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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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我回憶自己的高中生活,依然記憶深刻,即便是記憶之中僅有那課本,試卷,還有漫無邊際的考試。
可是我依然記得粉筆末在陽光下輕盈飛舞的樣子,記得冬天冷的像冰窟窿,夏天熱的像蒸籠一樣的教室,記得校園裏麵那高大粗壯的榕樹,還有經過我窗邊的你的身影。
——沈星河
六月的天氣已經很熱,炙熱的陽光曬在道路上,瀝青好像都已經開始融化,升騰起絲絲的白煙,還有一種奇特的味道。
學校的門口一位位的家長,擠在那裏,眼神焦慮的望著學校裏麵的教學樓,一牆之隔,卻也不足以讓他們安心,這種不安心,或許會延續到高考成績出來,再到大學通知書下來為止。
沈父臉色黝黑,和華國萬千的農民一樣,身材有些消瘦,卻並不矮小,身高有一米七三左右,放在他們那個年代,也算是可以了,額頭上麵的汗一滴滴的滑落,他隻是隨手擦去,卻沒有任何的察覺。
沈母就站在他的身邊,短袖長褲,樸素的站在大街上就看不到,兩人都站在樹蔭之下,可是在焦慮的心情下,卻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涼爽,即便是口渴,他們也舍不得花錢去買一瓶水。
雖然沈星河先前的時候,就已經和他們說過,讓他們不必過來,但是他們還是過來了,他們心知肚明,他們也幫不上任何忙,當他們站在這校園外麵的時候,他們的心就安定了下來,他們求的是自己的心安,即便是幫不上任何的忙。
這和身份沒有任何的關係,這個時候,無論你是醫生教授,還是商界大亨,亦或者像是沈父沈母這樣的普通老百姓,這個時候惦記孩子的心理是一樣的。
隻不過階級層次高一點的人,他們的選擇道路會更加寬廣一些,而普通老百姓的選擇麵會窄一點而已。
上午考試完畢的鈴聲響起,熙熙攘攘的人群,從教學樓中走出來,有的麵色興奮,有的麵帶沮喪,有的毫不在乎,還有的則是一副平靜的樣子。
鍾雲濤出了考場之後,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少年,少年穿著短袖長褲,利落的好像是一道清涼的山泉,光是看到對方,就已經讓鍾雲濤心中的浮躁微微降低了少許,他穿越人群,想要上前去找對方,沈星河卻是已經徑直朝著學校外麵走去。
中間的人太多,阻隔了鍾雲濤的視線,他隻能暗暗的握緊拳頭,想著等到高考之後,一定要想辦法把沈星河劃入自己的領域之中。
沈星河並沒有注意到鍾雲濤的舉動,他隻是著急出去學校,他心裏麵很清楚,自己的父母這個時候,肯定是在學校外麵等待著,這種事情是難以避免的。
出了學校,沈星河望向周圍,家長們已經徹底的把這個學校給圍成了熱鬧的集市,在這個時候想要找到一個人是何其的困難,更不要說這個時候手機還不普遍,隻能依靠自己的雙眸。
好在先前的時候,沈星河就已經和沈父沈母說好了,在一株楊樹之下彙合,要不然這個時候,隻怕過上十幾分鍾,才能找到想要找到的人。
看到沈父沈母的時候,沈星河的眼中閃過一絲的心疼,隻見得兩人臉上汗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嘴角幹澀的都起皮了,卻也舍不得買一瓶水,但是他卻也沒說雙眸,畢竟在父母的眼中,他就是一個小孩子,什麼時候,他開始上班掙錢的時候,或許才是他開始有家庭話語權的時候。
“考……”沈母剛要說話,就已經被沈父打斷了。
“我們先去吃飯,你想吃點啥?”沈父拉住沈母的手,對著沈星河開口問道。
“去吃安徽板麵吧!”沈星河掃了一眼,發現安徽板麵的那個攤位上的人,還算不上多,其他的攤位,尤其是涼皮米線的攤位上,人早就已經坐滿了。
“好好好,就去吃安徽板麵!”沈父應答道,不給沈母任何說話的機會。
沈星河自然看到了沈父的舉動,也知道沈父的意思,卻也沒有開口說什麼,這個時候說問考得怎樣對他沒影響,隻怕他們也不會相信,還不如等成績出來之後再說。
等到鍾雲濤出來校園的時候,就看到沈星河已經跟著一對夫婦前去一個路邊攤位吃飯去了,他自然是不會去這種地方的,他自小到大也沒去過這種地方,來到拐角處,這裏停著一輛車,正在等著鍾雲濤。
下午考試的時間是兩點多,正是熱的時候,所謂春困夏乏,吃了點東西,沈星河打了個哈欠,沈父緊張道,“娃子,你要不要眯一會兒!”
沈星河沒有拒絕,對著沈父點了點頭,然後就右手膝蓋放在自己的右腿上麵,支撐著自己的腦袋,打算眯一會兒。
家庭條件如此,他自然是比不上那些家庭優越的考生,也沒有辦法再附近的賓館給他訂一個房間休息,中午能眯一會兒,已經可以了。
陽光透過寬大的梧桐樹葉,灑下斑斑點點的光芒,偶爾有一陣清風吹過,讓人感覺一陣的舒爽。
高考持續了兩天的時間,不僅僅是考生們感覺心力交瘁,就是考生的家長,都有些難熬。
沈星河還是一副平靜的樣子,他對自己的成績有著絕對的自信,就算是比不上模擬考的時候,但是比之自己後世的記憶中成績,絕對是要好上不少的。
當他出了校園,回首望去,這個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心中有種複雜難言的情緒,或許日後的自己已經不會再來這裏,但是他保證自己肯定會記得這裏。
記得這裏的教學樓,記得這裏的食堂,記得這裏的宿舍,記得這裏的小賣鋪,也記得每天中午的時候散步的操場,也記得講台上麵飄灑下來的白色粉筆末,最重要的是那些教導自己的老師,或許日後會忘記名字,但是他們的麵容,沈星河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