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顏卷 第二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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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宴
醒來已是清晨,陽光從窗欞間照了滿屋柔和。
我輕輕起身,掀起棉被,提上靴子,在衣櫃中選了一身淺綠色的天蠶羅裙穿上。打開門,便看見釧兒斜倚在白烙的懷裏。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散落在二人身上,伴著晨間的飄渺在山間的霧氣,心情一陣大好。
正笑眯眯的看著樹上睡得香甜的兩人,突然一隻仙鶴落於枝頭,仔細看看原來是陶顏叔叔的坐騎鶴鳴,便迎過去笑說:“鶴鳴哥哥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貴幹。”
不想那鶴鳴卻皺皺眉頭,奇怪的問道:“璿兒,今天你是怎麼了?一副文縐縐的樣子。不會是看了什麼凡間的話本便受其感染了吧?”
“厄。嗬嗬,我,”我莫名其妙的搔搔頭,不知如何回答:“那我應該是什麼樣子呀?”心想著,這鶴鳴真是奇怪,難不成我以前不是這樣麼?怎麼一副奇怪的樣子?我不是我,那還能是誰?不過看他的樣子倒也不是裝出來唬我的,具體怎樣以後再說吧。還沒等我開口,鶴鳴又急急的說:“哎呀,璿兒,那發什麼呆啊?既然見到了你,就一起告訴你吧。今天桃林一株三千年的老樹果實成熟,陶顏上君特開了一壇九百年桃花釀,請帝君一家晚上去桃林賞月。你呢,幫我通知釧兒和烙兒一聲,我去請你父親去了。”說著便向內庭走去。
“三千年的老樹精結出的果子一定很好吃。”我轉身看見釧兒伸了伸懶腰,無限憧憬的說。
“以前隻聽娘親說起那三千年的桃樹是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三千年才能成熟。而每次成熟卻又被天君娘娘摘了去辦了什麼蟠桃會。沒想到這次陶顏老頭居然這麼大方會請我們全家去。”白烙跳下樹來,伸了伸被釧兒壓酸的臂膀。
“哈哈,你們兩個還說,大半夜的也不回屋歇息,卻跑到院中的樹上睡什麼懶覺,”看著他倆揉著渾身酸痛的肌肉,我不禁笑了出來:“還不去換衣服,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去,看那陶顏老頭唱的是什麼戲碼。”
“你五哥我怎麼穿怎麼帥,你就不怕我衣著過於光鮮,被哪家女仙看了去,非要我做她們的如意郎君?”聽著白烙大言不慚的話,我和釧兒皆笑出聲。
“不怕不怕,我們巴不得有個嫂嫂來管束你一下呢!你也好給我們白家添個小狐狸。”我調笑道。
“就是就是,你看大哥他們,什麼都不耽誤,修行不斷,卻也有了可愛的娃娃自立門戶。哪像你,光棍一個!卻還在那裏自歎逍遙!”釧兒每每這時都是和我站在一起的。
“我才不著急找什麼人來管束我,要找也要找一個貼心合意的,這樣也好千年萬年的終身廝守,才不要父母安排!大哥他們成親早,卻都是遇見了自己心上的人,我要等我的緣分來了,才會動情,哪像你們這兩個丫頭片子,什麼都不懂!”說著這些,竟然看見五哥臉上顯現過一絲沒落,眨眼間,卻又被調皮替代,仿佛我看錯了一般。還沒等我倆說話便有嚷嚷道:“我去換衣服了!看要是有什麼仙子仙女的傾心與我,說死說活要與我成婚時,你們兩個丫頭就後悔去吧!”說著便轉身回了他的銀椋居。
我和釧兒麵麵相覷,吐吐舌頭,便回兩人共同的小屋,梳洗起來。
