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真活到這歲數，大風大浪都見過，察言觀色一絕，自然看出易東和段哲遠兩人的醬醬釀釀。
    也無需用心，段哲遠摟過床上的少年輕聲安慰那畫麵用得著說關係？
    一碼歸一碼，林真看著易東印堂那團黑氣，結合所講的事情。
    林真皺眉：“有點麻煩了，你招惹什麼鬼東西都好，偏騙招到的最難纏的小鬼。”
    易東講的車禍事故，段哲遠已經讓溫遠查清楚了那次受害者，是個叫馬晉的孩子。
    馬晉家境不好，因為他的出事他父母獲得了肇事富二代家的賠償費四十萬。
    恰逢中元節，也是馬晉去世的五七，他父母在出事的紅綠燈路口燒紙錢祭拜他。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小鬼難纏，尤其這種橫死的小鬼，怨氣比厲鬼還大，你踩了他的祭拜錢，就是破它陰德，就背債了，沾了因，就得付出果，它纏著你是注定，因果循環，自然之道，天道也管不了。
    如果沒有傷及性命，這種是不能插手，不然就是損自己的陰德。”
    段哲遠蹙眉：“難道就這樣放任它一直傷害易東？”
    易東趕緊點頭：“沒有辦法把它弄走嗎？再來嚇我幾次，不用它動手，我也會精神衰弱死的！”
    林真為難：“不是我不想解決，是這種情況麻煩，你主動背他的債，就得償還，插手是天理不容，損陰德，也會黴運纏身一陣子，這種程度的小鬼，我超度不了。”
    做這行的，就忌諱損陰德，那可是關係下輩子的輪回道。
    但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易東被折磨死，他本是無心之失，小鬼纏人，點到即止，可不能保證它不起殺心。
    林真沉吟：“我有個朋友，道法比我高深，他或許能超度這小鬼，就不算插手天道輪回，還能積攢功德，就是他常年隱居深山老林，進去找他那住處要花費時間。”
    “在哪裏，車費機票我全報銷，隻要把人盡快帶到。”段哲遠說。
    林真說了個地名，遠在京都市外，坐飛機也要兩小時抵達。
    段哲遠立刻讓溫遠安排人同行。
    “就王軒吧，那小子也踩了紙灰，不知道會不會厄運臨頭。”
    林真走前留了很多符籙說是防身，實在不行也可以叫他孫子過來。
    同時，還囑咐易東可別離段哲遠太遠，段哲遠氣運強盛，一般邪祟進不了身，多待在一起能不受小鬼的蠱惑。
    這話一出，本來就同吃同住的兩人更是寸步不離，上班易東也跟著去。
    但不能什麼場合都跟著去，開會和上廁所，易東還是不好意思在場。
    可小鬼著實厲害，段哲遠開會到一半，秘書室就匆匆來人說易東出事了。
    易東神情驚懼，在辦公室裏大喊大叫，活像瘋了似的，幾個人也壓不住。
    段哲遠大力抱住摁在懷裏，不停叫著易東名字，易東理智才像回籠，一臉恍惚說有鬼，一掏口袋，符籙全部化成灰。
    這下是一刻都不能離，一離開不超過半小時，易東就能見到那無處不在的紅衣小鬼帶來的恐怖幻象，精神高度緊繃。
    問林真他們的進程，還在深山裏打轉，他那個朋友住的太偏僻，信號都沒有，說話都是斷斷續續說快了，馬上找到了。
    拜訪朋友搞得和荒野求生探險一樣艱難。
    不到兩天，易東黑眼圈就出來了。
    段哲遠沒好到哪裏去，和易東同款情侶熊貓眼，索性把工作帶回家處理。
    看著不光要安撫他還要處理工作的段哲遠，易東十分愧疚。
