定後一抹誓在必得的笑,至此咧開了嘴,雖然輕得幾乎察覺不到。
打開車門,修長的腿邁出,筆直地站立倚在車旁,高傲地俯睥,無形的壓迫瞬息生變,雪冰臣擁有女性化的臉,卻有著與之不相稱的高挑身材,嘴角一直噙著笑,眼珠子未曾轉動,直直地盯著前方,一步也不遲疑地走著,更有數步並伐的趨勢,不過怎麼看還是很優雅地行走,並沒有奔跑的視覺。
秋水瀲灩,隨著眼底蹦發出驚豔的光芒,手漸漸握成拳,細瞧之下隱沒在黑夜那顫栗地震動,不是碰著衣料,又如何得知呢?
菲恩隔江眺望,幻想那人會出現在另一邊,他會驚豔地出場博取自己的笑淚,被風拭過的地方,那早已冰涼的淚水也幹涸了,很想留下這晶瑩的東西讓那人憐惜地撫拭,那時候,他會在自己的耳邊低喃輕語:別再落淚了!然後溫柔地擁自己入懷,用溫暖捧著這顆被夜風襲擊而變得冰冰的心,但,這真得是因為夜風嗎?
他眼紅紅的,哭過嗎?不對,這是不應該發生的事,他怎麼會流淚,一定是天黑的關係,自己出現了幻覺,不過,他為什麼全身散發著悲兮的氣息,自己錯過了什麼嗎?
倚著欄杆,遠眺前方,一頂斯文的黑發任由風兒淩亂舞起,好看的臉被吹涼得泛暈紅,憐惜之意總是不經同意就泛濫撞破一切,昔日屯積的感情在這一刻,刻不容緩地暴發了……
“菲恩!”急促的叫喚,雪冰臣滿心溢歡地大步闊前。
獨自揣著悲鬱喘息著,不期而然的呼喚暫時讓他收斂心神,順聲尋去,淡默的眸子疑慮地停留著,打量著麵前走向他的人,竟有一些熟悉的輪廓,呼之即出的名字卻被其熱情打斷了。
雪冰臣壓抑不住心中的澎湃蕩漾,身向傾前一把抱住呆盯著自己捉摸清緒的人,感覺好像是從地底深處發出的聲音,悠久而凝重。
“好久不見!”
單單的問候,卻不知用盡了多少勇氣才說出口,僅僅四個字,包含了他那多少個春花秋月益漸深厚的感情,雪冰臣很想熱淚盈眶,卻怕嚇壞了他許多年前便已珍惜的人。
菲恩皺眉而視擅作主張碰著他身體的人,在聽到深沉冗長的話後,便放棄了推開一直賴著不放手的人,試探地問道“你是……雪冰臣?”
“對對……!”雪冰臣激動地連說了好幾個,闔著下巴不小心咯撞到菲恩的頭頂,卻渾然不知地為心中的竊喜興奮難當。
菲恩微嗔不滿,對方幹嘛沒事長得那麼高,反而自己弱小無助般地倚於他懷中,心情被自尊的疙瘩弄得非常不坦然舒服,蹙著眉都快結在一起了。
“你勒得我順不過氣了,可不可以放手。”
菲恩倒是被氣得咳咳響當當了幾下,驚得雪冰臣慌了心,亂了神,手足失措地大退老遠,眼神亂瞟,大幅度動作令他的臉上沾了亂絲,說不出的媚邪與嬌滴滴惹人憐。
“你沒事吧?”雪冰臣小心摸摸地問道,聲音極輕,淡到幾不可聞。
記憶猶新,雪冰臣在他的麵前,永遠沒有一股傲氣對待,反而像是怕惹他似的,殷切地把他捧在手心裏嗬護,明明是學長照顧學弟,卻日常繞旋在他的身邊,眼底總熠輝著星光,看著他,甚至可以說服侍著他,噓寒問暖,無微不至,倒像是大哥哥了。
“雪冰臣,你別這樣,感覺我是在欺負你,這樣真得很不舒坦,你沒必要怯澀予我,幹脆我們之間別再有交集。”鬱悶的心,顧不得他人心情,喬素的不見,翻弄著他陰晴不定的情緒。
雪冰臣再次震撼男人的改變,不過他已不是那個羞澀的少年了,多年走過的滄桑,沉穩陰沉的個性,在風雨見血的俗世中演變得爐火純青,他已有足夠的力量,得到他所愛的人。
習慣是個難擺脫的家夥,也因如此在多年之後遇到菲恩的那種緊張與激動,輕易就改變了在商場上冷冽穩重的雪冰臣,愛真是奇怪的東西,奇跡般能改變世上無法用理性能理解的東西。
“我也正有如此想法,你可別驚訝我的改變而說出不認識的話來,我會讓你重新認識,站在你麵前的人,不再是輕澀含羞的少年,而是強悍冷冽的男人,也是占有欲容不得半點沙粒的男……人!”
咫尺的男人,確實渾身散發著成熟的魅力,最近被那兩人搞得不對勁了,他竟然暈脹乏力,腦子裏空空地再也裝不下縈繞在耳旁的話,身體軟綿綿地,溢發出來的男人氣息吸引著,漸漸地靠近,想要被那股溫熱包圍住,或許是冷風不斷地吹來吧。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雪冰臣有些擔心那明顯過紅的臉,不會是著涼了吧,他到底站在這江邊多久,該死的就不會照顧好自己,既然如此不珍惜,以後就由我全盤接收,我一定會讓你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保證!
“嗯,喬素。”漸漸迷糊的傾向,菲恩無力地呢喃著,腳也開始站不穩了。
“菲恩,你說什麼?小心!”
雪冰臣的心髒猛地露跳了,懷裏溫暖的軀體,撫慰了那瞬間冷卻了的心,心裏直慶幸著,要不是他手腳快的話,那後傾的身體現在便浸沒於冰冷的江水,想來心有餘悸揪疼著他,輕撥開幾絲散落在額頭上的頭發,喑啞的聲音控製著音調,“菲恩,你有沒有怎麼樣?
“喬素,我要找喬素,喬素,你在哪裏,喬素,嗯。”菲恩難受地小口翕張,鼻息悶哼呻吟著,雙手緊扣著雪冰臣的腰肢,依戀著偎進溫暖的地方,喃喃地呼喚……
近似哭泣的哽咽聲聲蕩擊著雪冰臣堅韌又軟弱的心,痛徹了失意人虛裝的堅殼,他發誓,絕不放手讓人,在精神垂危時,菲恩如天使般出現拯救了他,在那時契約已生成,誰都逃不掉,也抗拒不了上天的旨意,他一定……
碾轉不停的呢喃,雪冰臣重重地把人扣在懷裏,男人因此悶哼一聲,歉意補償的吻降臨,輕輕一點而離去,隨之抱起人到車裏,拾起墨鏡戴上,溫柔地撫摸那微曲的臉龐,而後驅車奔馳,隻留下飛揚著的灰塵,似乎囈語難消,隱於黑暗中的男人又如何地曖昧,耐人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