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複蘇 NO•;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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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亞沒想到來到學校的第一場災難不是舒海強也不是流言蜚語,而是梁思成和斯佳。他忍著太陽穴隱隱作痛的感覺,往教學樓的屋頂走去。
逆行在所有人都往下行走的樓梯台階上,他感覺自己正在一點點接近平靜。每次他不愉快或者不舒服的時候,他都會選擇去樓頂一個人呆著。那種除了天空隻有自己的感受,能讓他的心很快就沉澱下來。
推開鐵皮門,聽見它發出老舊的吱呀聲。齊亞的心像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沒有人打擾的屬於他自己的空間。
迎麵吹來的風也感覺不一樣了。他走到欄杆旁,抬頭看著天空。雖然喜歡看天空這種行為從小就被梁思成笑話成呆子的行為,可他就是喜歡看天空。他覺得天空上的一切都是自由的,白雲、日月、風、甚至在空中偶爾出現不知道將要飄向何處的氣球。
鐵皮門後麵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齊亞立即轉過身看向門邊。他不知道上來的會是誰,有一種隱約的緊張感。如果自己再次被攻擊的話,爸爸肯定會跑到學校來處理這些事情。雖然自己口口聲聲說要自己解決自己的問題,可是碰上這樣的事情,到底要怎麼解決他卻是毫無頭緒的。畢竟麵對野蠻的毆打,哪裏有什麼道理可說?何況舒海強這種人欺負人是不需要理由的,隻要他開心,任何人都可能成為對象。
門被推開,進來的人並不是舒海強,但卻讓他更加緊張。印隱司看見齊亞也稍稍愣了一秒鍾,可他的這種愣怔完全不是因為齊亞本身,而隻是單純的因為發現樓頂上除了他還有別人。他走到離齊亞不遠的地方席地而坐,拿出午飯旁若無人的吃了起來。
齊亞看著他一點點走近,心髒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他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感到如此緊張,但是因為這種緊張落荒而逃又好像顯得太過窩囊。
於是他隻好站在原地,佯裝無事的繼續看天空。可是精神已經完全無法集中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這個闖進自己空間的人給吸引去。
於是他放棄了這種近乎於逃避的行為,和他一樣席地而坐。側過頭注視著印隱司。
印隱司吃東西時候的樣子和他給人的感覺一樣,不像有些人吃東西,你能感覺到他一邊吃一邊愉快的心情。印隱司吃起東西來便是單純的進行一種生理需要,為了吃而吃,沒有任何享受的感覺。
他吃的東西也很簡單,上次看見他吃的是炒飯,這次吃的是三明治和果汁。他一口一口的咬著三明治,形狀漂亮的嘴唇因為咀嚼緩慢的開合著。其間偶爾喝兩口果汁,果汁將他的嘴唇濡濕,讓他的唇看起來泛著淡淡溫潤的光澤。
看著看著,齊亞想到了今天早上吻斯佳的感覺。
‘女孩的嘴唇真柔軟,身上也是香香的。有一種憐愛到心癢癢的奇妙悸動。和這個相比,印隱司的吻真是太粗暴了!’
剛這麼想到,齊亞的臉突然紅了。那天晚上糾纏的唇舌和擦過他皮膚溫熱的鼻息殘留的記憶,讓他的心又再次加速跳動。還有印隱司將自己困在他雙臂中的情形,那種眼神,就像自己變成了他的獵物,讓他不由自主的呼吸困難起來。
他將此刻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反應劃歸於屈辱,是的,因為印隱司對自己的行為擺明了就是在侮辱自己。身為男生的自己為什麼要被他當做女人對待?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一邊想著,他便用有些慍怒的目光看向印隱司。
印隱司正抬頭喝完最後一口果汁,仰起的脖子拉出一個優美的線條,茶色的頭發在風中輕輕飄拂。一副非常悠閑的樣子。
而他這樣的樣子恰恰讓齊亞更加狼狽,單論自己和他對這件事情的態度,就已經讓齊亞覺得超級鬱悶了。
憑什麼他就這麼悠然自得,好像那天晚上他做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似地。而自己卻老是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一個人像傻瓜一樣自己生氣?
‘啊~是啦,因為接吻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他交往過的女生那麼多,偶爾想和男生試一試看看感覺如何?’
