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合少年摔倒後輕聲不間斷的痛呼，表情也不自覺帶點脆弱的委屈，貓耳一聳一聳的抖個不停，似是向主人招手撒嬌。
    少年、貓耳、濕身……
    段哲遠捂住額頭。
    他居然……
    將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水龍頭擰緊，明天再打物業叫人來修。
    段哲遠拿著大浴巾把人抱回去，易東摔蒙圈了。
    任由他把幹燥的毛巾蓋在頭上，段哲遠一個發力，打橫抱起。
    腳步突然踉蹌了一下，驚得易東收緊摟住他脖子的手。
    “你沒事吧，行不行？要不我自己走。”
    行不行的疑問是對男人最大的侮辱。
    段哲遠目光深沉：“閉嘴。”
    易東乖乖聽話，閉口不言。
    段哲遠深呼一口氣，抱著宛如秤砣重的易東回房間。
    幸虧他平時有健身鍛煉，否則真抱不動突然比百斤舉重鐵還重的易東！
    他說少年怎麼每天吃那麼多不長肉，但體重那是一點沒少！
    他明天開始每天俯臥撐一百個！
    段哲遠目光沉沉，體力必須得好。
    不然……
    他瞥了懷裏乖乖靠在他胸口的少年發旋。
    易東摔得不輕，換衣服都呲牙咧嘴的。
    “先別急著穿。”
    段哲遠推門而入，驚得易東立刻拿被子蓋住上半身，又覺得這樣遮掩不自然，扭捏的放下被子。
    幸好他褲子穿了。
    沒區別，段哲遠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白得發光，喉嚨又是一緊。
    隻是那白皙皮膚上的淤青讓他皺起眉。
    “轉過身去。”
    易東乖乖聽話背對段哲遠，攥著被子的手沒鬆開。
    冰涼的膏體落在背上，引來易東一陣輕顫。
    段哲遠指尖微頓：“很痛嗎？”
    易東搖頭：“沒，突然被碰到有點不習慣。”
    段哲遠塗抹藥膏，用掌心的溫度使其化開，他開始按揉底下的肌膚，讓瘀血化開，便於消退。
    “那你得習慣。”段哲遠漫不經心說。“習慣被我碰。”
    易東的手指攥緊被子：“什、什麼意思？”
    “作為你是飼主，是貓是人都歸屬於我，不必害怕我的靠近和觸碰，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易東手慢慢鬆開：“隻有這個原因嗎？”
    “還能有什麼嗎？”
    段哲遠蓋好蓋子，讓易東穿好衣服。
    他收拾東西就要離開，卻被床上的人牽住手挽留。
    “我喜歡你！”
    段哲遠腳步停滯，一瞬間心髒被擊中。
    易東整個人縮在被窩裏，隻伸出手死死握住他手，溫熱的臉貼在他手背上。
    “我隻說一次，我喜歡你！不是寵物對主人的喜歡，而是人與人之間想要在一起的那種喜歡。”
    怕看到段哲遠此刻的表情，易東又努力往被窩裏深處鑽了鑽，他怕一看到，不是他想要的。
    那麼積攢的勇氣會瞬間幹癟，宛如他跳動猛烈的心髒也會刹那停止。
    易東的聲音顫動又模糊。
    “我不知道什麼喜歡的，可能是第一次看到你投喂小動物的時候，可能是你將我帶回家的時候，可能是你細心照顧還是幼貓的我的時候，還是我變成人你也不害怕仍舊對我好的時候，還是我遇到危險你都堅定保護我的時候……很多很多，都是我心動的理由。”
    “總，總而言之，我喜歡你，你…能和我一樣，也喜歡我嗎？”
    “易東。”段哲遠輕輕喊了他一聲。
    易東不吭聲。
    他現在像個聽宣判的囚徒。
    等待審判結果。
    是判他無期徒刑的無果，還是判他無罪釋放那美滿的喜悅。
    他都等著。
    他說：“易東，你是一隻貓。”
    “嗯…”
    “即便能變成人，但本質上還是一隻貓，偶爾會露出貓耳尾巴，是個妖精，是個不純粹的人。”
    “嗯……”
    “最後一點，你是個公貓，變成人也是男孩子，而我以前的人都是女人。”
    心被狠狠揪住！易東忍住湧上喉嚨的哽咽。
    “嗯………”
    “所以。”
    段哲遠往下說的話止住，手背上濕漉漉的觸感無比清晰，在逐漸變冷的房間中冰的刺骨。
    他喟歎一聲，抓住被子的一角，不顧床上的人掙紮，一點點揭開。
    少年眼眶通紅，滿臉淚痕，望過來的眼神無比絕望。
    “別、別看……”
    他驚慌的拉住被子想蓋住臉，就像拚湊他最後僅有的自尊，沙啞著不成調的嗓子說出的話卻帶著哭腔。
    “你不用再說了，我都明白了，你、你放心，既然你都給出回答，那、那我不會纏著你，不會讓你感到惡心，不會……”
    男人在昏暗的燈光下傾身，高大的身軀罩住少年單薄的身子，準確無誤的吻住少年的唇。
    在少年瞪大的瞳孔中，指腹溫柔的拭去紅紅眼尾冒出的淚珠。
    額頭與少年的額頭相抵，男人閉著眼睛，低聲細語，怕驚擾少年那如驚弓之鳥脆弱的心。
    “本來還想再逗逗你，結果你這麼不經逗。”
    少年泛紅的眼尾似胭脂紅，美得驚心動魄。
    指腹愛不釋手的摩挲那紅痕，想要把那美麗留住。
    “你這些小動作幼稚又明顯，我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隻是一直想看你生氣鬱悶的可愛樣子而已。”
    段哲遠彎唇一笑。
    易東瞪大眼睛。
    沒想到男人看透了一切，俊美的氣囊下藏著一顆頑劣的黑心肝。
    就是存心想看他被耍的團團轉，生氣鬱悶的樣子。
    真是太壞了！
    可看到段哲遠對他微笑，冰冷的鏡片也好似有了溫度。
    易東的氣又鼓不起來。
    “所以，你是答應當我男朋友了。”易東小心翼翼的問。
    段哲遠沒有回答，他是用行動來表示。
    一個法式深吻砸下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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