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來就是妖精，能變成人嗎。”
    易東搖頭：“不是，一開始我是不能變成人的。”
    對於他能變成人，易東猜測是因為段哲遠拍賣行拍下的那個古董鐲子，他也將這個猜測說出來。
    “真如你說的，那個古董鐲子不簡單，竟能使動物成精。”
    段哲遠摁滅煙頭，打算讓人好好查清楚那個古董鐲子的來曆。
    “我讓人收拾了客臥，以後你就住那裏。”
    他家的貓居然變成人多麼不可思議，但在他麵前的實實在在是個大活人，不可能用貓的方式再讓他睡在貓窩。
    原本按照段哲遠的行事作風，發生這種事，他第一個解決方法就是將人趕出去，不交給相關部門處置是最大的仁慈。
    可是這麼回來後，少年驚慌失措的逃跑，然後蹲坐在外麵的樹下，那副可憐的無家可歸的流浪模樣讓段哲遠罕見心軟。
    養了那麼久。
    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
    少年是他養的貓，就算變了個形態，一舉一動還是令他熟悉和不反感。
    況且通過幾天的遠程監控，少年並沒有危險，對一切都充滿好奇和探究。
    就像新生的嬰兒在逐步接受在這個複雜的世界裏生存。
    “啊？”
    易東第一反應就是不可以！
    他好不容易混到可以隨便近距離接觸他喜歡的男人類型，各種不要臉的偷吃豆腐，這是人類做不到的事情！
    一朝回到解放前！
    “不行！”
    段哲遠望過來。
    易東秒慫，弱弱舉手：“其實我還是個幼貓，什麼都不懂，對這個世界很陌生，很怕生。”
    親眼見過易東在屋裏跳來跳去，翻箱倒櫃找東西吃的某人：“……”
    都有本事出來浪一天回來，怎麼會有臉說這句話。
    易東捏著手指頭：“而且，我不是一直能變成人形態的。”
    “嗯？”
    易東說出自己身上的變化，經過多次實驗，他發現自己變成人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天，一但到了時間，他就特別疲憊想睡，必須恢複貓形態才能養足精力。
    而且這還不夠，易東直覺自己的食量也與這個有關，他不是貪吃的人，可每當變成人，他的食量大增，怎麼也填不滿。
    段哲遠沒想到還有這一茬，他雖觀察到易東回家會變成貓，以為是怕被發現，一半的時間必須變成貓咪生活。
    “這件事我需要時間消化，但你不能和我在一個房間內，因為你已經是人了。”
    段哲遠無視易東可憐巴巴的眼神，無情的說。
    易東二話不說就在段哲遠麵前當場變身，衣物簌簌的落下，一個肉團子使勁撲騰，從裏麵鑽出來，毛茸茸、圓溜溜的腦袋一歪，水汪汪的貓眼一眨不眨仰頭看著段哲遠，努力蹭蹭他的褲腳，撒嬌：“咪～”
    小小一聲，充分把控住段哲遠某個命門，殺傷力極大。
    段哲遠：“……”
    *
    “我現在過的很好，看，新手機！看看，那麼零錢，嗯，如果以你們愛吃的食物來說，能買好幾袋雞腿和排骨，一個月都吃不完。”
    老舊的城區，破舊的居民樓和垃圾堆滿的巷裏，一個穿著整潔幹淨與這個格格不入的年輕人正蹲著一處，不遠處就是散發惡臭的垃圾堆。
    神奇的是，他的麵前有一大一小兩隻狗吃著雞腿肉，乖乖蹲著，似在聽他說話。
    “醜男人不害怕你嗎？你可是妖精呢！”小黑扯著易東衣服，又得了一個香腸，高興的它汪幾聲。
    “說了他不醜，以人類的審美來，他可是大帥哥！”
    “那個人類真的那麼好，不僅不怕你不是人的身份，還給你錢花，萬一哪天他拋棄你了，你可以回來，我和小黑還是能養你的。”大黃揚起狗頭，黑黝黝的眼珠子滿是真誠。
    易東心中一暖。
    想當初若不是大黃的不放棄，他恐怕剛穿書就餓死了。
    他摸摸大黃的頭，溫熱的觸感一路傳回心底。
    “大黃你不用擔心，我就算被拋棄了，也可以工作賺錢，養你和小黑。”
    易東也打算將大黃和小黑帶回去養，它們對於他來說，不是普通的狗，而是媲比家人的存在。
    飯都吃不飽的日子，是這兩條狗天天外出翻找食物給他。
    後來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一來是大黃和小黑不願意跟他回去，它們是流浪狗，習慣了漂泊的日子，不適合再被人類圈養，而且它們都是被人類拋棄過，對人類有了心理陰影。
    二來是他現在也是住在段哲遠家裏，沒有那個底氣讓段哲遠收留它們。
    “嘿，大黃可沒白養你！大黃年紀不小了，小花你勸勸它，現在那麼多吃的，小美一定會答應和它在一起的！”
    “我說了我不喜歡它，它太隨便了！仗著自己漂亮，勾搭了好幾條公狗了！”純情的大黃不樂意了。
    “證明小美魅力大啊，你想啊，如果你能讓小美跟了你，大壯和癩皮它們不得羨慕死你，你就是這條街最靚的狗！你說是吧小花。”小黑不死心的說。
    易東：“……”
    狗子們都有虛榮心了嗎？！這波他站大黃。
    “這要看個人，大黃不喜歡勉強它也沒用，小黑你要喜歡，可以去追求，小美喜歡吃什麼，我買過來，方便你帶過去。”
    “大黃都還沒有，我怎麼可能越過兄弟去找老婆，我可是非常講義氣的。”小小黑汪汪叫。
    易東：……行，合著小黑是操著老媽子的心。
    兜裏的手機振動，打開一看，備注是金主爸爸男神鏟屎官。
