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驚朝夕 第4章 別有洞天╳靈殿 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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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爾完全沒有想到,這城門裏竟然是別有洞天的另一派風光,與外麵的裏華相比,竟完全似兩個世界:藍天白雲。恩。外麵的裏華也有。可這裏除了藍天白雲,還有綠草豔花,清潭幽林。
〖楊俊柳清,風吹妖枝婀娜搖擺;花豔草浮,爭相隻為爬出牆;兔靈馬躍互戲逐,鷺翔龍騰由天舞。〗
羅爾心裏不由得一陣翻騰:好一個美景!感歎到,這才是真正的精靈國度。那龍,那馬。那馬是傳說中的……那個獨角獸,那龍張開雙翼在天空盤旋……像個大袋鼠。這些靈物都三二結伴,成雙成對,悠哉自樂處於美景之中,看得羅爾都傻了眼了。在這十多天裏,他第一次有了一種自己真正來到異世界的感受,而且,這還是一個不得了的世界——他夢中向往的奇幻美麗的世界:所有的美好此刻就展現在眼中,沉迷,陶醉,上癮,心和感官合二為一,眼前的一切就是一場夢境!
蜿蜿蜒蜒的,隨著老人家走了一段路,羅爾便看到前方有白石築成類似希臘神殿的宮殿。那宮殿藏身於青草幽樹間,規模不大,別致寧靜,似乎隻是個觀景殿。兩人走到離那觀景殿大概百步遠,羅爾便看見其中幾個仙子一般的人物白衣輕飄正互相嬉鬧,看那身形均妙齡如花,楚楚動人,清雅又勾魂。
他看得雙眼直得不會眨了——外麵的裏華可不見此等美人,一心隻感概著“神仙姐姐”四個字,跟在老人身後一愣一愣進了觀景殿。
“喲。西老來了。”一個有著太陽般閃耀光輝、波浪長發的女精靈,輕盈飄舞走到老人身邊。那女精靈眉目如畫,笑如朝陽。
還未等老人作出任何反應,另一個有著星空顏色、發型長齊雙耳的女精靈走到老人身邊,扯著他衣袖道:“西老來了是有重要事吧?西老平常都很少來的~”
那藍發女精靈長相粉可愛,但羅爾聽那嬌聲,不覺哆嗦了一下。
老人朝那藍發女精靈看了一眼,眯眼露出難看的笑容,道:“潔妮,烏西,我是奉命來的。”然後將腦袋湊到倆女精靈前,噓噓麼麼的小說一番,便隻看到倆精靈朝羅爾慌張的看了幾眼,金發女精靈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羅爾站在一旁,撓了撓頭,納悶想,難道知道他是人類,不讓他逗留於此?可是……那也應該是他走,不是她走。正納悶想著,一個模樣俊俏,有著水藍長發的男精靈走到他身邊,優雅說道:“請跟我往這邊走。”
他一看那男精靈的臉,就又愣住想到,這精靈國度的男子,長的也忒標致了點……
回過神來,羅爾想問老人到底帶他來幹啥的,卻發現已是佝僂身影去留空,就連那長得粉可愛的女精靈都不見了。隻剩三個仙子般精靈分散站在角落,一動不動的,似乎隻是低層侍從侍女。
回頭再瞧時,那水藍頭男精靈也飄飄然走遠……羅爾生氣咬牙道:“這些精靈怎麼全都一個樣,不聽別人意見麼?”
一邊抱怨著一路小跑的,追上那男精靈,“你叫什麼名字?”羅爾仰頭對那男精靈問,心裏卻不爽道,這男精靈模樣好就算了,可個子怎麼也這麼高?
那男精靈朝他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我叫斯加易。”
羅爾雙手反固腦後,閉眼悠然道:“我叫羅爾。”又睜開雙眼,看向斯加易,“小易,我問你,我們去哪裏?”話畢,等著聽答案,卻隻見對方一陣沉默。半晌,斯佳易溫和清潤的聲音低低傳來:“羅爾……你叫我小易嗎?”
