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情殤 第四章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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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妃踏進書房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牆壁上掛著的兩幅字。那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可是,將他們放到一起竟是那樣的協和,將沉悶死寂的書房裝點出清幽而高雅的韻味。她清冷的眸光緊盯住右邊那幅字,絕美的麵容露出恍惚的神情,輕盈的步伐變得沉重無比,一步一步,緩緩挪了過去,如玉的指尖撫上那冰涼的字體,在不知不覺中流露出無限哀傷的氣息。
南宮曄眯起雙眼,看著她纖細的手指撫過的字體,心裏沒來由的生出一股悶悶的感覺,為了阻止這樣的感覺在心中蔓延,他沉聲問道:“你來本王的書房就是為了欣賞那幅字嗎?莫非,愛妃你認識寫這幅字的人?”他目光犀利,仿佛能夠洞悉世間的一切。
這一句話如驚雷般將沉浸在自己內心世界中的她給震得醒過神來,連忙收回手,深深地吸一口氣,斂了思緒。再回頭時,眸光清冷,淺笑盈盈,仿佛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一場幻覺。她對著南宮曄,淺笑道:“妾身——是見這幅字寫得好,一時有些失態,還請王爺不要見怪才好。”
紅衣男子自打她進門眼神就沒離開過她,從驚訝到哀傷再到淺笑盈盈,沒有漏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直到他轉過頭見到南宮曄如千年寒冰不化的臉色,不懷好意的笑道:“辰王妃隻覺得那一幅字寫得好嗎?和旁邊另一幅比起來如何?”
她仿佛才注意到屋子裏除了南宮曄還有另外一個人,連忙笑道:“原來王爺這裏還有客人啊,真是抱歉得很,妾身隻準備了一碗燕窩粥。”說著看向水月道:“水月,再去準備一碗……”
南宮曄不悅的打斷她的話,吩咐道:“不必了!水月,你先下去。”
水月退下後,她不慌不忙的走到南宮曄身邊挨著他坐下,完全沒有要回答紅衣男子提出的那個問題的意思。
紅衣男子不禁提醒道:“王妃還未回答……在下提出的問題呢?那兩幅字相比較而言,王妃認為哪一幅字更值得欣賞?”
南宮曄不屑道:“一個江湖女子,你還指望她給你說出點名堂來不成!”
她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那笑容就像是春日裏最輕柔的微風拂過麵頰,虛無縹緲,想抓也抓不住。清冷的雙眸掃過南宮曄俊美麵容上絲毫不做掩飾的譏笑唇角,停留在萬千風骨的紅衣男子邪魅麵容之上,再將她的看法娓娓道來:“不同的人對於書法的認知和評價都不盡相同,這兩幅字,單就形來講,都是上上之作。左邊的那幅字,筆風酣暢渾厚,筆跡蒼勁有力暗含霸氣,想必出自沉著冷靜久居上位者之手。”
南宮曄譏諷的笑容瞬間消失,再望向她的目光變得犀利無比,使得她如芒刺在背。
可她並不在意,繼續道:“而右邊那幅字,筆勢飄逸隨性卻又灑脫不羈,想必書寫這幅字的定是如仙一般的人物,隨意而瀟灑,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隻可惜,這兩幅字都不為妾身所喜。”
屋裏的兩個男子均是一愣。
南宮曄心底一驚,她不僅一語道出兩幅字的筆風精髓,並且明確無誤的道出了寫字之人的性情與特點。他不禁懷疑,她真的僅僅是一個江湖女子嗎?
紅衣男子問道:“既然得王妃評價如此之高,那又為何兩幅你都不喜歡?”
她淡淡的道:“這兩幅字雖然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格,但是他們卻有一個共同點!”
紅衣男子稍稍坐起身,頗有興致道:“哦?說說看!”
她優雅的站起身來,緩緩地走到那兩幅字的跟前,沉默片刻後,方道:“共同點就是,寫字之人在書寫這兩幅字的時候,都沒有注入自己的感情。所以,在妾身眼裏,這兩幅字——不過是空有其形罷了。”
紅衣男子還未開口,南宮曄冷冷的嗓音已經響起:“你如何肯定,這字不是帶著感情而書寫?”
她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南宮曄,纖手指著左邊的那幅字,問道:“敢問王爺,您在寫這幅的字的時候,可是滿懷激情,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南宮曄謔地站起身,身影一閃已飄到她麵前,修長的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緊緊掐住了她纖長優美的頸項,陰冷的目光仿佛超越了世間的一切利器,向她投射過來,冷厲的聲音仿佛來自地獄的修羅,厲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來曆?一個江湖女子怎麼可能懂得這些!”
她仍舊淺笑,艱難的出聲:“為何……就不能?……我懂得……還不止這……這些!”
“你來王府到底是什麼目的?說!”他厲聲喝道。掐住她頸項的五指緊了緊。
她傾城絕色的雪白麵容因呼吸不暢很快變成了絳紫色,絕世無雙的美麗眸子因身體上的極致痛楚而泛起了濕意,目光倔強的仰望著他,已無法發出半點聲音。而南宮曄望著她倔強的眼中漸漸湧起的晶亮淚意,心中像被什麼猛地刺了一下,怔怔地忘了她已經無法開口。
“曄,你在幹什麼?”紅衣男子見她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由大聲斥道。
南宮曄回過神來,連忙鬆開手指,退了一大步。心中暗暗奇怪,暗閣是殺手組織,她不可能不會武功。學武之人都會在危險來臨時有著敏銳的洞察力及迅疾的反應能力,可是,她卻毫不反抗,即使站在死亡的邊緣,眼中也沒有絲毫的恐懼。
她纖長優美的頸項赫然現出深深的青紫色五指掐痕,昭示著他所犯下的罪惡。她猛地一陣咳嗽,待呼吸漸漸順暢後,她上前一步,絕色的麵容異常的平靜,平靜到讓人看著心慌,目光中有著訴不盡的憂傷和哀怨,眼中的晶瑩淚珠欲落不落,纖細如玉的指尖撫上他的胸口,因喉嚨的不適,語氣中帶著一絲沙啞,幽幽一笑道:“我的目的嗎?嗬……就在這裏!”說完不等他反應,身形一轉,白色的紗衣及如墨發絲在空中旋起完美的弧度,翩翩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