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那就簡單出個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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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霽押著何柏青,逼著他好好休息了兩天,這才把新上任的小男友的精神頭養了回來。
過幾天新一屆高三就要開學,見江霽沒事了,池嘯又問他倆什麼時候可以去給師弟師妹們加油打氣。
說到這事,江霽多少是有些抗拒的:畢竟演講和合唱不同,那是實打實要單獨麵對成百上千人的。
他心態再穩定,多少還是有點會社恐。
可恩師都開了口,也沒有直接拒絕的道理。
為了給自己增添點勇氣,他要求讓何柏青與自己同時上台,一前一後發言,得到了兩方的同意。
臨出門前,何柏青給江霽戴上了那條生日同款手環,校服衣領下兩人帶著同款不同色的貝殼項鏈。
他在用這種方式暗暗宣示主權。
戒指太打眼,不過換成其他配飾江霽也就隨他高興了。
池嘯終於細心一回,剛見麵就發現了兩人手腕上的小心機,一時間五味雜陳。
但不到最後一刻,他始終不願相信,自己最中意的兩個學生已經內部消化了的事實。
說是演講,其實也就是在第二節課的課間操時間把大家叫去操場,說一些鼓勵的話,簡單分享下學習經驗,最後再祝所有學子——在明年的六月旗開得勝,長風破浪。
他們並肩而立,麵對台下近千名觀眾,在演講間隙互相感謝彼此,感謝在那段最難熬的歲月裏的攜手並進,和共同取得的成績。
所有人都在為這段發言鼓掌,隻有台下角落的池嘯生生看出了點“結婚宣言”的味道。
眾人皆醉我獨醒。
還有極個別雷達比較敏銳的腐女,也在這段發言裏嗅到了一點點不可言說的氣息。但她們誰也不敢說,說出來別人大概也隻會以為她們BL小說看多了,走火入魔。
其餘所有校領導和應屆老師都在誇讚這對好同桌。
他們感歎友情的可貴與偉大,感歎其中竟有如此巨大的能量,能帶動兩個人一起為母校增光。
真,感天動地同桌情。
2012的高考主場換了人,他倆刷完存在感後就下台準備回去了。
池嘯在後麵喊住他倆,躊躇著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你倆手上戴的什麼東西?還挺好看的。”
何柏青舉起手腕,看了看那條手環,突然福至心靈聽出了池嘯的話外之意。
他揚了揚手腕,得意一笑:“好看吧池老師,情侶款。”
然後他又對著自家班主任扔下一枚重磅炸彈:“我和江霽在一起了,現在在談戀愛呢。”
七月流火,這把火猝不及防的把池嘯烤的外焦裏嫩。
江霽也險些被嗆著了:何柏青居然招呼都沒打一聲就出了櫃!
池嘯的五官登時不聽使喚了,眼耳口鼻仿佛要離家出走,嘴巴不受控製冒出一句:“嗬嗬嗬…是嗎…那挺好…挺好…”
他的牙花都快齜出來了,上半截的眉眼卻像要哭出來一般,同時表演了“喜”和“悲”兩種情緒。
江霽突然有些不落忍:畢竟一個班同時出三個同性戀,有兩個還在一起了,放眼整個南全,恐怕也找不出第二個像池嘯這麼“倒黴”的班主任了。
“池哥…我們也不是故意瞞你的…也就這兩天的事…”江霽用蒼白的語言向自家班主任解釋,聲音被天上的太陽曬得幹巴巴。
池嘯好像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哎”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不早了,外麵這麼曬,你們先回去吧。”
讓他自己先冷靜冷靜。
何柏青笑眯眯的和池老師揮手說再見。事情已經說破,幹脆大大方方牽著江霽的手,走出了城南大門。
不知是不是江霽錯覺,他總覺得池嘯轉身回去的背影看起來有些滄桑。
“你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突然說咱倆的事?就不怕把池哥嚇到?”回去路上,江霽忍不住問起何柏青。
“放心,池哥肯定猜出來了。”何柏青騎著單車沒回頭,語氣輕鬆愜意。
江霽發燒那幾天,池嘯不知偷瞄了他倆多少次,幾次欲言又止,就差沒把“你倆是不是有什麼奸情為什麼你看起來這麼在乎他”這句話寫臉上了。
何柏青隻是不愛在外人麵前說太多話,但不代表他眼神不好使。