羅爾頓了一下,撇他一眼道:“是。這裏隻有我們倆人,我不叫你小易,難道叫自己麼?怎麼呢啊?”他理直氣壯,外人聽來,竟分毫不感生疏。
斯加易對羅爾微微笑道,“不,沒什麼。”
“那小易,你快告訴我,你帶我去哪裏?我來這裏做什麼的?”羅爾急切追問。
“我叫你小爾好嗎?”斯加易突然的拋出一句話。
羅爾蹙眉說:“可以。可以。隨便你叫我什麼。蘿卜也行,耳朵也好。”心裏卻生氣的想,這人說話不對頭,老不是我要的答案。
斯加易望他一笑,柔聲說道:“現在我帶你去我住的院子,你被安排住那,至於……”他頓了頓話語,微皺雙眉:“你來這裏做什麼的,我並不知道。”
羅爾瞥他一眼,說:“那剛與你一起的兩個漂亮姐姐,她們應該知道我是幹嘛的吧。”
斯加易頓了頓,說:“是的,烏西和傑妮應該知道,是傑妮讓我帶你去別院的。”
“別院?那地方是用來幹什麼的?”羅爾睜大雙眼好奇道。他聽到一個關鍵詞。
斯加易眯眼道:“別院是大侍從住處。侍從入宮需要一些繁瑣手續,過程要辦幾日。你要是想知道自己是被安排於什麼職位,我明天就幫你問問烏西。”
羅爾驚訝道:“真的嗎?那是侍從住處?這麼說,老爺爺帶我到這,是要替我安排工作?”
他心裏鬼鬼想到,很好,等找了工作,規律好生活,哥哥我就有時間找逃離這世界的方法。
小易向羅爾點頭稱是,肯定回答道:“應該是的。大侍從食宿都在別院。”
羅爾卻突然轉了話題:“小易,你的翅膀呢?”
斯加易頓了頓,道:“翅膀……沒有,我沒有翅膀……”
……
這段到別院的路程,羅爾幾乎將肚中幾日的疑問全部吐露給斯加易,然後又滿滿的裝回答案才罷了休。
這斯加易也確是好人,非常配合羅爾的好奇,將他知道的能說的,全無保留的告訴了他。
隻是,此時的羅爾無法察覺,很久之後,他獨自站在此地,卻是在想,今天的這種狀況下,要是沒有遇到斯加易就好了。
起碼,後來的很多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兩人一路交談,半會後,一座龐大方正的石屋矗立在羅爾眼前。
石屋呈長方體,由一塊塊巨大灰白的石塊築成,外牆繞長藤綠葉,房與大樹錯綜交雜,整體看來,石房竟像是由樹裏長出來的。
太陽光輝灑落在大地上,星星點點落於石壁,襯托出石屋的古樸莊重。
倆人走近石屋,斯加易對羅爾道,“這就是我住的別院。”石屋外部是呈長方體的,內部卻成凸字型。凸型中間的空地是個院子,載有樹草。周邊一共四間房,四角分布,斯加易領著羅爾朝麵向太陽方向的右上房間走去。
進了房間,羅爾見裝飾簡單,布局清爽,白色大調融合明黃,溫暖似多情,很配斯加易謙和的氣質。“小爾,你就住這房裏。”斯加易想了想,對羅爾又溫婉說道,“直到你獲得職位,有了新的住宿安排。”
羅爾其實從一開始就不大相信自己能被精靈權貴安排到與這風度翩翩的美男子一般的職位,這精靈國度自有一套文明,說不定他就是被安排來服侍這些人的。想來,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頭載在鋪有白色帳幕飾有流蘇的潔白大床上,然後盯著天花板不語。
斯加易看羅爾一臉茫然,低頭笑了笑,也坐下,伸出修長手指,輕輕撥弄他發絲,柔聲道:“累了嗎?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有什麼事休息好再說。”
“好……”羅爾也不知斯加易是有意無意,隻覺那手指輕輕蹭在臉上,使他朦朧感受安心和舒適,漸漸睡意加重,蜷縮起身子,閉眼睡了去……
這醒來之後?醒來後,羅爾第一眼見到的還是斯加易。
然後他洗了個澡,在斯加易那吃了一頓餐點——其中,他還記得非常難吃的那種叫黎果的食物,再然後,醒來便被人帶到這詭異的宮殿……
幽暗空蕩的大廳,傑妮對著祭台喃喃自語;白衣的侍從侍女靜立四周,鴉雀無聲。莫名的壓力宛如鐵鏈,沉重的壓著羅爾透不過氣。
這女人在說什麼?用血來祭奉這個什麼神?羅爾心想不好,便使力挪動雙腿,奮力要起身。
一道白光突然充滿昏暗大殿。
