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來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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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看著副隊長他們離開的背影,轉身離開了郵局,走到一處小巷子,把布包拿出來,裏頭裝著幾個蘋果、橘子和一些精米等。
提著包的白榆,四處轉悠,他並不知道黑市在那,但黑市一定是在七拐八彎的巷子裏頭,所以白榆就蹲在一處巷子外,突然看見一個神色慌張,左顧右盼的少年。
白榆立刻把臉用布遮擋,衝了上去,擋在少年的前麵,白榆差點脫口而出,打劫。畢竟白榆這幅打扮確實像打劫的。
少年看見白榆,的確嚇了一跳,把懷裏的東西,又收的緊緊的。開口說“我沒錢,沒東西,別搶我”
白榆翻了個白眼說,“我不是搶劫的,有這麼好看的劫匪嗎”
少年心想,是沒這麼廋的強盜,鼓起膽子說,“你想幹嘛,我還有急事”
白榆問了少年黑市的路,看少年不像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說“你看看,我這袋裏的東西,有你想要的嗎,隻要你幫我個忙,你可以挑一樣”
少年抬頭往大布包裏一看,咽了咽口水,他在裏頭看見了糖,五顏六色的,這是白榆把好幾個罐子裏的水果糖倒在一個大的鐵皮罐子裏,這罐子的外層包裝已經給白榆撕了。還有精米,最重要的是還有水果,他已經很久沒吃過了。
少年想要精米,因為家裏糧食不多了,白榆看了看布包裏東西,撓了撓鼻子說,“你有什麼可以裝的嗎”
少年表示可以放口袋裏,方塊大的口袋並不能裝多少,少年也不認為白榆會給很多,白榆看了一眼少年說,“你把外套脫了,大夏天穿那麼多幹嘛”,少年沒有聽白榆的話,直到白榆說裝米,少年才把衣服外套脫下來。
白榆知道為什麼少年不把衣服脫下來了,因為少年手臂上有很多傷,身上就更不言而喻了,白榆給了少年快三十斤米,少年看了眼淚汪汪的看著白榆,這些糧食可以說是溫麟的救命糧。
白榆最受不了這樣的眼神,讓他處理好家裏的事就來這等他。就往黑市去。
白榆到黑市先假裝買東西,問清楚了物價。就找到一個不顯眼的地方,打開布包等著。
精米一塊七一斤,蘋果和橘子,白榆並沒有看到這裏有誰賣,所以他把價格定高了,蘋果賣一塊一斤,橘子八毛一斤,水果糖一塊二一斤,白榆的手又躲在布包裏拿出了白砂糖,也是一塊一斤。
看著這麼多東西,路過的人有問價錢,但對於這個年代一個月三十幾塊工資的人來說還是貴了。
但還沒經得住誘惑,有人多多少少的買了。白榆有些著急了,畢竟自己還有點沒的事。直到一個四十好幾,有點像現代的黃牛販子走了過來,買走了大多的東西,白榆低聲說,“有布票嗎或別的票,可以便宜一點。”
男子又從褲兜裏掏出了皺皺的票,白榆和男子交易完後,就收攤了。白榆看見有一個在賣小吃的人,向他買了一點包東西的油紙。小吃販子有些奇怪的給白榆捆好了油紙,小的一分錢五張,大的一分錢三張。
白榆在走出巷口前,進了超市,在塑料桶裝的一升的油,包了五斤白糖、一條臘肉、三根香腸、一些巧克力和奶糖、一些去了包裝袋的夾心餅幹和綠豆糕、幾罐撕了包裝的玻璃水果罐頭。拿了點在超市總是賣不出去的純棉的格子布,拿了些符合年代的鞋子。和五顏六色和帶假鑽的發圈和玩具彈弓。
白榆帶著這些和賣東西賺來的四十幾塊錢,出了超市。
