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琦接著道：“我還有十分鍾就到你家樓下了，快點起來洗漱。”
    “這就起。”季遠說完後，掛了電話，用五分鍾洗漱完，再換了身清爽幹淨的衣服，正好十分鍾。
    葉雲琦的電話再次打過來，“好了嗎？”
    季遠已經出門了，“好了。”
    八點四十，兩個人坐在劉銳意約好的咖啡廳裏，默契地不講話，頭往一個方向轉。
    終於在九點零一分時，盼來了劉銳意。
    劉銳意身後跟著個小姑娘，她將合同遞給季遠。
    劉銳意道：“你也知道我們這隻是部小成本電影，所以片酬不高，拍攝兩個月，十二萬，你看可以嗎？”
    十二萬！這對季遠來說已經是個天文數字了，可無論他內心如何激動，麵上卻波瀾不驚，“沒問題。”
    經紀公司提走百分之五十後，自己能拿到手六萬!
    葉雲琦將合同拿過去翻閱了一遍，“沒什麼問題。”
    季遠拿出筆，快速寫下自己的名字。
    從咖啡廳出來後，季遠還有些恍惚，這是他出道以來，簽的第一份男主合同。
    葉雲琦步子都比平時輕快，她回過頭，風將她齊耳的短發揚起，“恭喜。”
    “謝謝。”季遠覺得陽光刺眼，一雙挑花眼半眯著，“放心，我肯定會好好拍的，說不定從今開始就一路高升，揚名立萬。”
    “美的你。”葉雲琦其實是個很颯的女人，她身材不算太高，卻總給季遠一種能頂天立地的感覺。
    兩人去吃了頓大餐，下午，季遠去了醫院。
    奶奶的病是在一年前複發的，那時季遠已經工作四年，有了點積蓄，沒成想奶奶一病，又將他的積蓄掏空了。
    季遠隻能更拚命工作。
    醫院普通病房相對嘈雜，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季遠進去時，奶奶正跟臨床的人聊天，看著精神不算太差。
    “奶奶。”季遠走到她跟前，連續喚了好幾聲，才將她的思緒從八卦中拉回來，“在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奶奶一見季遠，臉上立馬露出開心的笑，“小遠，你來了。”
    “對啊，都沒有看到我呢。”季遠將水果放在床頭，拉住奶奶遍布針孔的手，“看來一點都不想我。”
    奶奶笑著摸他的手背，“誰說不想，我剛才還和王奶奶說起你呢，不信你問。”
    季遠笑了笑，跟王奶奶問了聲好。
    王奶奶得的也是乳腺癌，跟奶奶臨床快半年了，跟季遠也很熟悉。
    兩個人繼續著剛才的八卦，季遠就坐在一邊削蘋果。
    王奶奶突然將話題引到季遠身上，“小遠今年幾歲了？找著女朋友沒有？”
    說起找女朋友的事，奶奶臉上的笑意都收了幾分，“已經二十七了，我連孫媳婦的影子都沒有見過。”
    季遠差點將自己的手指頭削了。
    說起來，奶奶其實是見過孫媳婦的，大學那會，景書臣可是經常往醫院跑的。
    可他們在奶奶眼中，隻是關係要好的同學。
    季遠其實想象過正式將景書臣介紹給奶奶的場景，他覺得，奶奶可能會罵自己、追著自己打，但到最後，奶奶還是會接受的。
    可惜，沒這個機會了。
    季遠淡色的桃花眸裏閃過一瞬沒落。
    王奶奶哎呀一聲，“我外孫女今年二十六歲，也沒找男朋友呢，她昨天才來看我，你奶奶也見過，是個很文靜的姑娘。”
    奶奶立馬附和道：“對對對，那孩子叫什麼來著？我越看越喜歡，昨天就在想，要是這麼好的姑娘給我當孫媳婦多好。”
    王奶奶又說：“叫惠如，可惜兩個人沒有對上，要不可以相處著看看呀。”
    奶奶說：“現在的年輕人不是都玩微信嗎？回頭把微信加上，可以多聊聊嘛。”
    季遠聽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將這件事安排得妥妥當當，有點不忍心打斷。
    王奶奶已經拿出手機，找出外孫女的微信。
    最終，季遠莫名其妙地加了那個女孩的微信，發了個微笑表情包過去。
    這個微笑表情包，自然是奶奶找的。
    在醫院待到晚上十點，季遠才回到合租屋。
    葉雲琦已經將劇本發了過來，又發來幾條語音，季遠點開聽，無非是交代好好看劇本之類的話。
    一個星期後，季遠進組了。
    電影講的是兩個好兄弟同時喜歡上一個女孩的三角故事，女主正是季遠之前見過的蘇琬。男二則是個二十歲出頭的男生，人有些靦腆，卻長得出乎預料的好看。
    季遠瞬間覺得自己又老又普通。
    楊飛馳在業內名氣不小，麵對一群三線都算不上的演員，導演架子擺得很足。
    正值初冬，南方城市還不算太冷，蘇琬抱著個暖手袋，臉色發白地坐在凳子上。
    季遠買了幾杯熱飲，正提著袋子給大家發。
    楊飛馳見季遠還算機靈，給了個笑臉。
    季遠將杯子遞給蘇琬時，對方搖了搖頭。
    “這個是薑糖水，喝了應該會好受些。”季遠溫聲道。
    蘇琬這才抬起眼看了他一眼，“你怎麼知道？”
    季遠將薑糖水塞進蘇琬手裏，“上學是班上的女生好像都這樣，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我看你的症狀和她們差不多。”
    蘇琬長相本就清冷，也不愛笑，隻淡淡的對季遠說了聲謝謝。
    走到男二麵前時，對方先給了個笑臉，“謝謝了。”
    季遠手裏的袋子空了，順勢在男二身旁坐下，“你好，我叫季遠。”
    “杜玉。”男孩皮膚很白，五官精致漂亮，尤其是那雙杏眼，深邃靈動。
    “你看著年紀還小。”季遠將目光收回。
    “二十一了。”杜玉道：“今年剛畢業，沒什麼演戲經驗，還請前輩多多關照。”
    季遠那雙挑花眼裏帶著溫柔的色澤，“我最多的是跑龍套經驗，希望你不要嚐到哦。”
    杜玉笑了笑，“這麼說來，我運氣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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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季遠道：“以後運氣說不定還能更好。”
    兩個人聊了十多分鍾，楊飛馳便用擴音器說拍攝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