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能說？”見沈賀乾遲疑，傅禦追問。
    “前輩問…自然能說，不過這件事晚輩還沒完全查清楚，擔心會誤導前輩。”沈賀乾道：“據晚輩目前所知的情況，這已經不是那人第一次對前輩出手了。”
    …那第一次呢？傅禦略一思索：“傅家的那次夜襲。”
    “正是。”
    肯定的回答印證了傅禦的猜測，隻是…知道傅家夜襲，剛才又主動說是否要問是誰變成自己的樣子偷襲了祁飛，所以……茶樓中不是沈賀乾第一次見自己。
    “你之前就見過我？知道我是誰？”
    沈賀乾一頓：“見過…知道些關於前輩的事。”
    他解釋道：“前段時間，晚輩聽潭州城的朋友說起那邊出事了，像晚輩這種以買賣消息為生的人自然感興趣，就趕了過去。那時代表傅家出麵的已經換了人，據說還有一些人已經好些天沒出現了…”
    傅禦心想：自己出事時，是大伯掃的尾，有些人消失了，自己出事後，關了凶手自然也不會出現，聽沈賀乾所說，代表傅家出麵換人說的應該是堂哥，這麼說，沈賀乾到潭州城是在自家把一切都查清之後……
    沈賀乾接著道：“那些天傅家管得嚴，晚輩和朋友打聽不到內部的消息，隻憑著傅家明麵上消失了一些人，又跟各家矛盾不斷，我們不敢胡亂猜測，本來以為沒什麼可用的信息了，隨後發生了傅家夜襲的事，晚輩覺得蹊蹺，才開始打聽…
    我們還打聽到二十年的事，知道了前輩的名字……之後巧合的在街上看到了周前輩和前輩您，再之後前輩您又去周家拜訪……晚輩才把人和名字對上號……本來想著查到點信息、說不定能賣點靈珠，但查到一些線索後…晚輩和朋友很害怕，就立刻離開了潭州城……
    隻是沒想到，祁城這邊也出了事，又跟晚輩在潭州城查到的線索連上了…晚輩正不知道怎麼辦，就再見到前輩了，當時晚輩還以為看錯了，畢竟在潭州城時，晚輩打聽到傅家的守護法器應該在前輩身上……”
    法器在，人不能離開太遠——這是知道法器代表什麼的人都知道的事。
    人出來了，法器自然也就不在身上了。
    聽沈賀乾簡單的解釋完，傅禦的關注點在”害怕”倆字上，什麼樣的人會讓人害怕？惹不起的！不由得想起他和堂哥的分析，祁城離潭州城很近，自然也算當時所畫可疑人物的範圍內。
    “做消息買賣的人腦子要好，還要善於抓住機會，那麼你既然主動接近我了，心裏早決定了吧。現在磨磨蹭蹭不說，隻是條件沒說好罷了。說說吧，你想要什麼？”
    “果然瞞不過前輩，”沈賀乾道：“前輩，那人不是晚輩能惹得起的，可怕的是晚輩查他的時候還被他察覺了，而晚輩隻是嶽城沈家的一個無名小卒，就是出了事家裏也不會為晚輩出頭，前輩，晚輩不想死，隻希望在您和他的事解決之前的這段時間裏，能讓晚輩跟著您，若是他要對晚輩出手，還請前輩伸手幫晚輩一把，”又舉手：“除了他親自出手之外，其他危險晚輩自己應付。”
    西潁洲的城市多了去了，叫嶽城的有好幾個，嶽城和沈家和信息生意這仨連在一起，就隻有極北嶽城，位於無盡海的那邊，姓沈的家族不少，其中有一家擅長馭獸，隻是現階段西潁洲的妖獸極少，有技術也不能發揮，能操縱的多是些普通的動物罷了。
    西潁洲還有修士存在還有等級壓製，普通的動物能幫助的有限，所以沈家這個技能就有些不上不下，現在做起了通過馭獸打探消息的生意，雖然跟八大家不能比，但也沒有沒落到什麼人都能欺負的程度。
    傅禦道：“你要是真害怕，拿著消息去找他，發誓不說出來，他也能放過你吧。”
    沈賀乾苦笑：“前輩別嚇晚輩了，就算晚輩願意發誓，人家也不一定願意接受，晚輩死了不是更能保守秘密麼。”
    傅禦眉頭一挑：“這麼說，那個人不但出身八大家，而且對外人來說，他還是個好人，所以非常在乎名聲，你不敢賭，怕他連心魔誓都不信，隻信死人。”
    沈賀乾驚訝的張嘴：“…前輩您這……”推算的也太快了。
    傅禦見狀：“猜的，看來猜對了。”又說：“你怕他，但他在針對我，我不一定護得住你，你還要跟著我？”
    沈賀乾狀態低落：“前輩，晚輩知道您不信晚輩，可晚輩說的都是實話，晚輩就是個普通人，無名小卒，能修到練氣七層不容易，這個修為不算低，可跟那人跟前輩您比起來就低多了，晚輩雖然也交往了一些朋友，但修為都不高，晚輩不能把他們牽連進來，前輩您不一樣，傅家的鍛體術據說能越級挑戰，而且傅家也是八大家之一，晚輩這也是沒辦法了，如果不能趁著現在手上還有您想要的信息靠著您，之後就隻能一直逃命了，後半輩子還長，晚輩…不想一直逃命。”
