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爺子眯眼，沉聲道：“段哲遠，你以為你真的能完全坐穩段氏一把手的位子？隻不過一個區區私生子，別太得意忘形，我既能讓你做上去也能把你拉下來。”
    段哲遠嘴角上揚，最後揚起大大的譏諷弧度：“你說的是那些拿著你股份的人？他們都把股份轉讓給我了。”
    什麼！段老爺子瞳孔一縮。
    段哲遠拍手鼓掌：老的辣，知道把部分股份轉讓給其他股東，想讓其他人的股份與我相製衡，您以為隻有您有那些人的把柄，把柄這東西，人不可能隻有一個，你既然能找到，我為何不能找到更大的把柄來命令他們？”
    段老爺子跌坐在椅子上，看向段哲遠的眼神像看個陌生的怪物。
    段哲遠起身，閑庭信步般轉到段老爺子椅背後，掃過沈如霜等人蒼白的神色，十多年的壓抑情緒終於爆發。
    他彎腰在段老爺子耳邊輕聲細語。“您以為我今天來這裏，是看您發號施令，還是聽這幾個人指手畫腳的廢話，不，都不是。”
    段哲遠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唇邊，從容不迫的微笑：“噓，安靜地看，您看看你唯一的兒子，那麼窩囊無能，大半輩子都在聲色犬馬，留下那麼多私生子，隻管快活的種馬。您的兒媳，隻有惡毒的心思而沒腦子的蠢貨，不是在擠兌不如她的人，就是想弄死她不順眼的人，性子嬌縱，蠻橫無理。
    您的孫子，和兒子如出一撤的廢物，被嬌慣著長大，養成以自我為中心的高傲性子，吃喝嫖賭樣樣沾，可哪樣都不出色，應該說是蠢得什麼都沒天賦，連吃喝玩樂都憋不出個大招，不能把家業敗光實在太可惜了。
    您的孫女，心比天高，一個女人有野心是好事，可是空是癡人說夢，比起孫子，她聰明，但僅限於有些小聰明，那點小聰明放在女人間耍心機是夠看，但商場如戰場，她那些小聰明的把戲根本上不了台，為了滿足她的夢想，我尊重她的想法，好好把她當對手，和她鬥一鬥。
    這不，她進監獄了，沒個五年十年出不了，我會吩咐人好吃好喝招待她的。”
    “看看，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您的家人都各有各的優秀，當然，最優秀的人是我，能從一群蠢貨中脫穎而出是不是最讓你驕傲。”
    段老爺子嘴唇哆嗦，沒有說出話來。
    段哲遠直起腰，眼底暗潮湧動。“我還記得我初到這裏，段沈航把我從樓梯推下，我摔得頭破血流，肋骨斷了一根，您路過，隻是看了一眼，說的話我仍記憶猶新。
    您說，沒用的東西隻能站著挨打，弱肉強食，哪裏適用。
    這句話真有道理了。直到今天，我都有好好聽您的話。弱肉強食，這不就是。”段哲遠笑出聲來，聲音放肆。
    在場的人似乎不是是被段哲遠的話震住，還是被他罕見的嗜血神情嚇到，一片寂靜。
    笑聲漸止，段哲遠心滿意足地欣賞每個人表情，懼怕、茫然、怨恨……。
    反應不錯。段哲遠轉身伸向飯桌上的貓咪。
    不料，長大嘴巴顯得呆愣愣的貓咪身子一個哆嗦，避開了他的觸碰。“……”
    段哲遠眼底的幾分柔軟霎時消失。回神自己做了什麼的易東連忙朝前走幾步，可段哲遠已經收回了手。“來人。”
    客廳裏進來了兩個黑色西裝的保鏢。
    這兩個陌生的麵孔不是宅子裏的人，他們什麼時候來的？
    段老爺子臉色一變，他想到了什麼，猛地轉頭。
    管家低著頭，沒有看段老爺子。
    段老爺子的心下沉，落盡無盡的黑暗，整個癱坐在椅子上。
    刹那間，他徹底明白自己真的老了。
    段哲遠這頭野狼露出尖銳的獠牙，打敗了昔日壓在他頭上的上任首領，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偽裝成溫順綿羊的狼崽子終於長大，能將羊圈裏的羊一個個吞吃入腹。
    段老爺子的一舉一動都落入沈如霜等人的眼裏，他們的心哇涼哇涼，連段老爺子都壓不住段哲遠了嗎？他究竟成長到什麼強大的地步。
    段建行相較於沈如霜母子的驚懼，他是既恐懼又慶幸。
    他知道自己花心不負責，可對於段哲遠，他基本義務做到了，好歹讓年少喪母的段哲遠回了段家，長大成人。
    雖然大多時候他對沈如霜他們虐待段哲遠的行為視若無睹，但也不會特意縱容，一起去虐待段哲遠，有時還看不過去訓斥沈如霜的小氣行為呢！
    想到這，段建行連忙討好說：“哲遠啊，你忙就先回去吧，
    用得上爸爸的地方說一聲，爸爸一定做到。”
    段哲遠瞥了眼這個和他有些血親的男人，內心毫無波瀾。
    若還有感覺，那隻能是厭惡。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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