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飛揚、連年征戰；
    邊荒號角聲飄蕩、嘹亮地劃過天際。
    是勝利、他們用馬蹄下的鮮血換來了又一場勝利。
    一場又一場的勝利、一個又一個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那一個又一個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從他心際掠過、留下一串串不忍的漣漪。
    “終於熬出頭了。”
    他仰望著帳篷頂上的血跡，眼中泛出一串晶瑩。
    “不會的，不會就這麼結束的。”
    他身後身穿金甲的少年有些不忍地低頭歎道。
    “報。”
    營帳外快速跑進一士兵急稟道。
    “快速稟來”
    老人擦了擦眼角的濕潤，急切地吩咐道。
    “聖旨已到關外。”
    士兵底氣十足地稟道。
    “花笛，快隨我速速去接旨。”
    老人聽完興奮地對身後黃甲少年吩咐。
    紅雲火焰、樂聲齊天；
    飄揚的風聲夾雜著洪天的喜氣；蕩漾、久久地蕩漾。在這九月鷹飛的草原綠際蕩起一層層微薄的波浪。
    塵土飛處、幾匹駿馬飄過；
    在草際深處留下串串印痕、印出了草原的另一片風景。
    馬上官軍手中馬鞭仍一刻不停地抽打著坐下馬匹。
    關上一人穿紅掛綠，手拿九龍織布、聖筆在背麵深深印著鳳篆體聖旨二字。身子懶洋洋地靠在太師椅上，看著遠方馬蹄留下的塵霧淡淡地微笑著。
    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麼、但他此刻卻的的確確是在笑。
    並且很開懷、很大聲地笑著。
    他們飛馬越駒、關下馬蹄過後留下的那一串漣漪印證著他的笑容。
    “末將征西將軍牡葉紅見過聖駕。”
    關下銀甲老將下馬首先跪拜，身後眾人依次跪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聞報愛卿奪城斬將、所向披靡，朕心實乃欣慰，我朝有此神將，此乃國家之幸、百姓之福；朕準奏愛卿幾次奏言諸事，俗語有雲，君無德而不立，臣因賢而駐天下；愛卿之忠君愛民朕觀在眼、知在心。特此朕封汝為征西元帥、天下兵馬事務，愛卿均有權調動。另上應天意、下應民心、遵先帝之意願除暴西征、眼下勝利可得，望愛卿繼續發兵西行、早日報捷，不日朕舉國相迎。欽此。”
    一字一句，天意、民心。
    卻是他眼中的一具又一具的屍體；悲切、淒涼。
    勝利、何謂勝利？
    踏著百姓的寒骨、踩著兄弟的血肉。
    一步、一步，一刀、一槍，滴滴淚、遍地血。
    不知不覺中，他眼角再次落下了淚。
    “臣接旨。”
    顫抖的雙手、無力地從關上走下的士兵手中接過那數句言辭刻成的聖旨。
    滾燙著、冰涼著，錦繡黃字、透涼的血腥。
    他沒有逗留、沒有作別。
    騎上那匹白馬、踏上剛才踏過的那片塵土。
    還是那一群人、在草原中留下一串記憶的塵影。
    “花笛、果然被你說中了。”
    老人擦了擦滑過胡須的那串淚，嘲諷地說道。
    “將軍、一切按計劃行事嗎？”
    身後比他稍顯年輕的將軍頭戴魚鱗盔，小聲地問道。
    馬匹仍在緩慢地隨著眾人行進。
    “恩。”
    久久地思忖後老人終於堅決地點了點頭。
    “花笛，你快速前去軍營，傳令三軍前進十裏紮寨。從今日起十日之內泛軍營來見到可以之人，不問來由、一律殺無赦。”
    老人像身後金甲少年吩咐。
    “孩兒遵令。”
    金甲少年領完軍令後飛馬前去，立即消失在了草原深處。
    “如果犧牲武林真能解救普天民眾的話，也就隻能這麼做了。”
    老人仰天無奈地歎道。
    悲憤的淒涼、在草原上空飄蕩；
    他的身後有著一群和他一樣無奈的將軍；
    他們的戰袍是紅色的、心也是紅色的。
    所有人不知曉、不知曉那顆紅心是多麼的無奈。
    多麼的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