    “哦。”傅禦眼神一閃：“怎麼，你想殺了他？而且是想利用我殺了他？”
    “不是不是，”沈賀乾連忙擺手：“晚輩怎麼敢利用您，晚輩隻是在尋求自保，”又堅定道：“晚輩也想幫您。”
    主動幫忙？傅禦看著他：“我可沒說要針對他做什麼。”
    沈賀乾呼一口氣：“如果這樣更好，就說明他針對前輩的這兩件事您不在乎，那麼這些事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到時候前輩跟他說清楚了就沒事了，那麼晚輩自然也不會有事了。”
    道理是這樣。
    可有話裏話外的暗示太多了。
    傅禦對沈賀乾完全不了解，心裏看的分明，這些都隻是沈賀乾單方麵的說辭罷了，沈賀乾還知道多少他或傅家的事，那都在人家肚子裏，說出來的這些真真假假的誰也說不準。
    往後一路上危險一定會有，眼下這不就是麼，但是既然人都出來了，就該勇敢的往前走。
    他同意了，問道：“你查到了什麼消息？那個人是誰？”
    沈賀乾：“隻知道他是張家人，他身上有代表張家的紋飾，修為是築基，別人叫他張前輩，名字麼，晚輩還沒查到。”
    “張？”傅禦微訝，隨即收斂神色。
    “前輩？”沈賀乾問。
    “沒什麼。”就是有點太巧了。
    至於為什麼變成傅禦的樣子，又為什麼襲擊祁飛，人家出來見人也沒提過這些，沈賀乾就沒查到。
    二人很快回到了祁城，進了城自然要關注異魂侍。
    沈賀乾問：“前輩，等消滅了祁城的異魂侍，前輩您要去哪兒啊？”
    “你不是說那個人姓張嗎，就去厲州城看看吧。”他的目標本來也是那裏。
    “啊！”沈賀乾皺眉：“但是前輩，就咱們倆過去嗎？”
    傅禦好笑地：“你說跟著我之前，也沒說要組個團隊啊。”
    “……”沈賀乾噎住：“隻是…前輩這樣找上去會不會有點太危險了？還有…您不怕我騙您？”
    “我又不是要跟整個張家對上，有危險但也有限，再說，如果你騙我，那麼你就算沒得罪張家，也得罪了傅家。”
    傅家之前低調，但自己出來這一趟，不管成功與否……不對是一定要成功，那麼傅家就會出頭，到時不一定比張家弱。
    沈賀乾連忙笑道：“前輩放心，晚輩絕對沒騙您。”
    “那就好。”
    不管為了什麼，如果真是張家在針對自己，得提前做點準備。
    傅禦心裏思索，他能信的人太少了，所以他現在絕不會完全信任一個人，既然別人不可信，就武裝自己，資源得找，魂侍也得儲備能量…
    說到可信之人，他想起了宿爭，有一段共同的經曆，還有相似的機遇，再加上宿爭的性格…那人倒是可信，也不知道人現在到哪兒了？修為是不是又提升了？
    想到此，他順口問了一句：“除了張家傅家最近出了事之外，其他家有什麼動靜嗎？”
    “嗯…？”沈賀乾道：“有不少，不光是八大家，最近倆月很多家都動了，前輩您想知道哪家的事？”
    最近倆月？那就是自己的事引起的……這些事傅禦想知道，不過他腦子裏現在還想著宿爭的行蹤，就道：“赫連家吧，”說著還解釋一句：“聽說赫連家有一脈是劍修，而劍修也能越級挑戰。”
    聽起來好似想比較一下、傅家鍛體和赫連家劍修在越級挑戰上誰更強一樣。
    誰知沈賀乾一擊掌說道：“說起赫連家，聽說幾個月前有一支赫連家的人越過無盡海到了這邊，後來那支隊伍又分散到各處，也不知道在打聽什麼消息。”
    傅禦手指一動握住了拳頭，宿爭帶著家人和親戚逃走了，自然是打聽這兩家人的消息。
    沈賀乾見傅禦神色有異：“前輩，要去打聽一下嗎？”還搓了搓手指暗示。
    “好啊，”傅禦道：“對了，你的魂侍也吃了祁飛那個異魂侍，你去領祁家的報酬吧。”正好補充一下靈珠儲備。
    想起靈珠，沈賀乾眼睛一亮，可隨機又暗了下來：“估計不行，我的魂侍隻吃了一隻的一部分，祁家主不一定會給我。”
    “試試吧，萬一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