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土、葬了心髒。
    那浮沉，悲漠如斯，誰的痛？
    斜陽的餘暉，是誰給夕陽度了金燦燦的邊；
    血色和夕陽，沒有金色的世界，有的隻是奮戰不休。
    倒在血泊中，他們的軀體有幾人見過；
    刀劃過肉體，流出的血液令何人膽顫？
    是夥伴和敵人，還是敵人和夥伴。
    在千軍萬馬踏過的那刹那他們甚至分不清哪是敵人，哪是夥伴。
    或許他們就是敵人，也是夥伴；
    或許他們既不是敵人，也不是夥伴。
    他們的鮮血像自己的一樣人。
    當嗜血的刀刃沾染著血液砍向他們時，他們也像自己一樣怕死。
    不，那不是怕死，那隻是生命的最後不甘。
    他們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冷冰冰地倒在塵土中，染紅一方的大地。
    其實他們殺的不是敵人；
    因為他們根本不該死。
    那刀光依然閃爍。
    在千鈞萬馬中，他們仍然闊步前行。
    但今日的他們卻很期盼早日來到戰場。
    他們今日要殺的不是敵人，是夥伴，自己真真實實的夥伴。
    馬上“牡”字旗迎風招展，幻化出一顆白日的流行，向世界宣讀著光明。
    兵馬過，軍旗飄。馬嘶過後塵土飛揚。
    在黃昏的夕陽中，他們整齊地站在城下，等待著最後的命令。
    “嶽將軍，還望你不要為難我，還有身後的千萬將士。”
    馬前那人獨騎上前，望著城樓上灰甲將軍愧疚地說道。
    “牡葉紅，你還好意思說這話？”
    城樓上那人怒聲嗬斥道。
    “是有難言之隱，還望嶽將軍海涵。”
    城下牡葉紅仍然鞠躬答理道。
    “夜闖王府盜通行符，雞鳴狗盜之徒也配叫我一聲將軍。”
    嶽將軍很不屑地笑著大聲說道。
    “我不配叫你將軍。”
    牡葉紅也有些慚愧地低下頭說道。
    “聖上拜你為大將軍，可曾有愧於你，你這狼心狗肺之徒今日興兵謀反卻還叫我海涵，你以為嶽某也是你這等狼心狗肺之徒不成？”
    “嶽將軍此言差矣。”
    “差矣，夜闖府邸雞鳴狗盜，背叛主子忘恩負義，通敵賣國妄為人的你哪有嘴來說我差矣？我差矣普天的百姓不差，史書不差，等日後你千古罪名留史書之時再來說我差矣吧。”
    他似乎因這差矣而無知地笑，或許他隻是在笑那史書。
    “小小毛賊，我家將軍哪能輪到你來教訓？”
    牡葉紅身後馬上老人金甲裹身，甚是不忿地斥責。
    “此等行為，妄稱將軍，今日就讓我來為國除賊吧。”
    樓上將軍惱恨地拔劍怒吼道。
    日過山頭、已近黃昏。
    一天結束了，但是屬於這場戰爭的一天卻才剛剛開始。
    一騎當千，後邊數騎緊緊相隨，向這千軍陣中衝來。
    如風、如影、似流星。
    這種速度，馬飄向‘牡’子旗下的牡葉紅。
    手起刀落。
    那速度停止、頭也落地。
    沒有任何掙紮，也沒有任何打鬥。
    其實他臨死前是有打鬥的，甚至他的招式都準備好了；
    但是他慢了，不但慢了，甚至比牡葉紅慢了幾倍。
    慢了就要死，所以他死了。
    當他從城門出來後，馬開始跑動的那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萬千晃動。
    城門開處、瞬移而過。
    馬鞭不停抽打著馬背；萬馬當前，又有誰甘願落後？
    勝利，平平靜靜、簡簡單單地勝利。
    但是牡葉紅卻兵部怎麼高興。
    “殺了你，這或許是我最大的錯誤。”
    當那些士卒已經進城的時候，他仍獨望著那具軀體自歎道。
    “這是一個錯誤，他確實很不該死。”
    牡葉紅身後一直沒有離開過的牡丹花笛也歎道。
    夜、唯美中淒涼。
    這夜色中的血色又在一座城中飛舞。
    他指揮著兵馬剁落著一條又一條生命；
    又有誰能知曉，每當這時他的心有多痛。
    那種撕心裂肺，在夜風中再次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