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卷】致逝去的櫻花 14【那個少女,再見X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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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隔世一般漫長的時間,終於到達了醫院,這是忍足家開的醫院,除了看上去比較奢華以外,一成不變的白色依舊亮得刺眼,那紅十字鮮豔的奪目。鏡水被長太郎直接抱進了搶救室,開始搶救。
這次是忍足玄親自出馬,長太郎和落華等人隻能在搶救室外等候。
手術室門上的紅燈亮著,仿佛是殘燭僅剩下的一點微弱的光芒,忽然讓在場的人全都不安起來,仿佛有不祥的預感。一向十分討厭鏡水的向日嶽人也乖乖的閉上嘴巴,難得的來回走著,也沒有平常蹦蹦跳跳的步調。氣氛,很是凝重。
落華的臉白皙的近乎透明,有股病態的感覺,緊緊咬著下唇,隱隱泛出了血跡。紅色的雙瞳閃著點點亮光,眼睫毛在不停地顫動著,嬌小的身軀變得異常的僵硬。
鳳長太郎的手裏依然緊緊攥著鏡水昏迷前交給他的銀色十字架耳墜,他帶著焦灼的心情端詳著,精致的十字架上麵纂刻著華麗繁複的花紋,如藤蔓般交織錯落,美輪美奐。鳳長太郎看了看十字架的背麵,瞳孔驀地縮小了。
雖然經過歲月的磨礪有些模糊,但是還是能辨認出上麵的字——鏡。
鳳長太郎握緊了雙拳,將英俊的臉埋進了雙手之中,“姐……姐……”
他早就應該發覺的,竟然和自己的姐姐共同相處了整整二年,都沒有認出她來。明明是那麼顯眼地的自己一樣的銀發,明明是那麼熟悉的臉,明明是那麼閃亮的銀色十字架……一切的一切,都被自己完全忽略了,沒有注意到。姐姐,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可是,自己居然那麼輕易的將她淡忘了……
“應該會沒事的吧……鳳君。鏡,她一定會沒事的,對吧……”落華的臉看上去呆呆的,像是沒有知覺的木偶,喃喃的說著,還是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晶瑩的淚珠,一滴一滴,無聲的落在地上,濺開了小小的水花。如夕陽般唯美的紅發變得淩亂起來。
其他的正選靜靜地待在一旁。
或許,他們從來沒有那麼真實的感受到一個生命的跳動。像是一顆握在手裏的小球,突然將手張開,小球便落在了地上,一蹦一蹦,漸漸的蹦跳不起來了,最後就沉默的不動了。好像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一樣的節奏“撲通”“撲通”“撲通”。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仿佛是生命最後的倒計時。
5……
4……
3……
2……
1……
0.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依舊是穿著白大褂的忍足玄從裏麵走出來,藏藍色的眼睛有些疲憊,他的眼神穿透了空間,一下子就傳遞到了鳳長太郎的身上。鳳長太郎覺得這種眼神帶著一種複雜的東西,就像是無奈。落華也停止了哭泣,怔怔的看向忍足玄。
忍足玄用右手摘下了遮擋住半張臉的口罩,半晌,才說:“搶救,無效。”
搶救無效。
這四個字給了在場的少年少女一個有力的錘擊,在心靈中敲響,巨大的轟鳴讓他們一時難以呼吸。所有人都知道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一個生命,在他們眼皮底下,活生生的,消失了,不見了。鳳長太郎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久久不起,旁邊沒有任何人扶住他。落華經受不住刺激,一下子昏死了過去,眼角還有一顆通透的淚滴。
這些少年,都曾經覺得“死亡”這個字離他們太遙遠,遙不可及。
現在才覺得,這個詞,近在咫尺。
透著,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悲哀。
靜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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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後。
鏡水的葬禮上,來人非常少。
男網部的正選,也參加了葬禮。
蒼白晦暗的照片上,鏡水麵無表情。
鳳長太郎的母親哭個不停,他的父親一臉沉重,誰都沒想到是以這個方式見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的。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生存與死亡的離別之殤,如細繩,緊緊的纏繞住他們的全身。
葬禮上沒有看見筱原落華。
許久,落華才出現在葬禮之上,紅紅的眼眶尚有些濕潤,手裏拿著一個信封,緩緩地走到長太郎和長太郎的父母麵前,有點哽咽的說:“這……這是我在鏡的……抽屜裏發現的……”有點說不下去了,落華把手中的東西一並塞到了長太郎手中。長太郎顫抖的打開了信封,裏麵有一封信。
長太郎壓抑住自己內心的悲傷,看了起來。
親愛的長太郎:
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
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也想見一下許多年沒見的爸爸和媽媽,但是一切好像都不能如我所願,我,在之前隻能以“綾原鏡水”這個身份活下去。其實,許多年之前的那一天,我遭遇了車禍……幸虧有一位好心的婆婆把我送到了醫院,我才能活下來,但是失去了記憶。沒過多久,那位婆婆也去世了。
也許是命運吧,即使失憶了,但是在後來的生活中,我慢慢的恢複了所有的記憶,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尋找,我第一次覺得離開父母,離開我親愛的弟弟你,有多麼可怕。我隻能一個人生活,生活……因為那位婆婆姓綾原,於是我也改名為綾原鏡水……這是我的,嶄新的身份。
為了養活自己,我隻好去打工……每天都很累很累,當我聽到冰帝學園初等部有招收特優生的時候,不知怎麼的,我就來到了這裏。一方麵是為了獎學金能讓我維持生計,更多的是我的預感,好像冥冥之中感覺到你在這裏一樣。
果然,我的預感是正確的,但是,我沒有資格跟你相認了……
你已經讓我不認識了,長太郎,你已經如此優秀,而你的姐姐我,是多麼的灰暗……
你看到這封信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我想告訴你的隻有這些。
落華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她和我,如同親姐妹般的存在。請,幫我照顧好她吧。
又要讓爸爸媽媽操心了吧,替我向他們說一聲“對不起”和“謝謝”。
我愛你們,我會在天堂守護你們。
愛你的姐姐
綾原鏡水
啪塔,啪塔。長太郎留下了淚水,姐姐,一直都記得……
為什麼,姐姐,你沒有說出真相呢。
……
永別了,姐姐。
【第壹卷】致逝去的櫻花·正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