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起來了，低啞深沉的聲音，隨即還聽到打字的聲音，難道他還在工作嗎，現在都快12點了，他不是剛回來嗎，怎麼會這麼忙呢？
    “喂，哪位？”聽的出他現在真的很忙，講話有點急噪。
    遲疑了下，“是我。”
    “…。。”
    “你還在忙嗎？”說什麼呢，自己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打電話是一下子衝動，可是…
    “恩。”
    “哦”
    “…。”
    “…。”
    兩個人就這樣停留著不出聲，卻也不掛電話，聽著對方的呼吸聲，這是五年裏怎麼都想不到的。
    “你現在在哪裏？”
    “在家。”
    “等著。”
    電話很快被切斷了，他要來嗎，心裏突然緊張了，象是醜媳婦見公婆似的，惜曼跑去衛生間。
    出來時，子默已經在客廳了。
    “你怎麼進來的？”惜曼嚇一跳。
    “習慣還真是可怕，你放鑰匙的地方就不能改變下嗎？”看他嘴角淡淡的笑容，惜曼突然覺得那麼的熟悉。
    “因為我怕自己會忘記，盆栽底下很安全的，這麼重，誰會偷啊。”
    “笨蛋啊你，如果要偷東西誰還管你重不重啊，放這麼個大盆栽在門口不是會礙他們嗎，肯定要清理掉了，那樣你不是讓他們連橇門都省了啊。你如果怕忘記帶鑰匙就在物業那邊備份好了嗎。”
    “是呢，讓你連敲門都省了呢？”惜曼小心嘀咕著，為什麼要聽他訓啊，鑰匙放哪裏是自己的事情嘛，真奇怪他這麼生氣幹嗎，不過還是有一絲暖流暖流心底升起，這樣應該是關心我吧。
    雖然惜曼講的輕，但子默還是聽到了，“我這次是給你個警告。這把鑰匙就放我這好了，如果你丟了就問我拿好了。”好霸道啊，這麼輕易就把自家的鑰匙拿走了啊，我還沒同意呢。惜曼突然笑了，感覺今天的子默很象剛認識的時候，霸道地讓人很無語。
    這樣的笑容已經很久沒見過了，五年了。
    兩個人就這樣站著，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惜曼轉身就走，“請坐。”子默也沒說什麼，看著她跑到房間，一會又跑了出來，隨手把門關上，看到他正看著自己，不好意思笑了笑，“要喝什麼？”
    “和以前一樣。”
    “…。”這算什麼，測試我的記憶能力嗎？
    看她在廚房發愣，“少加點糖，這兩天有點上火”，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聽到惜曼會說忘記了的話。
    “喝茶好不好，這兩天沒買咖啡。”本來也不想讓他怎麼晚了喝咖啡，剛好家裏也沒有咖啡，惜曼端了杯苦丁茶出來。
    看子默看著茶，眉頭皺了下，很快又舒展開，“知道我上火，特意給我買的降火茶啊。”一句話把惜曼弄的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感覺臉突然有點燙。這個人今天吃了返老還童藥嗎，怎麼口氣那麼象以前，跟昨天根本是兩個人嘛？
    “沒有拉，這個是外婆以前買的。”
    “惜曼。”子默端起茶喝了口，“果然不負其名啊。”
    “…。”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下，“呃，良藥苦口嘛。”
    “那我們呢，還要喝多久的“苦茶”。”
    “…。”
    “肖彤的信，你看過了吧。”
    惜曼點點頭。
    “那你的決定呢？”
    “我…不知道，肖彤讓我太震驚了。”
    “別怪她，是我沒處理好。”
    “我沒怪過她，以前沒有，現在不會，更何況沒有將來了。”淡淡的憂傷又爬上心頭，對於已逝的人，怨恨還有什麼用呢。
    “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放下茶杯，子默來到惜曼身邊，“看著我，惜曼。”
    惜曼抬頭，四目相對，眼底的塵封已久的酸澀和眷戀，猛然深深觸動心底，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臉頰，淡黑又深邃的眸，俊挺由剛毅的鼻，眼眶早已濕潤，心裏的委屈一下子傾體而出，眼淚象關不了的水龍頭，子默看著心疼，一把抱住惜曼，“對不起。”
    惜曼反手抱住子默，現在她最需要就是有個肩膀讓自己好好哭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