“我說大半夜的,你們倆怎麼在樹上睡了呀?”我問釧兒。
“啊?啊!昨晚的星星可漂亮了,所以就拉了五哥來看,不想你睡得太死,怎麼弄都不醒,於是就兩個人看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釧兒心虛的解釋著:“知道嗎?昨天天宮一顆五彩流星劃過,不知又是那個神仙下界去受那輪回之苦了,不過看那光彩將來應該是凡間的人中龍鳳。”
“哦?哪天偷偷下界去吧,看看那凡間的熱鬧。”我心裏向往的說,順手將一枚水月釵插進發髻。
“下凡?小九,你可別胡思亂想,那可不是說著玩兒的事,不惹出禍端來還好,要是闖了什麼禍,娘親肯定饒不了咱們!”釧兒今天有點莫名其妙,往往都是她比我還要活躍的,今天怎麼說這些不是她性子的話。
我們換好衣服,便去了父親的紫華宮,父親和娘親已經和鶴鳴在等我們了。我和釧兒上前,一人纏住一個。
“娘親,不知道今天陶顏老頭會給咱們準備了什麼好的吃食,咱們什麼時候出發啊?”我拽著娘親的胳膊撒嬌。
“你這孩子是越大越沒有個正經,陶顏可是我們的同輩,你要尊稱一聲叔叔才是!怎麼能老頭老頭的叫著!這成何體統?”娘用手指戳了戳我的額頭,寵溺卻不是失威嚴的說。
“嘿嘿,都習慣了嘛!再說釧兒、小五他們也這麼叫著呀!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他早就習慣啦!要是我們突然叫他一聲叔叔,估計他自己都不知道我們叫的是誰啦!”我依然調皮的說。
“哎!真拿你們幾個小鬼頭沒有辦法。”
“璿兒,你五哥呢?他怎麼還不來?”
“父親,小五說了,要打扮漂漂亮亮的去,保不齊路上哪家女仙看上了,就來咱家提親呢,還說要給我們找一個嫂子呢!”釧兒在一旁氣鼓鼓的說。
“哦?這烙兒什麼時候也想起這種事來?還以為天天就知道和你們兩個丫頭一起胡玩,偶爾去陶顏那裏偷兩壇子酒便是一生的大事了呢。”娘奇怪的問道。
“娘親,是不是該讓小五去尋找一下自己的另一半了,老讓我們倆這麼耗著,我們會心裏有愧的,你說是也不是?釧兒?”
“是呀,爹,娘,你們讓小五出去轉轉吧,也好讓他曆練曆練。”
“這事過幾天再說吧!”父親一句話便將我倆的話匣子們給關的緊緊的。
剩下我和釧兒大眼瞪小眼,奇怪,爹怎麼了?
門外的白烙,麵色憂愁,歎了一歎氣,搖了搖頭,抬頭間換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烙兒見過爹、娘,見過鶴鳴叔叔。”一套禮行了下來,居然像極了一翩翩有教養的公子哥兒。
“烙兒真是越來越懂事了呢!”鶴鳴笑著對父親說,這話怎麼聽著都像是在誇小五,我聽著卻覺得十分的別扭,誰不知道他,準準的一個淘氣包,成天領著我們兩個小淘氣包到處惹事生非,這個“懂事”真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要是鶴鳴知道小五不知偷偷拔了他家小鶴多少紅翎的時候,估計就不這麼說了!
小五抬抬眼,一雙桃花眼似乎在挑釁般的對我和釧兒說:“看了麼?這就是魅力!”
看著父親本來很是嚴肅的臉不自然的輕輕的抽搐了幾下,“烙兒還是頑劣的很,不知道這回鶴鳴你誇一誇他,他又要臭美上幾天了!”
母親我們幾個偷偷的笑,這回換成白烙一臉的不自在了。
駕著祥雲一路走來,路上的美景讓我唏噓不已,那翠綠的樹,妖嬈的花,叮咚的泉水,鳴叫的飛鳥,腳下一片生機盎然。
不知為何,母親不準我和釧兒他們一樣駕雲,隻好留在母親身邊,眼紅的看著釧兒駕著一朵蓮花小雲自在的竄前竄後。
白烙在一旁拉著我的手輕輕的捏了兩下,“璿兒不要眼熱,等哪天母親允許了,五哥便帶你逛遍六界,到時候你別嫌累才好。”
抬眼看看白烙,滿眼的笑意。是的,如果可以我願陪你們遨遊六界。