    易東接起電話：“喂？”
    “你在哪裏。”電話裏頭，段哲遠聲音清晰有力。
    易東說出自己的位置。
    “去哪裏做什麼。”
    “這是我老家，有熟人，帶東西給它們吃呢。”
    “……”
    段哲遠顯然猜到易東的熟人是誰，反正都不是人就是了。
    “來公司。”
    “噢？好。”
    易東與大黃小黑告別，大黃還依依不舍：“小花你明天再來啊。”
    “會的會的，這不是鏟屎官叫我回去了嘛，明天再給你們帶好吃的，”
    段哲遠掛斷電話，心中的煩躁總算減輕幾分，一個個蠢貨，不自量力的和他作對，他遲早將他們踩到腳底。
    段哲遠眼裏浮現濃重陰霾，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好久沒有放鬆過的他休息中想要看能放鬆的事物才發現空蕩蕩的。
    他的貓不在。
    變成能跳能跑能走路沒有跟來公司的少年。
    段哲遠不是將就的人，既然想看貓就直接打電話叫過來。
    他家的貓，斷然不能在外一直浪的道理，萬一被壞人拐跑了怎麼辦。
    被拐跑不一定，欺負可能有，
    易東被幾個混混堵住了去路。
    這裏是老城區，無業遊民巨多，輟學打架的不良少年也常見。
    堵住去路的就是幾個還是學生年紀的男生，他們都染著發，打著耳釘，手背胳膊或多或少紋了身，一副墮落樣。
    “小子，長得不錯啊，家裏給的零花錢有吧，哥幾個正好沒煙抽了，借個煙錢花花。”
    為首的是個染黃綠毛的寸頭男，一隻耳朵上帶了五六個耳釘，一看就疼，他不懷好意的打量易東。
    模樣白白淨淨，衣著整齊，年紀和他們一樣，一看就非常好欺負，他們最喜歡挑這種下手，且屢試不爽。
    這裏治安太差了，上次是段哲遠，這次他倒黴的撞上了。
    易東暗自叫苦，然後說：“沒錢。”
    他想走，兩個人瞬間攔截他去路。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易東皺眉，他心理年齡是二十五歲，看這群人自然帶著大人視角，潛意識對這群少年是一種大人口吻。
    “不幹嘛，那麼嚴肅幹嘛，說沒錢誰信啊，哥幾個不過是想借你錢買包煙抽抽。”
    寸頭男使了個眼色，圍在易東身邊的兩個人就要動手搜身。
    易東後退一步，拿著手機：“勸你們規矩點，不然我報警了。”
    寸頭男哈哈大笑，笑容狠辣：“你敢，哥幾個給我上，給他打乖了就知道咱們的厲害。”
    聞言，幾個人不再客氣，直接撲過來。
    易東不是怕事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誰上學還沒打過架，他跟人在學校後山群毆的時候，這幾個人指不定還沒斷奶呢！
    易東先是躲過一人落下來的拳頭，然後憑借感覺就揮拳回去。
    “啊！”
    被易東打的人立刻拱著身體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操作不僅把易東驚呆，寸頭男幾個也愣住了。
    寸頭男不滿說：“德子你幹啥呢，現在用不著碰瓷，是直接搶劫，不用來軟的！”
    德子捂著肚子說：“疼、疼啊，下手真重！”
    所有人視線移向易東的手，瘦小細長，他哥幾個哪個拎出來手腕不比他粗。
    寸頭男淬了一口唾沫：“裝你媽*，老子讓你見識什麼叫真爺們。”
    說完，就親身上陣給點易東教訓。
    易東豈會坐以待斃，擋住寸頭男的攻擊，反手也給了一拳。
    “哎！”
    寸頭男叫得比殺豬還慘，讓幾個小弟都不敢輕舉妄動。
    易東也被嚇到，他不過是正常力氣打回去，怎麼一個二個都叫的那麼慘。
    “你們這群人也太打不起了吧，不過挨了一兩拳，打不起架就別挑釁啊。”
    易東不滿的說。
    其他人：“……”
    “幹、幹你娘……”
    寸頭男捂著臉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還有兩顆牙。
    易東：“！！！”
    他下手有那麼重嗎？！
    “呂哥，你沒事吧，怎麼會這樣！”
    “靠，你小子玩陰的！”
    憤憤不平的小弟們又上前打人，不過兩秒便落得和寸頭男一樣的下場。
    殺豬叫此起彼伏，易東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其他人的慘樣，陷入沉思。
    然後朝最後一個瑟瑟發抖的幹瘦混混勾勾手指：“來，打我。”
    混混撲通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爸爸，你是我親爸，我不會大逆不道德的打爸爸的！”
    易東：“……”
    其他人忍著痛怒目而視：“幹你娘的，死瘦子，你叛變啊。”
    瘦子哭喪臉：“我身上沒二兩肉，經不住揍，這一下可能進醫院啊。”
    “呸！膽小的鬼東西！”
    “都給我閉嘴！”易東不客氣一拳打在牆上，牆上立刻裂開幾道縫。
    幾人：“……”
    “爸爸，我們再也不敢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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