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昊源不回話，齊序含擺手道：“也罷，我不強求，但這詞以後不許你再念，你可明白？質疑朝廷，婉諷王朝統治這罪名你可承擔不起！今夜你若在我邀月樓念過也罷，我全當沒聽過。”
    上官昊源皺眉，瞧見齊序含看似有些慘淡的麵容，緩聲說：“我明白，但我要你答應一件事。”
    “你說，隻要不是毀我文國江山，不教我殺人放火便行。”
    低頭在他耳畔，道：“等我。”
    上官昊源從往昔的回憶中走出來時，天空已是掛著一彎殘月，仔細一看，竟與那夜的月是一個模樣。
    今昔的殘月，已不再是那夜的殘月。
    回憶終究是回憶，回不去，隻能記憶，當初自己不也想忘掉與他的那些事兒麼。
    一聲輕歎，卻歎盡滿腹愁愫。
    “王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不知何時，管家福伯端著一杯茶站在旁邊，“王您喝杯茶吧。”
    上官昊源接過福伯手中的茶，掀開茶蓋，嫋嫋霧氣熏得他的臉溫熱了些。清香略帶苦澀的氣息，盯著杯中漂浮在茶麵上的菊花，道：“不知不覺又是深秋。”
    “是啊，歲月不饒人，一轉眼便又是一秋，連人也顯得老了。”福伯摸了下自己斑白的發鬢。
    他輕飲一口後合上杯蓋，望著福伯關心道：“您也得注意身體，畢竟身上還有舊患，多添件長衫注意保暖。”
    福伯接過上官昊源手中的茶杯放好，臉上的皺紋舒展：“我一個老頭子不用王過於擔心，隻是，福伯是擔心您啊。”
    上官昊源知他話裏的意思，也不作答，讓楊福成繼續說下去。
    隻見楊福成說：“王，既然江山已是掌握在手，已完成先帝臨終時的遺願，先帝在九泉之下也瞑目了。現下你隻要將江山管理好，造福百姓即可，其他的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我明白。”上官昊源這次回道。
    福伯黝黑枯燥、長滿厚繭的手拍拍上官昊源的肩，道：“福伯是看著你們兄弟倆長大的，你們的性格福伯自然是了解。王爺為人善良代人溫和，但從不像王總把心事埋於內心之中不肯透露。王，何不學王爺？”
    明明是有血緣的親兄弟，性格卻迥然不同。
    聞言，上官昊源道：“福伯，我又何時不想那般？隻是我身上背負得太多，若是突然間要我卸下那厚重的盔甲，我會不習慣。”
    福伯見上官昊源麵上彌漫無奈之色，搖搖頭，“依福伯看，你是心上背負得比身上背負還多。隻是，王，有些仇恨你大可放下，若是江山真正在您手中，您便可以放了那些對王已構不上威脅的人，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這道理王不可能不明白。”
    “福伯，”上官昊源折過身，望著眼前這個經曆無數滄桑、忠心耿耿的老人，說：“福伯，您的話是說，讓我放了那些戰俘和奴才？”
    “便是，”福伯點頭，一臉慈愛，“王自不是冷血無情的人，所以就算福伯不開口，相信王也會這麼做。”
    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可是在其他人眼裏可不是這般認為。“福伯，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你大可喚我名，不必拘謹。”
    福伯原名楊福成，在壯年時便追隨者父王南征北戰，東討西伐，輔佐父王打下萬裏江山，立下無數汗馬功勞，是王朝的開國元勳，父王十分器重他。卻不想經過那日的突變，他變成了自己和弟弟昊謙唯一一個可以依賴的人，可以說福伯是除了昊謙以外，唯一一個親人。是他給了兩兄弟第二次生命，若不是他把自己和昊謙從那場烈火中救走，隻怕下場也是和父王一樣——被活活燒死在大宅之中！
    沒有福伯，便不會有上官昊源，更不用說完成他父親的遺願。
    這天下，有一半是福伯打下來的，是事實。
    “不行，王便是王，王乃九五之尊，豈可喚名？”福伯笑著，正經道，“但有一事，福伯還想問王。”
    “福伯您說。”
    “王打算如何處置齊序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