    段哲遠在書房辦公，易東就做了好吃的犒勞一下段哲遠。
    晚上躺下休息的時候，易東睡不著，腦子裏全是那小鬼。
    “睡不著？害怕？”
    段哲遠摟過易東的腰身，易東將臉埋進他懷裏，點點頭又搖搖頭。
    聲音悶悶的：“抱歉。”
    段哲遠一頓：“你道什麼歉。”
    易東抬起頭看著男人英俊的臉上那眼瞼下一圈青黑，心裏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我，你不會那麼累，你隻需要顧好工作就可以了，我變成人後，帶給你都是麻煩，就沒一件好事，要是我沒有變成人，隻是一個不會惹是生非的寵物，你會不會還要快樂……”
    段哲遠指腹抵住少年柔軟的唇，也止住少年的胡思亂想，眼神深邃。
    “這種話我不想聽到第二次，對我來說，沒有麻不麻煩，隻有值不值得。”
    “而你，是值得的。”
    易東睫毛輕顫，如展翅欲飛的蝴蝶，他沒再說話，隻是又挪過去了一點，閉上眼抬頭唇瓣輕蹭男人的下巴，爾後，一點點上移，吻上男人的薄唇。
    易東無比主動，像是想要從男人這裏獲取安全感的印象，他伸出舌頭，輕舔了下男人的下唇，順便咬了一下。
    段哲遠眸色瞬間加深，他反客為主撲倒少年，覆蓋住底下人的身軀，低下頭就是欲念極深的吻。
    易東被吻得呼吸紊亂，手也從男人睡衣底下伸去。
    段哲遠卻像之前那樣點到即止，身體一僵，旋即抽身離去，易東拽住他衣服。
    “為什麼走？”
    男人的反應他感覺到了，可為什麼不繼續下去？
    難道……
    易東眼眶發紅，連日增長的驚懼和段哲遠的態度讓他不得不多想。
    “…你是不是還是喜歡女人，是男的就不行……”
    段哲遠氣還沒喘勻就被易東的話驚得沒喘上氣，他忍得這般辛苦是為了易東，結果他不領情。
    段哲遠不客氣又狠狠吻了下去，等易東喘不過氣才鬆開人，與人額頭相抵，鼻息交纏：“小壞蛋，我有沒有喜歡你感覺不到嗎，我是沒和男生有過，怕不熟練會傷到你，所以這些日子在學習。”
    易東震驚，想抬頭，奈何被段哲遠摁住，隻能看到男人耳部輪廓紅了一大片。
    易東臉部燥熱：“那你早點和我說嘛，害得我以為你…學習要兩個人才能熟能生巧，才能有、有效率。”
    少年話說到這份上，再忍就不是男人。
    段哲遠手勁加大，錮得易東生疼，隻是望著男人的眼神濕漉漉、紅熱熱卻無比堅定。
    “你別後悔，因為，後悔也沒用。”
    男人俯下身，危險的氣息瞬間籠罩下來，與他耳鬢廝磨，宛如即將饜足一頓的野獸。
    易東有一瞬間的想逃，結果不怕死的來一句：“說再多廢話不如直接幹，床頭櫃的東西難道不是你買的！”
    男人低笑一聲，眼睛瞬間紅了。
    “很好，你成功挑起我的勝負欲，你要負責。”
    “……”
    這一夜，嘴欠的易東深刻體會到了該怎麼負責。
    被翻來覆去折磨，易東覺得自己死了又活，活了又起，比見鬼還可怕。
    *
    段哲遠探探易東的額頭，給人喂了藥再取出溫度計，燒下去了，他鬆了口氣，滿臉歉意，將人摟懷裏輕聲撫慰：“頭還疼不疼，餓不餓，我熬了粥，要不要吃點。”
    易東賭氣的搖搖頭：“我不吃。”
    “乖，是我不對，我道歉。”段哲遠哄說。
    易東怨懟地看他一眼別過頭：“有股誠意來道歉，怎麼我喊停的時候不停！”
    “這不是看你哭了太誘人了沒忍住……”段哲遠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