剛走出巷子,就看見了那個少年蹲在白榆之前蹲的地方,看見白榆後,立刻跑了過來。
白榆知道了這個少年,叫溫麟。和爺爺相依為命的住在縣裏。爸爸和媽媽已經失蹤好十幾年了。原因為爺爺是教授,被爺爺的學生忘恩負義的舉報了,舉報家裏有金條,所以家裏已經被搶光了,爺爺也經常被批鬥,要不是爺爺的另一個學生經常救濟,他們爺孫兩可能就沒了。
溫麟今天匆匆忙忙的出來也是因為爺爺這幾天都以吃了東西騙溫麟吃了剩下的糧食,把自己餓暈了。溫麟也不會急匆匆的就去黑市換糧食,那是家裏唯一一個裝水的水桶,現在要用水隻能用煮飯的陶罐了。
剛剛溫麟回家,就立刻熬了點粥,喂給了爺爺,等爺爺休息了,才出來。
白榆知道了溫麟的事,即沒害怕,也沒遠離自己,溫麟心裏很高興。說,“你要去百貨大樓嗎,我帶你去”
進了百貨大樓,東西多的讓人眼花繚亂,白榆用四十幾塊,買了麥乳精,又買了些布,買了些文具,幫溫麟買了個桶,就停手了,剩下的錢還有別的做用。等白榆全部裝好,放進布包,發現包裹真的大。他試著拿了一下,根本提不動,隻好讓溫麟一起幫忙拿。
時間已經有些晚了,白榆有些著急,走的有點快,說“阿麟,待會看見我村裏的人,你就說,在郵局門口看見我的,見我抬不動,來幫忙的”
溫麟不知道為什麼白榆要他怎麼說,不過白榆是他第一個遇見這麼幫他的朋友。他也沒問什麼點頭答應了。
白榆和溫麟互換了家庭住址,又聽溫麟說了些縣裏的情況。
沒多久就到了火車站,副隊長已經著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火車晚點了,白榆也沒有按約定的時間到。
白榆連忙向副隊長道歉,並解釋了原因。是因為東西提不動,一時找不著人幫忙,實驗遲了。
副隊長向溫麟道了謝,溫麟向白榆炸了眨眼,說了不客氣,就離開了。副隊長和順子有些驚愕的幫白榆把包提上拖拉機。
白榆和副隊長進了火車站,順子在外頭看著拖拉機。
副隊長拿著寫著鐵山大隊的牌子,伸頭不斷往裏麵看,白榆也有些緊張,終於,一夥知青往這邊走,他們中間還有一個,八歲左右的小孩。
白榆也不知道,小男孩是不是叫陸林星,還是大聲喊了一句,“陸林星”,小男孩立刻抬起頭,用亮亮的眼睛往這邊掃,沒看到想要見的人,低下了頭,眼淚奪眶而出。一個人坐火車已經用光陸林星的所有勇氣。
白榆走過去,幫他的書包往自己的肩膀上一甩,蹲在地上,朝著小朋友的耳朵說“你哥陸林棲讓我來接你,遲早都會見麵的,男子漢流血流汗不流淚,好了,我抱抱你”。白榆抱了抱小孩,牽著他的手,詢問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陸林星就不說話,搖了搖頭。白榆對照顧了陸林星的知青們,表達了感謝並邀請他們去白家做客。
由於人數太多了,拖拉機承受了太多不該承受,副隊長一直在歎氣,幾次想下車,又怕自己走路會耽誤大夥的時間。一回到鐵山村,副隊長先下車檢查了拖拉機,再帶知青們往知青所去。
看著從拖拉機上取下的包裹,累了一天的白榆總算鬆了一口氣,早上去的,天快黑才回。
村裏的小孩圍了過來,好在白榆有所準備,把藏在口袋的糖發了出去,“哥,你回了了啊”向這邊跑的白桉,一眼都沒看他哥,眼睛珠子一直盯著大包裹
“是啊,我回來了,你和小石一起幫我把包裹抬回去”白榆看著弟弟說,又轉過頭對陸林星說“小星,牽著哥哥的衣服”
正處於極度悲傷的陸林星,馬上牽起了白榆的衣服,生怕自己被落下,見不到自己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