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易東殷勤遞上來的蘋果，紀穀雪笑容勉強，失落地咬了一口。
    “給我也削一個，帶形狀的可以嗎？”段哲遠忽然說。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易東信心滿滿。
    不是易東吹，他以前可是為了研究餐廳裏那些精致擺盤花蔬菜而去上了一段時間的烹飪課，讓老師教他雕花雕動物。雕工杠杠的，老師都誇他有天分。
    易東很快削完蘋果，還雕成了玫瑰花形狀，許久沒用刀，他的刀工沒生疏嘛。
    自信滿滿遞給段哲遠，段哲遠勾唇一笑：“學了多久。”
    “也沒有多久，三個月而已。”
    段哲遠笑意加深，點頭認同：“三個月能雕得這麼漂亮，有天分。”
    他端詳這顆蘋果花，咬下一口，哢嚓一下，像是某種訊號傳達給易東，敲擊他後腦勺！
    易東猛地想起他的身份。
    他還是幼貓的時候就被段哲遠撿去帶回家，怎麼長大的過程段哲遠了如指掌。
    一隻碰巧成精的貓，怎麼會學習雕工？還學了三個月。
    這與他的身份根本是矛盾的。
    易東後背的冷汗刷刷冒出來，他艱難的張張口想要解釋，卻又找不到充分理由來合理化。
    說他曾經是人，是碰巧穿進一隻貓的身體，然後又變成人。
    這更矛盾，因為他之前就解釋過他隻是隻平平無奇，碰巧變成人，什麼都不懂的貓。
    再解釋一次，那之前的話就是夾雜謊言的坦白，那已經撒過一次謊的他再說的話段哲遠會相信嗎？
    直到坐上返回公司的車，易東也是啞口無言的狀態。
    段哲遠卻一句話也沒問，也沒表露出絲毫探究他秘密的欲望。
    甚至在易東上車後還提醒他：“安全帶係上。”
    “嗯？噢好好好。”
    易東心中忐忑，安全帶扣不給力怎麼也係不上，段哲遠便傾身過來幫他係上。
    近在咫尺的距離，易東能看到他銀邊眼鏡下的眼睛，睫毛不算濃密，卻很長，在眼瞼下留下小片陰影，掩蓋裏麵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回到公司的時候發生的小插曲，讓易東明白段哲遠為什麼不詢問他前言不搭後語的矛盾。
    剛進入公司一樓大廳，保潔阿姨每日打掃的鋥光瓦亮的地麵折射出來人手裏的冷光。
    “姓段王八蛋！見不得人的孬種！你去死吧！”
    前兩個月還是公司一員，人模人樣的前財務部經理張建忽然衝出來，手裏赫然是柄尖刀！
    “小心！”易東大驚失色。
    段哲遠反應迅速，將易東往旁邊趕來的人方向一推，然後側身躲過，一拳打落衝上來的男人手中尖刀，再抬起長腿猛地一踹！
    撲通！
    男人跪爬在地，還想掙紮爬起來，立即匆匆趕來的保安等人迅速製住，壓著肩膀死死臉貼地。
    “呸！”張建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段哲遠下手不輕，他牙齒磕到了口腔內側的肉。
    “你沒事吧。”易東跑過來急忙詢問，他被推開，和趕來的人撞了個頭暈眼花，剛站穩腳跟他就迫不及待查看段哲遠情況。
    男人可是帶刀了！
    “沒事。”
    段哲遠接過聞訊而來的秘書手裏的濕巾，慢斯條理的擦拭起手指來。
    張建與曾經的模樣大相徑庭，人模狗樣的西裝革履，劣質的發膠打了滿頭，臉上也是油頭粉麵，也掩蓋不了他臉上的憔悴。
    有過身體接觸的段哲遠就像是被沾到髒東西，不停擦拭手。
    “誰放他進來的！都帶刀了眼瞎嗎！”
    “段總，沒事吧！”
    “快報警！”
    無數嘈雜的聲音紛湧而至，王軒及幾個高管下樓火速奔向這邊。
    段哲遠抬手，嘈雜聲霎時如潮流入海，消失的無影無蹤。
    噠噠噠，皮鞋踩在光潔的地麵，在過於寂靜的大廳格外明顯，沉重地敲擊在每個人心中。
    被擒製住的張建感受到這令人窒息的沉寂，強忍慌亂，他破口大罵：“姓段的你有本事把我殺了！沒捅你幾刀算你幸運，你個雜種，就是背後捅刀子，你以為你坐上公司的位子就穩了？！你知不知你這個私生子永遠上不得台麵你……”
    “老實點！”兩名製住他的保安臉色一變，使勁將人慣在地上嗬斥，根本不敢看段哲遠的神色。
    段哲遠是段建行私生子的身份眾所周知，隻是很少有人敢放在明麵上議論。
    因為議論的人，已經消失在段哲遠麵前，並且後果都很慘。
    張建堂而皇之的罵出來，可見他真的被逼到了絕境。
    段哲遠繼承段氏集團，收購了集團大量的股份，成了最大股東，董事長的位子已經完全從段如鴻屁股底下挪開，換成他坐上去。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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