羅爾想站直的身子又重重跌於地上,眼看著從那祭台中心的圓柱之上,劃出一道白光直擊向自己,然後白光似化於流水直竄體內,不感覺疼痛,不感覺難受,然而體內的力量像是孕育著生命的陣痛,力量悄悄蠕動竄於全身每個角落,似與母體交互融合一般,似與母體糾纏不息。
他雙腿酥麻軟倒於地,雙眼一陣失神,待那白光一刻之後消失不見,思維才漸漸清晰,茫然看著神殿頂上,卻不知該成哪裏憶起這發生之事。
傑妮陰森的臉忽然落於他視線,最開始的那甜美溫柔的形象此刻絲毫不見,傑妮冷冷道:“來人,將這人先帶到淨身池,然後置於禱告間讓他好些禱告。”即刻便上來兩個人,將羅爾駕著便往那石門方向走去。
羅爾有些恍惚,那白光侵襲他身體之後,便就隱約感覺體內有某種變化,像身體內有了個生命在叫喚跳躍一般,似這身子裏還占有著其他的人。
羅爾甩甩頭,打消掉“是不是自己懷孕”的荒唐想法,被兩個男精靈慎重的駕著走近那石門,卻隻見石門裏是一條深長幽暗的通道,也望不見底。
通道壁上,隔著幾米遠就有一個要滅不滅的壁燭,雖然有這照光的火,氣氛卻似比完全黑暗還要讓他發寒,他心裏暗想,這一被帶進,就不知是如何結果。
幾個人在這通道幽幽走著,竟再不見他人,也不見其他聲響,寂靜了然下,也感覺到這通道是往地下傾斜延伸,隻是深長,所以墮墜感便不明顯,隻道這通道下的盡頭似是隔世的出口。
宛如過了幾時,羅爾才看到前方有一片通藍的光,忽隱忽現,淡薄飄渺,似隨時不可見一般,他朦朧接近那光中,眼前豁然出現一個大池。
原來那石門後的通道竟然就連接於這極深地下的水池。這池水清澈,平靜如鏡,幽藍一深卻可見池底。大池隱藏於這山洞之中,灰色壁石環抱這池水,使這池泛出幽幽藍光,竟可照亮這整個山洞。
就在羅爾心裏暗驚這山洞奇景時,一旁手上捧著一疊衣物的深藍板寸頭精靈對他命令道:“你下去沐浴,然後上來換這衣物。”
羅爾瞥他一眼,甩甩麻木的胳膊不滿道:“我不會遊泳,下去就直接淹死了。”
這池很大,池水清澈,可見池底底部呈V型:池周如平坦之地,然後向池中緩緩傾斜。池很大卻不深,但羅爾在來這世界之前從未親眼見過河、湖水泊,這池清澈又倒映出兩旁壁石之影,導致感覺上池水極深大似湖泊,所以讓他進入這池中沐浴,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謀人命財之計。
板寸頭精靈一旁漠然道:“你在池邊沐浴即可。這池地潤澤,並不平滑,池也不高,你也不用擔心跌落池底死去。”
羅爾看那池水,微微縮起脖子,心道,這洗澡恐怕是免不了,不如坦率點,洗澡便洗澡,哥哥我在這水裏多費點時間,也好讓他們那祈禱的什麼東西弄不成。想罷,舔舔嘴唇,對身邊三個麵色肅靜的精靈各瞥一眼,脫光身上衣物,順著池沿摸索著小心下了池子。
池水溫涼,一侵入這水中便使羅爾感覺萬般舒適,行走疲勞竟似立馬便散了去,頭腦裏對這池水也格外愛了起來,不禁便挨著那池沿坐下,一動不動準備泡起身子,視線轉了一圈落到那板寸頭精靈臉上時,隻見對方皺了一下眉便徐徐走來對他道:“你就這樣沐浴?”
羅爾上身趴在擱著光潔石頭的池沿上,腦袋擱在雙臂上,懶洋洋道:“不這樣沐浴該怎樣?真舒服呀~~”說完,便換了一個姿勢趴著。
那板寸頭精靈沉默得瞪了他一會,然後陰冷說道:“你要是不想自己擦洗身子,那我叫他倆幫你。”說完,轉身對著身後先曾駕著他的倆精靈吩咐道:“你們倆過來將他身子每一處汙垢擦洗到幹淨為止。”
羅爾猛地抬頭看向那倆精靈,果然是見答應了一聲“是。雷克”便邁著步子徐徐向他走來,他心裏哎了一聲,轉身坐潛於水中,露出半顆腦袋,左手搓著右臂高高舉起,模糊不清道:“誒……大哥,大哥們~我正在洗~你們看我洗得多麼幹淨~”
可眼見倆精靈邁著步子徐徐走近,二話不說,下進水池,一人各駕著他一隻胳膊狠狠揉搓。
羅爾心裏委屈,大聲叫嚷:“胳膊疼~胳膊疼,你倆輕點~你們怎能這樣對我……”
四周寂靜,暗地絕影,隻有這池裏響起一陣陣此起彼伏連綿不絕的悉啦水聲和模糊晃動的幾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