江霽嘀咕一句:“你這也太莽撞了,搞得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江霽哥哥,你不需要準備什麼,一切有我呢。”何柏青的聲音被擦肩而過的風送進江霽耳朵裏:“同性戀不是罪,也不犯法。總有一天我會讓身邊所有人都知道我們在一起了,到時候我會光明正大拉著你的手,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
此刻的學霸男友力爆棚,江霽的耳廓被情話染成胭紅色。
他想:到底還是我賺了。
居然交到個這麼好的男朋友。
盛夏的烈日,頂晌午的時候都能把人曬中暑。
剛從苦海脫離的江霽一口氣在臥室躺了五六天,直到何昌年打電話說公證書出來了,讓何柏青回津平做最後一項公證手續,兩人才從空調房鑽出來,回了津平一趟。
老天爺,江霽的腰終於有了片刻的休息時間。
何柏青年輕氣盛,盡管江霽拽緊褲腰帶死活守住了自家後花園,卻沒能護得住前端瓜地,黃瓜汁差點都被姓何的小崽子榨幹了。
外麵太熱,兩人在氟利昂製造出的方寸陰涼裏幾番擦槍走火。
江霽自認算是清心寡欲,卻被詭計多端的小何數次拖進情海裏。每次拒絕的話剛說一半,就被何柏青膩著嗓子叫出的一句句“江霽哥哥”迷的神魂顛倒,信誓旦旦的“絕對不行”就變成了“下次絕對不許這麼胡來”了。
成年男人的自控力在男孩洶湧的愛意前成了不堪一擊的脆紙。對方領著他在那張紙上畫上各種自己鍾意的圖案,每一幀都足夠讓人臉紅心跳。
HIV如果沒能得到有效控製,免疫係統就會變成一個笑話,任何日常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病菌都有可能要了患者的命。
江霽見過父親發病時身上起的紅疹,好長時間都能把他從夢裏嚇醒,也因此對戀人間的親密事始終都有心理陰影。
他近乎嚴苛的控製著自己對於那些事的欲望。為數不多的幾次也是潦草又小心,還因此惹得那人經常發脾氣,懷疑他是不是有問題。
沒成想重活一次,何柏青打碎了他所有的原則。
那份熱情像夏日裏的暴雨,來勢洶洶。它把這個老男人幹涸的心田重新澆活,初期真有些讓江霽食髓知味。
可惜他需要的水分到底有限,何柏青的不知節製差點沒把他溺死。
實在不行還是保持點距離吧,不然萬一哪天馬上風,傳出去真是夠丟人的。
他被壓的神思散亂時,腦子裏不斷浮現這個念頭。
可惜姓何的狼崽子根本不給他保持距離的機會,連辦財產公證也要帶著他一起。
何昌年因為離婚分割財產的事,家裏家外忙的團團轉。
他把廠子裏的資金抽調出一部分用於堵住前妻的嘴,結果導致資金鏈差點斷裂。
眼看何柏青在公證書上簽了字,他又生出點後悔的感覺,滿心都是:一下給大兒子八十萬是不是太多了,要不要再跟他“商量商量”的念頭。
倒是對何柏青每次辦事都把江霽帶著的行為給忽略了,事趕事來不及往深處想。
何柏青的媽媽拿著錢追求“真愛與自由”去了,認為自己為何家父子辛苦了這麼多年,理應在剩下的時光裏過一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要不是偶爾還會給何柏青打通電話寒暄幾句,江霽都要懷疑她是不是被人拐賣了。
江霽銷售出身,早練出一身察言觀色的本事。何父眉毛一攏,他就猜到了這個男人在想什麼。
手續一辦完,他就悄悄扯著何柏青衣擺示意他趕緊離開,絕不給男人反悔的機會。
何柏青對於這類事情從來都是十分聽話,接收到暗號後廢話都沒說一句就打車走了。
車尾氣差點噴何昌年一臉,留他在馬路牙子上品味人生百態。
津平是一線城市,繁華程度自然不是南全縣那種小地方可比。
兩人在家呆的夠久了,幹脆趁著這次出門的機會,直接打車去了津大新校區,想去提前參觀一下。
當然,江霽會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腎。
畢竟再繼續獨處一室下去,他恐怕真得以一種十分丟人的死法死掉了。
何柏青不知道他這個提議背後的小算盤,隻想著正好帶男朋友出來玩玩,再吃點好吃的,爭取把人養胖點。
可惜,作為全國top1的大學,津大的校門可不是那麼好進的。
門衛把他倆攔在大門口,說沒有正式入學拿到學生證,不允許隨便入內參觀。要參觀隻能先進行預約登記,然後去往指定地點遊覽,校內學生活動區域一律不允許踏足。
這麼說可就沒勁了。
兩人向門衛道過謝,頂著大太陽壓馬路,商量著接下來要去哪玩。
說著說著,江霽的目光就被附近一棟樓盤的廣告標語吸引,職業病登時就犯了:“要不我們去對麵樓盤看看吧?”
何柏青沒有異議,跟著他一起去了馬路對麵的樓盤。
再過幾年房價就該大漲了。之前手裏的錢不夠,沒辦法考慮太多投資渠道,現在何柏青剛得了一筆財產,江霽的心思又忍不住活絡起來。
房產這波東風,他也想蹭上一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