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事件過後，江霽和何柏青之間又加入了秦陽和明環，四個人一起保守了這個秘密，不知不覺發展成了一個小團體。
    明環被秦陽影響，平日裏也開始一口一個“江哥”的喊著，兩個人大有把江霽捧成團隊老大的架勢，讓江霽常常有一種自己變成了古惑仔老大的錯覺。把這種感覺和何柏青說了以後，對方還一臉認真的說幹脆以後都叫他老大，讓江霽直呼小何已經不是原來的小何了。
    青春年華，熱鬧非凡。
    經過幾場大範圍的降雨後，南全縣的冷空氣一陣比一陣來的迅猛，轉眼間已經到了要穿秋褲的季節。
    江霽和何柏青的買賣做的比想象中要順利一些。彼時大家都還更傾向於在線下購物，但摸熟市場後兩人找到了遠低於市場價的貨源，並和供貨商達成了穩定的供求關係。在別人還在開門店做生意時，江霽帶著何柏青又開始研究線上售賣渠道，和快遞點談妥價格後，逐漸從線下送貨上門模式轉向線上寄送模式，效率和收益都提升了不少。
    江霽開始逐漸減少去網吧幫人下載資源的次數，最後幹脆把下載常用的幾個網站和快速搜索資源的方法打包出售了出去，反手又賺了一筆，再次刷新何柏青對他的經商天賦的認知。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能掙到手的收益在和何柏青平分後，也足以支撐他下一學期的所有基本開銷。江霽估算了一下這個勢頭，看著銀行卡上的數字，默默計劃著等收益再多一點，就把從大伯家的借來的錢全部還清。如果足夠順利，說不定還能去一趟那個自己心心念念一直想去看看的地方。
    “江霽，你聖誕節有什麼計劃嗎？”在某天放學後，何柏青騎著自行車載著江霽突然問他。
    早先何柏青騎的還是造型比較拉風的山地車。但自打江霽膝蓋受了傷，在運動會結束後的當天，他就以最快的速度去了縣裏的自行車專賣店提了一輛可以載人的自行車。在無視江霽再三強調自己傷的不嚴重，可以慢慢自己走路回家的要求後，何總霸道的把他架上了自己的自行車後座，就這樣每天載著江霽在石頭巷與城南之間來回，一直到他的傷好也再沒放他下來過。
    起初江霽不是沒有反抗過，奈何無產階級的胳膊沒能擰過資產階級的大腿，加上傷口在受到牽扯時確實痛的讓人有點難以忍受，最終也就默許了何柏青的行為。就這樣享受專人接送服務好幾天後，江霽甚至有一次有點得寸進尺的想：何柏青怎麼不買輛電動車呢？跑起來不比自行車快多了，還不用這麼費勁巴拉的踩車軲轆。
    所謂蹬鼻子上臉，大抵就是這樣。
    “聖誕節？”江霽聽到這個節日腦子卡了一下殼，不確定的翻出手機後發現星期五還真是十二月二十五號，有點驚訝的問對方：“怎麼，你還喜歡過洋節？”
    何柏青沒有回答喜歡或不喜歡，停頓了一下，解釋一般開口：“我也是聽班裏同學說的，說現在都流行過這種節日，秦陽還問過我好幾次那天會不會帶平安果給他。”
    秦陽：我沒說過。
    “哦哦，我覺得過不過都無所謂吧。”江霽在後座擺弄著手機，聽起來對這種節日毫無興趣。
    上輩子逢年過節的時候，為了維護客情關係，都會提前一天將重點節日單獨設定一個鬧鍾，等到節日當天提醒自己挨個給客戶們發送祝福消息。這種事情做的多了以後節日帶來的儀式感也被大幅削弱，加上宋以傑對這些節日看起來也是毫不在意，久而久之，“節日祝福”就成了江霽潛意識裏的工作任務，已經很久沒去認真感受“節日”本身帶來的快樂了。
    何柏青聽完他的話一陣失落，好一會都沒有接話。
    等把江霽送到石頭巷的巷口，他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那我到時候給你和秦陽還有明環一人帶一個蘋果吧？”
    “好啊，那就先提前謝謝你啦。”江霽朝他揮了揮手，笑眯眯的進了巷子裏。
    等到了二十四號這天，看到互送蘋果的同學們，江霽這才想起原來這個活動在聖誕節頭一天的平安夜就開始了。
    在征得班主任的同意後，教室裏還掛上了五顏六色的彩帶，看起來節日氛圍十分濃鬱。
    何柏青的平安果一直藏到了傍晚才遞到江霽手裏。
    看著江霽手裏拿著的禮盒，發現他比自己還多了一個橙子的秦陽立馬開始嚷嚷：“何柏青你真偏心，我跟明環就一個蘋果，江霽為什麼還比我倆多一個橙子？”
    “你不是老叫他江哥嗎，給大哥多帶一個有什麼問題嗎？”何柏青不急不慢的反問他。
    秦陽用他那512MB內存的大腦想了一下，發現這話似乎很有道理，於是不疑有他，喜滋滋的回頭拿出禮盒裏的蘋果，皮也不削的啃了起來。
    旁邊的明環沒有告訴秦陽，城南裏麵流傳著的關於平安夜送橙子的寓意——稱心如意，如果送給自己喜歡的人，則寓意誠心誠意的愛你。她隻是盯著江霽手裏的橙子看了兩眼，又看了看旁邊麵無表情的何柏青，也跟著秦陽一起轉了回去，慢條斯理的削完皮後也吃了起來。
    結果江霽最後也沒能吃掉那個蘋果。
    因為拿到手後班長就過來問他要不要給各科老師表示一下心意。除了同學們自發的以班級的名義送各科老師每人一個蘋果外，幾個學委又商議再分別由各科課代表出麵，單獨送對應的任課老師一個平安果或者其他水果。
    雖然心裏感慨著現在的學生花樣真多，但為了配合集體的節日儀式感，在征得何柏青同意後，他轉手就把對方送的蘋果又送了池嘯，算是借花獻佛。
    送完後還不忘跟何柏青保證明天會再給他帶幾個大蘋果，以此來彌補自己的思慮不周。同時暗暗決定明年一定要買他個一籃子，再不能拿別人的禮物做人情了。
    何柏青沒有告訴江霽那個送出去的蘋果是自己專門為他挑選出來的。隻覺得自己心裏那點隱秘的期待落了空，空著的地方又咕嚕咕嚕冒酸水。
    好不容易在晚自習前拿著對方專門給自己買的雙皮奶心情好了一點，看著對方桌肚裏憑空多出的不知道是哪些女生送的蘋果，小何同學又開始不開心。
    最終這些蘋果連同自己桌肚裏多出來的，一起打包送給了秦陽那個憨貨，讓秦陽一邊喊著嫉妒死了一邊樂顛顛的全部收了下來。
    隻是何柏青沒想到更糟心的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