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一、天牢住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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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行行止止,到達京城大概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
我和千竹雖然是是坐專車的,可是一路上風吹日曬的,早就折騰的沒有人樣了。我經常看見小金魚兒躲在車簾後麵偷偷抹眼淚。
可是我沒有辦法把他摟在懷裏輕聲安慰,所以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每天夜裏,寂靜無聲的時候,我都會輕輕的唱歌,唱的當然都是我們共同默寫的那本《清元聖帝所作歌》裏的曲子。
起初,巡夜的衛兵還嫌我擾人清夢,會用長槍伸進囚車裏捅我幾下,把我身上紮的一片血肉模糊。但是,我現在已經不知道什麼叫疼痛了,根本就不理會她們。時間一久,那些衛兵再也不理會我,隨便我在夜裏鬼哭狼嚎,而充耳不聞了。(雲止:其實人家唱的挺好聽的……)
既然受了傷,總不能讓我死在這半道上。梁雪天,也就是之前和簡齊鸚一起來我們店裏的那位女裝版展昭,經常會在夜裏沒人注意的時候來給我送金創藥。
我猜這用不著小金魚兒指派他,他自是有主子的。
這個大公主身邊的貼身侍從,如我想象果然是個男的。我就說嘛,這樣帥的人要真的是女人就太太太浪費了。
千竹最後還是沒能堅持自己堅決不理我的原則。看到我受傷,他也心疼的夠嗆,所以一路之上對我照顧有加。這可能是我這一路上最大的收獲。
想來,在皇宮裏長大的孩子都是見過那本書的。所以,一到白天,簡齊鸚就騎著馬在我們的囚車附近溜達,總是旁敲側擊的想要向我打聽關於那本書的事情。
隻可惜,本姑娘夜裏唱歌白天睡覺,忙得很,實在是沒有時間搭理她。
我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可是,怎麼可能呢?本次行程的終點終於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
隻要一入京城,我和小金魚兒就將麵對生離死別,從此以後恐怕就再也不能見麵了。
即將進城的時候,小金魚兒突然發瘋似的跳下車子,想要向我這裏衝過來。任憑多少人阻攔,就是不肯回到車子裏麵去。他的臉上寫滿了絕望,讓人無比心痛。
我無能!!我知道,我太無能了!
如果我有本事,我就可以帶著小金魚兒遠走天邊,從此以後隻羨鴛鴦不羨仙。可是,現在小金魚兒就在我的麵前,我們卻連手都不能牽到一起。
我突然間想起來我曾向他承諾過要唱的那首歌,現在,我能做的隻剩下向他傳達我的心意了。
小金魚兒哭得昏天黑地,而我則唱的聲嘶力竭。沒辦法,這首歌就是要唱的聲嘶力竭才有氣氛。
最後小金魚兒被梁雪天一記手刀打暈,抬進車裏,車隊也徐徐駛入城中,一對苦命鴛鴦就在此刻正式被拆散了。
我和千竹理所當然的被扔進了天牢。
天牢位於皇城的中段,地方並不是很大,通風還挺良好。隻有一間男牢和一間女牢,而且這兩間牢房還是麵對麵的。
這樣的設計不難理解。能有機會住進天牢的人並不太多,那得是多大的罪過才能被發到這裏來呀。而且,會住進這裏的人恐怕也都是離死不遠了,多數人在這住不了多久就會被殺掉。所以,天牢被空置的時間還是相當長的。
我和千竹竟然打破了這裏的慣例,一進來竟然就住了兩個月。就連這裏的牢頭都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屈先生帶著齊燕追在我們後麵也來到了京城,雖然花了不少錢,可是也無法到天牢裏麵來看望我們。於是她們就經常做一些酒菜點心,想辦法送進來。一方麵,是想賄賂獄卒,讓她們對我們好一點,另一方麵,也經常通過獄卒幫我們傳個話什麼的。
因此,我在天牢裏,即沒虧著嘴,也沒漏聽消息,倒也還算自在。
我知道,簡齊鸚十二萬分的不想見我。我就像個刺兒頭,她想咬我,就是找不到下嘴的地方,隻能把我扔在天牢裏,置之不理。
可是故意裝作沒有這回事兒是不可以滴。
兩個月後的某一天,簡齊鸚終於來見我了,順便還扔進牢房一個人給我做見麵禮。這個人正是秦新梅秦縣令。
秦新梅一進牢房,就號啕大哭著向簡齊鸚求饒。
“大公主…………大公主,小女可是向您通報三皇子下落的人,我有功啊,您可不能這麼對我啊…………”
簡齊鸚撣撣身上看不見的灰塵,神情萬分鄙視。
“你當本宮是傻子?隨你怎麼騙?說起來,方雲止原來好像並沒有打算娶三皇子作夫郎呢,若不是你秦家做的好事,這事情還變不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我聽說,你女兒強搶了三皇子進府,是想要留下來做小侍的。要不是三皇子隨身帶了刀子,傷了自己的臉,那今天冒犯皇家威嚴的人可就變成你啦。”
“大公主,我冤枉啊!您也看見了,三皇子臉上完好無缺,什麼事兒也沒有啊!您不能聽這個女人信口雌黃,誣蔑小女,小女是被冤枉的,大公主您要明鑒啊!”
秦新梅用手指著我,一口咬定是我在冤枉她。
對麵的千竹聽不下去了,他語帶嘲諷的說:“喲!!秦大人,您推的可真幹淨啊!我這個活生生的人證就在這兒呆著呢,您全當沒看見?您尋思著,我們父子倆是因為什麼進的雲止客棧哪?”
“我女兒強搶三皇子進府的事兒,我的確不知道…………大公主,不知者不怪罪,那件事跟我無關啊…………”
我小聲的在一旁繼續痛打落水狗。
“誰這麼倒黴,投胎當了你家閨女?原來女兒是用來出賣的啊!長見識啦!”
“夠啦!秦府冒犯三皇子畢竟是事實。三日後,你秦家上下三十五口充軍塞外,這輩子你就別想活著回來了。”
說完最後一句話,簡齊鸚不再看癱倒在地上的秦新梅一眼,轉身離開。完全不理會秦新梅在牢房裏麵哭成一團。
三天後,秦新梅果然被帶了出去,再也沒見回來。也對,她們全家都被充軍塞外了嘛。
我繼續在牢房裏發呆,就這樣要死不活的懸在半空中,還不如把我也發配充軍或者幹脆殺了我痛快呢。隻可憐千竹要在這裏陪我受罪,我說什麼也得想辦法把他弄出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