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長安篇 第七章兄弟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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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旰第二天才收到玉翎已到九原的消息,他在住在軍營的,並沒有經常回太守府,早上練兵時沒見到楊旭,向郭子儀的其他親兵問起,才知道原來楊旭是陪她妹妹去了,特意告了三天假。
郭旰心裏那個氣啊,說好的好兄弟呢,妹妹一來就把他拋在腦後!最重要的是,他那點心思楊旭又不是不知道,竟然也不告訴他翎兒來了,這是在防著他嗎?哼,在九原這地方,他要讓楊旭知道,什麼叫防不勝防!
這一天,郭旰憋著一口氣,把他手下的幾個百人隊cao練得苦不堪言,一到時間就奔回自己帳中,換下戎裝,找出自認為最瀟灑的淺藍色儒袍,在鏡中照來照去,又略微調整調整,這才滿意的出了營。
郭旰像隻開屏的孔雀一路走到軍營的柵欄外,營中的小兵們竊竊私語:“這不是馬上就要入冬了嗎?”
“傻瓜,冬天到了,春天還會遠嗎?”
“也不知二少看中了誰家姑娘。”
話說回來,郭旰穿上鎧甲時是個英俊的小將軍,這一換上儒衫,又有點翩翩佳公子的味道了。隻是再怎麼裝斯文,還是會不小心露出爽朗的本性。
郭旰滿懷期待的來到客棧,玉翎他們卻並不在,說是出城去看景了。郭旭懊惱的一拍腦袋,他也是高興糊塗了,誰會傻傻的呆在客棧中呢,自然是要到處走走看看的,如今來了來了,郭旰隻好坐在客棧的大堂裏守株待兔,不論去哪玩兒,總該回來睡覺的吧!
且不說郭旰如何在客棧獨自一人分飾幾角,模擬待會兒相見後該怎樣問答才能讓楊玄珪和殷氏對他留下好印象,楊玄璬和楊玄珪卻是真正欣賞到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雄奇景象,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末了,楊玄璬感歎:“若真能走遍這大好河山,也不枉此生了。”想要遊曆天下,將所見所聞編纂成書,傳閱於世間的願望又堅定了幾分。
玉翎也被這壯美景致震撼到了,前世她雖也到過草原大漠,所見卻遠不如現在蒼涼闊遠,那時畢竟已有了不少人為的痕跡。
眼見天色將晚,眾人心滿意足的回到城中。
回到客棧,楊旭一眼就看到坐在最靠近大門那張凳子上的郭旰。淺藍儒衫,衣領和袖口鑲著藍紫色的寬邊,飾以淺灰色雲紋,泛著絲絲銀光,腰束一掌寬的深藍色腰帶,頭戴青玉冠,腰懸雙魚佩,好一個——騷包!
郭旰卻是遠遠就盯著與眾人一起行來的玉翎,幾年不見,昔日的小姑娘已出落得婷婷嫋嫋,紫色的胡服和腰間的長鞭又令她顯得英姿颯爽,郭旰暗讚一聲,自己果然沒有看走眼,得抓緊了。
待回過神,楊玄珪等人已到眼前,郭旰趕緊起身行禮:“郭氏二郎見過兩位伯父和伯母。”心裏卻想著待會兒要怎麼與玉翎多說上幾句話。
楊玄珪喜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快快入座,許久不見,咱們好好聊聊。”楊玄珪對郭旰印象不錯,不止救過她女兒,與兒子亦是同門,如今更是同袍,幾乎都能當自己子侄看了。
殷氏也是麵露慈愛的看著郭旰:“二郎如今真是一表人才了。”
郭旰心中一喜,正要吹幾句,瞅到一旁似笑非笑的楊旭,又改了口:“伯父伯母遠道而來,小子招待不周,若不嫌棄,可否去我家落個腳,讓小子略盡地主之誼?阿旭幾年不見親人,想念得緊,時常望著南方出神。”
一派胡言!醉翁之意!楊旭冷哼一聲。
“若明日令尊有空,自當上門拜訪。”楊玄珪一口應下。
郭旰大喜,得意的看向楊旭,又叫來小二趕緊上好酒好菜,他一定要好好哄得伯父伯母高興了。
席間,郭旰頻頻向長輩敬酒,楊暉李彥也沒被落下,玉翎玉姝意思意思的抿了兩口就雙頰緋紅,這北地的酒味道太烈。能與親人小聚,楊旭也開懷暢飲了幾杯。
菜未動多少,殷氏已不勝酒力,玉翎扶殷氏回房洗漱歇息,再下樓時楊玄珪幾個已撲在桌上睡著了,玉翎從未見過楊玄珪醉酒,看來今天著實高興。
楊旭和郭旰是喝慣了這種烈酒的,倒是沒什麼影響,兩人挨個的把人送回房間,樓下最後隻剩下楊旭、郭旰和玉翎三人。
客棧外,風有些大,帶了絲絲涼意,緊緊衣服,撫撫被風吹亂的發,仰望著顯得格外低的星空,玉翎歎道:“這裏沙子可真多啊。”隨手一摸,就覺得頭上粗糙幹燥,沾滿了沙塵,也是了,她吹了整整一天的風沙。
楊旭:“……”這畫風不對。
郭旰:“……”不該是問問他過得好不好嗎?
轉頭看向神情有異的兩人,玉翎擔憂道:“你們兩個也喝多了不舒服嗎?趕緊找個地方吐一吐吧,吐了就舒服多了。”
郭旰無力的扭轉話題:“翎兒妹妹,你還好嗎?”
“我很好。”
“我給你寫過很多信。”但是你哥都不給我帶。郭旰的語氣有些幽怨。
“咦,我沒收到過哦。”玉翎狐疑的看向楊旭,沒道理啊,楊旭的那麼多信和禮物她都收到了。
“天晚了,翎兒早點回去歇息,明天一早我再來看你們。”本來在當布景的楊旭果斷結束談話。
目送玉翎回到自己房間,楊旭和郭旰大步出了客棧。一出大門,郭旰就一把揪住楊旭的領子:“說什麼好兄弟,不幫忙就算了,還扯我後腿,與翎兒說幾句話容易嗎我!”
楊旭拍開郭旰的爪子:“你沒見她神情困頓嗎?我們一早就出城,在外麵跑了一整天了。”
“看到了。”郭旰低頭,他隻是太不舍。
楊旭勾住郭旰肩膀,與郭旰頭挨著頭:“你喜歡翎兒這件事呢,我不支持,也不反對,我們兄弟歸兄弟,但我不想因為我的關係,影響翎兒的判斷。雖然我一直也是這麼做的,但今天好好跟你說道清楚,免得壞了兄弟情誼。“原本他以為郭旰對玉翎隻是少年的萌動之思,冷一冷也就過去了,如今看來卻是真的上了心。
郭旰點頭,出去執行任務時需要楊旭斷後救援也就罷了,追求女孩子這種事他還是自己來的好,不然做為一個男子漢也太失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