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吳子仁溫柔敲詐 高自雲解囊贖嫂(1)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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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自雲把部隊駐紮在古碑鎮旁邊的響山寺附近,就按兵不動了。由魏師長打頭陣,他樂得袖手旁觀。正如魏崇武說的那樣,高自雲不想在自己家鄉動槍動刀。
    高自雲的旅部設在響山寺裏。
    響山寺是很古老的一座寺廟,背山麵水,環境幽美。山門左前方百米處,有乾隆年間建的石質拱形“六霍橋”,為通往六安、霍山的古道要衝。
    響山寺明天順七年碑記載:“該寺原係段丞相宅,晝夜聲響入中庭不絕,有僧聞悅寓宿於門即息,丞相異之,遂舍宅為寺。……”乾隆及同治《六安州誌》均有段太尉秀實故宅在響山寺的記載,與碑記略同。響山寺始建於唐,建廟之初,香火鼎盛,梵宮佛樂,晝夜不絕。宋元兩朝,均遭兵焚。大明宣德六年,僧惠能至此,募化重建。立碑撰文,並書“響山古寺”一匾。清光緒年間,因寺內有惡僧挾香火、修廟資潛逃,寺宇傾圮,香火幾絕。由州府令地方官捐資修複。鬧紅軍時,許多僧人參加了紅軍,隨即香火冷落。
    高自雲把旅部設在響山寺,因為這裏房屋寬敞,環境優雅清靜。
    值得一提的是十來年後,在響山寺後山,國民政府修建了一個廖磊墓。
    廖磊,字燕農,號伯符,一八九零年生於廣西陸川,參加過武昌起義和北伐戰爭。一九三七年任國民政府第二十一集團軍總司令,率部參加淞滬八一三戰役。一九三八年兼任安徽省政府主席,兼保安司令、豫鄂皖邊區遊擊兵團總指揮。
    一九三九年十月二十三日,廖磊因腦溢血猝死於立煌縣(今金寨)金家寨任上,年僅五十歲。廖磊逝世後,時值抗戰,隻好就地安葬在響山寺後山。其墓所需石材,均由廖磊所部第七軍從六安縣獨山開鑿運至響山寺。墓前正麵挽聯為蔣中正所書,背麵挽聯係於右任所書。國民政府主席林森題寫墓碑“豫鄂皖遊擊總司令陸軍上將兼安徽省政府主席廖磊之墓”。文化大革命時,廖墓被紅衛兵扒毀。林森題寫的墓碑和墓塚封土周圍石塊,被修築了小水庫。但石刻挽聯卻被當地有心人冒著殺頭之罪巧妙地保存下來。
    蔣中正的挽聯是:“求治至誠,見危授受,耿耿精忠能貫日;殺敵爭先,盡瘁以死,芸芸黎庶載豐碑。”
    於右任的挽聯是:“墜淚讀碑文,惠政難忘羊太傅;破胡留戰績,英風常想嶽家軍。”
    石刻與書法均為精品,有極高的藝術價值和政治、曆史意義。
    這都是後話。
    此時,高自雲站在響山寺的大雄寶殿裏,在嘀嘀噠噠的發報聲中向身邊的報務兵口授電文,給上官雲湘將軍的剿匪指揮部發電。
    高自雲說:“我部在古碑、漆嶺一線清剿赤匪殘部,目前尚未發現敵人主力。近日將向南溪、湯家彙挺進。”
    就在這時候,許副官帶著身穿長衫,手拿禮帽的吳子仁走進來。
    許副官對高自雲說:“旅長,這位吳先生說是找你有要事。”
    未待高自雲發問,吳子仁便一抱拳,自我介紹說:“兄弟姓吳,在魏崇武師長手下辦事。今日有幸來拜會高旅長,是因為魏師長派兄弟來有要事要與高旅長商談。”
    高自雲一聽是魏師長派來的人,連忙熱情地與他招呼:“哦,請坐,請坐。請問閣下怎麼稱呼?”
    吳子仁一笑,說:“高旅長,你就叫我吳老板好了。”
    “哦,吳老板?失敬失敬,你請坐。”
    高自雲一愣,想:此人在軍隊做事?又要我稱他“吳老板”?看來是個神秘的角色。他對這種人本能地有著反感,故不似開始那樣熱情。
    許副官為吳子仁沏了一杯茶,端過去。
    吳子仁連稱“謝謝”。
    高自雲不冷不熱地問:“魏師長派吳老板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吳子仁環視一下大殿四周,說:“是啊,無事不登三寶殿嘛。”
    “請問,魏師長要你來找我,是公事還是私事?”
    高自雲對他這嘻嘻哈哈的態度很覺不快,於是就不客氣地問。
    “公私兼顧。”
    吳子仁說話還是不著邊際。
    高自雲皺皺眉頭,露出滿臉的不愉快:“請吳老板把話挑明說,好嗎?我很忙。”
    吳子仁看了看大殿四下裏正在忙碌的軍士,又一笑,說:“高旅長,我們能不能找個清淨的地方說話?”
    高自雲不屑地說:“不必了,這裏很清靜,什麼事都能在這裏說。”
    “是嗎?那好吧。”吳子仁極有雅量,並不計較高自雲的自大。他不慌不忙從懷中摸出個小紙包,恭恭敬敬地遞到高自雲手上。說:“我們師長,有樣東西命我送來,他想請高旅長幫忙給鑒定一下。”
    吳子仁不像是開玩笑,高自雲不知魏崇武想搞什麼,他滿腹狐疑地接過小紙包,不耐煩地把它打開。
    一看,不由使他暗自心驚肉跳。
    小紙包裏包的是個懷表,正是父親送給兄長高自清的那個懷表。
    高自雲驚疑地問:“啊!這是從那來的?”
    吳子仁幸災樂禍地坐到高自雲對麵,大咧咧翹起二郎腿。
    他問高自雲:“請問高旅長,這是不是府上的東西?”
    高自雲不敢再托大無禮,隻好老實地說:“是的,吳老板,這是家父的懷表。它是當年反清誌士熊成基送給家父的,上麵刻有天地正氣四個字。”
    “一點不錯。可是,高老伯的愛物,怎麼會到紅軍手裏呢?這可是在一個共黨身上得到的?”吳子仁話說得客氣,暗中則帶有隱隱的壓力。
    高自雲略一遲疑,婉轉說道:“紅軍早已經把我家洗劫一空,想來吳老板也有耳聞。”
    “是的是的,焉知它不是被赤匪搶去的呢?”吳子仁譏諷地一笑,爽快地把懷表往高自雲麵前一推,說道:“現在,它應該物歸原主了。”
    高自雲不由對吳老板的大度大感詫異,也由衷的感激。他真摯地說:“哦,謝謝!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魏師長和吳老板的高誼,真叫兄弟感激不盡!改日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謝!”
    “高旅長太客氣了。”接著,吳子仁弦外有音地緩緩問道:“不過,高旅長,你難道就不想打聽一下,帶著這個表的人是誰嗎?”
    這句平靜的問話,卻叫高自雲心裏猛然一愣!
    吳子仁則依然是含而不露地微笑著。
    愣了半晌,高自雲方說道:“吳老板,請你先住下,今晚我在鎮子裏給你接風,再細談。好不好?”
    吳子仁笑道:“好好,我恭候大駕。對了,我住在古碑鎮的橋頭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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