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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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很少。跟師傅學的時候,我眼裏隻有師傅和畫。跟紫魚學習的時候,我眼中就隻有紫魚和畫。這時,我仍然和師傅住。晚上在師傅那裏畫一些仿畫,掙生活費用。白天就到紫魚那裏和紫魚學習真正的油畫。
她教我,從看畫開始。先看了很多書,然後是素描。從最基礎的線條開始。這些基礎花費我兩年的時間。然後,學習打底,接觸各種底色所產生得效果,了解顏色等等。紫魚對我說,那是最炙熱和最直接的顏色,如果能夠運用將探尋到人心靈的最深處。我想到了紅色的火焰。於是開始克服對紅色的恐懼。她教會我用紅色。
然後是接觸各類畫展。讀各種書籍。紫魚說,這是尋找靈感的過程。聽音樂,用線條去表達自己的情緒。或者粗或者細。然後,繪畫。
和紫魚學習以後,我發現我的過去對油畫的認知是多麼的蒼白。每天從紫魚那裏學習到的東西多之又多,時間對我來說少之又少。於是紫魚說,搬來吧。於是,在我二十一歲那年,我搬到了紫魚家裏。每天沉浸在她的書房和畫室。
我開始了我的全新的繪畫生涯。我每天臨摹,看書,寫生。每天我看到的,接觸的除了油畫還是油畫。這是我最充實的日子。每天就是不停吸納這不同的觀念,色彩,認知。我也會幫紫魚開畫展。偶爾,也會把我的畫和紫魚的畫擺在一起。但是調子總是不太一樣。我的畫色彩飽滿且主題鮮明。紫魚的畫唯美古樸。她常常畫,但完成的卻很少。所以她的畫的價格很高。她對色彩的感覺和對美的認識是獨特且明朗的。她的畫色彩古樸帶有光暈,紋理清晰。記得有人說過,看一個人的文字,可以看到這個人的內心。看一個人的畫,可以看到他的性格。聽一個人的音樂,可以知道他的情緒。我想,紫魚就是那種敏感細致但是沉穩溫純的女子。偶爾在畫完畫的時候,抬頭望望天空,看看紫魚,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快樂。紫魚的話不多,和我說得最多的隻是我的畫。但是,畢竟住在一個屋簷下,她開始漸漸進入我的生命,我也漸漸融入了她的生活。
她朋友不多。大多是圈內的人和代理商。我不明白,如此溫婉的一個女子,怎麼會沒有男朋友呢?她偶爾會帶我去參加畫談,就是畫家們的座談會。她通常是靜靜的坐著聆聽。偶爾被問到,也隻是輕輕的會說幾句。或者有人就某個問題爭執起來的時候會被叫起來主持。
漸漸的,我發現我的肖像畫幾乎都是紫魚。偶爾,在畫畫的時候,會發現她在看我。但是見到我發現也不躲避。隻是笑著,很慈祥的樣子。這個時候,我會心慌。那麼幹淨溫和的目光竟讓我覺得心跳加速,感到臉紅。
我也會和紫魚去寫生。去雪地,去莊園,去繁華的街道,去偏僻的山村,去草原,去爬山。每一次都充滿快樂而精彩的回憶。紫魚啊,那麼敏感細膩的女子啊,可是又那麼善良可愛。有一次,紫魚把我們的旅費捐給了一個小乞兒。我們隻好在街頭給別人畫肖像。那匆匆來往的人們不知,給他們畫肖像的女子每張畫都是要上萬的。但此時卻隻幾十美元。但是紫魚卻樂在其中。之後,紫魚偷偷告訴我說,她每張畫都有簽名。她讓我猜我簽的是什麼。我搖頭。她偷笑說,是:被困天橋的死魚。然後,就抿著嘴,眨著眼睛。那麼調皮可愛的神情,感覺她隻有十八歲,依然年輕而純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