這種想法讓齊亞怒火中燒,終於忍耐不住的對著正準備起身的印隱司吼道:
“你站住!!”
印隱司聞聲停住腳步,回頭一臉疑惑的看著齊亞。像是完全不明白齊亞為什麼要用這樣包含怒氣的聲音呼喚自己。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對別人做了那樣的事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連道歉都那麼莫名其妙。什麼叫做你沒控製好自己?說得好像是因為我勾引了你你才做出那樣的舉動一樣!真是太過分了!!”
印隱司轉過身看著齊亞,表情沒有因為他的質問產生任何變化。隻是用平淡的語氣反問他道:“那你希望我如何?”
齊亞頓時語塞,這種反問讓齊亞自己也迷惑了。
‘是啊,想要他怎樣呢?他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才是自己滿意的?’
他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想過這個問題,突然覺得自己一直為了這個生氣簡直像是無理取鬧一般,可明明做錯的就是他啊!
印隱司見他半天沒反應的愣在當場,便也不再說話,轉過身抬腳離開。可走到了鐵皮門前他又停下了步伐。齊亞因為他突然停下的腳步又緊張起來。
‘他想要幹嘛?’
心裏猜測著。可印隱司什麼也沒做,他甚至沒有轉過身,隻是背對著他對他說:
“下次不要老是這麼情緒激動,我在吃飯的時候你身上的味道很濃,如果不是我在你旁邊這樣是很危險的。”
說完他就拉開鐵皮門下樓了。
再次聽見這樣的話齊亞依然是一頭霧水。
‘又是這樣,什麼味道很濃?怎麼危險?完全不明白這個家夥在說什麼。他就不能說點自己能聽懂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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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又到了放學的時間。除了中飯時發生的那件烏龍事件之外,今天竟然出奇的平靜,沒有人找他麻煩,沒有人給他難堪,甚至問都沒有人問。
齊亞稍稍鬆了口氣。這是不是代表這件事情就算這樣過去了?
他拿著書包走出教室,一出門就看見有兩個人站在那裏。不用說,一個是梁思成,一個是斯佳。此刻他(她)們互相背對著站著,兩個人臉上都是一副看對方極度不順眼的表情。
如果單獨看見這兩人中的任何一個人,他都會感到很愉快。可當他(她)們兩個湊到一塊的時候,他剩下的感覺隻有一個,那就是頭疼。
可很明顯,他不能立即在兩人眼前隱形,或者他們兩個突然失明看不見自己。於是他隻好走到他(她)們麵前。
看見齊亞出現,梁思成和斯佳的臉滿上換了一副表情,如果要給這個表情做一個定義,那就隻能是諂媚。
“小亞,我們一起回家吧!”
“亞,和我一起吧,我們去吃冰激淩好不好?”
“你開什麼玩笑?小亞的胃不好,你還讓他吃冰激淩?你想害死他啊!!”
“才沒有呢!!我又不知道亞的胃不好。那,亞,我們去電玩城玩吧?”
“小亞最討厭人多的地方了,你不知道嗎?還去電玩城呢,白癡!”
“你!!”
“好了!!!”
齊亞終於開口製止了這場無聊的爭論。
“我們一起走吧,如果你們再吵嘴,我就自己一個人走。你們自己看著辦。”
齊亞說完便不管兩人,自己先走了。梁思成和斯佳互瞪了對方一眼,馬上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
於是便出現了這幅場景,齊亞走在兩個人中間,斯佳和梁思成像護航一般一人在左一人在右。而時不時的兩個人還隔空互瞪,兩道視線在齊亞頭頂交彙,噼裏啪啦的幾乎擦出火花,齊亞垂目皺眉,一臉隱忍的表情。
如果這幅情形事發生在兩女一男身上,看起來便很合理了。可現在是兩男一女,並且是一男一女爭奪一個男生,這看起來就分外詭異了。
三人維持著這樣奇怪的狀態走到了校門口,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他們抬頭一看,正是舒海強那一夥人。為首的舒海強將視線在三人身上遊走了一番,最後停在了斯佳身上。他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對齊亞說:
“喂,齊亞同學,看不出來啊!就你這副德性還能泡上這麼正的妹啊~來來來,你教教我你是怎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